正文 第二十二章 弥留之际 流鱼遇到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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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流鱼也不知去哪里找,朝风离开后,只剩一个人的他心里又被一个重重叠叠的影子勾起一番苦涩。
他茫然地转身,定住。
隔着几行行人处,有一个人靠着石板坐着,烟火一样的衣装,几乎与他同时转过脸来,烟火一样的眸子。那双眸子什么也没装,又似乎承载了一切,也看穿了一切,自然也洞穿了他的心。相视一瞬,便觉心内一切都被掏空,带走,消逝于烟火弥留的天际。
浮华万千,不过穿眼云烟。
又几行人过,惊起的发丝遮住视线的刹那,眼前又一片空荡。
丢了束发的冠,大概上东隅也不好交代,自己这些年总是被君羽照顾着,不好再让他为自己操心了,哪怕是再小的事情。
大约这个披头散发的样子谁见了都会心惊的吧,元宵佳节,是女子便珠罗云髻,是男子便束紫金冠,玉带加身,个个都是穿戴得不要再整齐,谁会像他。他这个样子,大约是比街头乞讨的人还要悲摧。
他稍理过头发,将两鬓的长发理到耳后去,确保还能被认出是人后才找到一个卖束发之物的摊子上去。几番徘徊,难以下手。
因为,似乎没带银子。怎么办呢,他差点要找块墙去撞。
正当他为难之际,有个人也来到了他所“流连”的地方。
流鱼没什么想法地往旁边看了眼,只见那人也是看着他,这个眼神又是不同,是善意的含笑的,似乎不该存在于一个陌生人眼中。流鱼承认那样一张并不平凡的脸是有一点亲和力的并不十分陌生让人推拒的,但,自己并没见过他。
可他做了这样一个动作。
在流鱼还没反应过来要抗拒时,身体倾向他,一手抓住他散在背上的头发,几经旋转折叠盘绕,另一手递上什么,流鱼的头发就这么被固定住了。
等那个压得如此之近的胸膛远离,流鱼还无法正常地呼吸。
摊子上的老婆婆看着这个情景也有些窘异了,这两个大男人算怎么回事儿?
流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扯,探到一阵凉,手腕马上被人抓住了。
那人浅笑着止住他的动作,还好,没有扯坏。
是簪子吧,这人是把他当女人了吗?
流鱼气得差点吐血,又想扯又被拉住,几番折腾倒弄得有些尴尬了。
流鱼想抽回手又不能,这般真像是才子佳人之间的郎有情妾有意了。
流鱼一瞪眼:“放手!”
“那你是接受了?”
这语气显然是有强迫的意味。
流鱼本有的耐心与他解释自己流连这花街柳巷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也被他磨尽,他屈膝撞向对方的膝盖。
那人不是傻子,早就觉察出他眼里的杀意,忙侧转腿再回过来将势头反压回去。
流鱼没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去,反而越发挨得近。
流鱼眼上盯着他的意向,脚下又生了动作。
这回那人无法兼顾,吃痛之下放开了手,脚微微弯曲,脊背还是挺直。
流鱼在他放手的当儿向后跃几步,已然拉开很大一段距离。流鱼急着离开这个人,竟是忘了让他气恼的还留在他头上的东西。
还在原地痴望的人脸色已恢复了平静,他扯起嘴角:“真是狠心啊,笨鱼。”
流鱼在一处街头遇见几个同门弟子,他们正往一座茶楼里去。毫无头绪的流鱼只好跟进去,起码找不到君羽的话不会连回去的路也不知道。
巧得很,君羽正好在这。
流鱼愣了愣,随即应着君羽坐过去。旁边朝风坐在桌子上抱着瓜子啃了半天,还是只落得满嘴灰。
“咯,小鱼儿,你去哪儿了,害我找得好苦。”君羽道。
这是真的找了么?
流鱼瞥到抱着瓜子的朝风,只见他一左一右摆动着头—被拉长的摇头。
“没去哪儿,我有些迷路了。”
“哈哈,”君羽坐近他,随意地拍拍他的肩,“你路痴症到现在还没好呢。”
“无药可治不是无需药便可治。”流鱼道。
君羽的手绕过他的头,忽然感到一凉,视线移过去的刹那差点笑喷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