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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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那日巫行云捎带着曲非烟流蹿至河南嵩山境内,适逢此地正要召开赏菊大会,二人便顺水推舟地假扮作父女混迹在来往的游人中。
恰是秋高气爽、结伴冶游的大好时节。嵩山风光旖丽自不必提,兼之山脚下驻扎着许多武林门派,那被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的“菊花清宴”想必不会太过无趣。曲非烟小孩儿心性,一带出来就成了脱缰的野马,撒着欢儿地支使姥姥东凑一脚热闹、西打一家官司,恨不得把个登封县城从上到下翻一翻个儿!巫行云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陪她疯顽儿,反复多次后也渐渐吃不消了,扔了钱袋给她让她自已买糖吃去,不许来打扰姥姥练功。
长春功仍停滞在第四重上,以至于姥姥现在的容貌看起来仍显苍老,大抵是年过半百之人的相貌,也难怪小鬼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叫他“老伯”。一日未能恢复功力,一日无法安下心来料理别的事情。
一老一小暂时下榻于城东口的“揽客居”,要了一间上房。小娃娃原先还吵吵着“男女授受不亲”不愿意跟他共居一室,姥姥便干脆分了资产让她有多远滚多远,这才把那只小赖皮猴收拾服贴了。只要她肯乖乖听话,别弄出什么岔子,姥姥还是挺稀罕她的——概因小鬼的脾性多有他“天山童姥”的风范也未可知。
今天已是来到登封县后的第三天。曲非烟一大早就溜去街上玩儿了,倒给巫行云提供了方便。
闭门锁窗,盘膝坐于床沿,开始运功……忽见他紧闭双目,十指翻飞捏出无数印诀,几经变化后方固定成一个姿势——右手食指向天,左手食指向地,双腕脉门相抵,尔后口中轻哼一声,便从口鼻之中喷出一股淡淡的白汽……那气体好似活物一般,缠上他的脑门,缭绕不散;初时只是薄薄一层,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凝聚成浓浓白雾,且不断扩散增多,直至将他整个身形笼罩其间!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从这白色的雾茧里传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如同爆豆!待响过一阵复又归于宁静,那团团雾汽便同初时那样扭动蜿蜒,丝丝缕缕地被巫行云吸纳回口腹中……然而正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门栓“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爹……爹爹?你没事吧?”曲非烟好奇的声音由远及近。
巫行云尚未吸尽最后一口外泄的真元,经此一扰顿时心脉逆冲,面色惨淡!再要补救时已然来之不及,蓦然“噗”地一口鲜血喷出三尺,紧接着犹如折翅的鸟雀一般栽下床头,一句“小畜牲”尚在口中未能骂出,就已人事不知……
曲非烟还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她只不过把姥姥给的银子花完了想回来再取,看门是反锁着的以为姥姥还在睡觉,便用刀子从门缝里挑开了木栓,哪里想得到人家在里边练功……现在怎么办?他醒来之后一定会跟她秋后算账!
跑?不行,如此太不讲义气。
把他绑起来叫他奈何不了自己?也不行,万一没把他制住反而会激怒了他。
要不然……还是请太夫吧……可是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沉默了一会儿,小娃娃自认灵机一动,立马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救命啊!这是家黑店哪!我爹爹被他们害得吐血啦……赶紧叫人请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