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分手
    “嗯。”小学读的，只是不怎么理解。
    顾远将粉笔扔在笔槽里，转过身戏谑地看他，“就你也会读诗？”
    许谦和眯了下眼，听出他的讽刺。
    “你看起来也不像会读诗的人。”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顾远拍拍手上的灰，不在意地回道。
    “听说是莎士比亚写给他同性情人的，你看出来没？”
    许谦和向后靠去，两条长腿交叠架在课桌上。
    “嗯？科普一下。”
    “《十四行诗集》是莎士比亚献给一个俊俏不凡，美若女子的男人，许多史学家考据，他的倾慕之情是投向南安普顿伯爵。”顿了一下，许谦和不坏好意地笑，“你连诗都背得出来，不会是因为诗里有你难以告人的心境吧？”
    顾远抬眼看他，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我还以为他写的是友情，关于同性情人这种事还未证实，说话前有点根据。”
    “友情也能变基情。”
    看出了对方的挑衅，顾远闭口不言，许谦和露出无害的笑，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对方开口：“放心，暂时性取向正常，就算哪天真变成同性恋，也会拖你下水。”
    顾远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很认真。
    许谦和被他过分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心跳漏了半拍，他以前就该发现，顾远的眼睛像湖水，总是不起波澜，望进去容易沉溺。
    “开、开什么玩笑！”不知怎么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顾远却在此刻笑了出来，九月份的阳光下，眼底湖光波动，“这么想搞基啊？激动得脸都红了。”丢下这句，顾远就走回自己的位置。
    许谦和这才发觉脸颊发烫，被顾远这么一说，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莫名其妙！
    许谦和没敢回头，心里一直想着莫名其妙，顾远的话莫名其妙，连自己都变得莫名其妙起来。他知道这一局自己输了。连输得都莫名其妙！
    两人坐在教室里，度过了大概最为安静的一天，没有过多的争吵，也没有更多的话。
    傍晚依旧是卿祺来开门，表示可以回家了，顾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老师，这对我不公平，我已经浪费了一星期。”
    许谦和听到这话拿斜眼瞟他，低声道：“……小人。”好在音量小，顾远和卿祺都没注意到。
    长相偏阴柔的男教师伸出食指摇了摇，声音像混合了冷金属，笑道：“这样不行哦顾远，规则就是规则，看来一个星期你们还没磨合好。”
    没人能抵抗得了卿祺的魅力，尤其是被他带笑的桃花眼看着，顾远往外走，“不可能磨合好，下周再无法上课我表示不配合。”
    少年走后，卿祺点了点许谦和的桌面，“走吧，明天接着写。”
    许谦和坐在位置上不动，过了一会才开口，说：“你这是变相惩罚。”
    “有意见？我是受卿画之托，对你全权保管。”
    “别说的我跟物品似的。”
    许谦和抓了抓头发烦躁地站起来，对于这个表面温柔实则阴暗的舅舅很无奈，和他对抗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
    “嗯，乖乖听话，今晚想吃什么？”
    “问那么多干嘛？还不是我做饭。”
    两人向外走，他早已习惯被卿祺压榨。
    “好啊，我想吃剁椒鱼头。”
    “不行，太麻烦。”
    “这样啊，那就松鼠桂鱼吧。”
    “……”
    天空开始暗下来，路灯也在一瞬间被点亮。
    从放学见到顾珏开始，顾远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似乎心情不好。
    两人乘车回家，吃了晚饭后各自回房间做作业，顾远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可惜什么都没说。
    近十二点，顾远完成作业。落了一周的课，一边自习一边做作业耗去不少时间，就在他准备进浴室时，门被敲响。
    “小远你睡了吗？”
    是顾珏。
    打开门，见顾珏穿着睡衣站在外面，侧身让她进来，他问：“准备洗澡，怎么了？”
    顾珏进来后爬到床上，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抱着，低着头说：“我和许谦和分手了，说分手有点可笑，好像从来没开始过。”
    顾远皱眉，沉声问：“他提出来的？”如果是许谦和提出的，顾远就对他彻底失望。说了喜欢却又轻易分手，明显是玩弄顾珏的感情。
    他多少期望许谦和能对谁有点真心，不喜欢看他伪装的样子，人前王子人后无赖……
    就在顾远沉思时，顾珏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远，你到底在想什么？像我这么骄傲的女生怎么可能被人甩，当然是我先提出来的，你不知道当时许谦和的表情，哈哈哈哈……”
    顾远看她笑趴在床上，愣了几秒后心情竟是一下子放松。
    “怎么想到分手了？”连语气都缓和了。
    顾珏一边笑一边下床，摆摆手说：“有些事你不明白啦，反正就是发现他是个很烂的男生，忽然就不喜欢了，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睡觉去了。”
    听她这么说，顾远不知怎么安慰，他想说，许谦和没那么糟糕，相处后会发现……等等，他为什么要为许谦和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