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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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的硝烟还未完全消散,京城的喜事便一桩接一桩。瞧那张家的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这暖暖的红色让经过的百姓均感到安心。这日是正月初八,张家人打扮得喜庆,当然,张家大院内也人头涌涌。“啊!恭喜啊恭喜张大当家。”“多谢多谢,今晚招呼不到之处,望多多见谅。”张大当家——张阜。今儿个是他的次子百日,他最爱的女人在诞下这个儿子之后便含笑逝去。不知是奉承还是讥讽,周遭的婆娘都说这孩子是克星,克死了他娘。但张阜并没有迁怒于孩子,“我张阜的儿子都没有逆子,再有啥闲言,冲我这儿讲,别在后做啥小人。”自此之后,闲言也逐渐没了。爱妻生前常爱‘藏(zang)’这个字,张阜也就顺了其遗愿,为他的次子起名——张肃藏。
    天暗了,初春仍夹着冬末的气息。鹅毛细雪渐渐落了下来。张肃藏被包裹在小棉袄里,嘟着小嘴在不停嚷嚷。张阜还在那头招呼着来宾,但他的耳尖,听见自己的爱儿哭声,应付了一下,就小跑着到爱儿身边。接过奶娘怀里的棉袄,轻声的哄着婴儿。一脸慈爱的表情令坐在一旁的长子,张锋,看得好不妒忌。
    “娘。”张锋摇摇正与旁人聊天的生母,“为什么爹爹那么钟意他啊?”尽管张锋的生母为正室,但她明白张阜也不过是奉父母之命才娶了自己。自己自小便喜上了张阜,但是无论她做什么张阜也未曾对她动心。起初她小时还能发发气,但年龄的增长让她明白了,只要能在他身边,默默的守护,就好了。梁氏微微笑的看了看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夫君,转身摸了摸张锋的头。“孩子,你弟弟还小,你爹爹当然疼爱他多点儿。”“真的吗?娘没骗我?”“嗯,真的。”
    点点雪花飘零至饭桌上,襁褓里的婴儿不懂大人们在干什么,自顾自的玩着指头。突然一朵雪花飘到他的手上,冷孜孜的感觉让他感觉很新鲜。眨眨眼,什么都没有了。再眨眨,又有雪花出现了,他的眼睛顺着雪花飘落的方向看,天空黑得无边际,但那点点白雪总能为黑夜增添一些出人的色彩。
    时光不会留下印记,它总喜在人类遗忘的角落的说后会无期,有人说它无情,有人说它贴心。但如果你去询问一个六岁的孩子,他只会说,啥?
    “爹爹,我们要去哪儿?”辘辘的车轮不断向前滚着,张肃藏看着一言不发的张阜问。“小孩子家别多嘴,晓得不?”张阜看看肃藏,又看看正闭目养神的大儿子,摇摇头。张肃藏有点无趣,撩起车帘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木。他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匆匆的。匆匆的被扯起床,匆匆的穿衣,匆匆的上车,匆匆的现在。自上车五日以来,除了平日的问暖爹爹答过他,其他的什么都没答。其实张肃藏不是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他只是好奇那是个什么地方。
    不知无趣了多少日,匆匆之间他就被颠下了坐席。车夫拉起帘子,“老爷,少爷们,到了。”“肃藏,张锋,跟着带你们见一个人,不要贪玩,要会叫人。”下车前,张阜还扯了扯张肃藏那不知歪成什么样的裙摆。下车后的第一感觉就让张肃藏感到新奇,踩到的地面软软黏黏的,周围都是绿色植物。他在家时那块地面怎么踩都是硬的,哪像现在是软的,这下可好,怎么摔也不痛。
    当然再喜欢的东西总有缺点,云南的建筑特色决定房子的下层是猪圈,张肃藏并不喜这与自然过于亲密的接触。刚想捏住鼻子,手就被张锋牵住。张锋比肃藏大五岁,张锋自懂事起就被严格要求,尽管他习惯了父亲对弟弟的宠爱,但仍心有不甘。他一直渴望着父亲能给予自己更多的关注,不知是否是这种感情的转移,他对张肃藏的态度不冷不热,但总会自觉的监管张肃藏。想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也只会说:“自己晓得就好。”
    在侍女的带领下,三父子被带至竹楼的二楼。进了屋,一个身着傣族服饰的男人迎了上来。张阜与他寒暄了几句,转头对孩子说:“这位是三亲王,快向王爷跪安。”“参见王爷。”三亲王扶起俩孩子,“义兄的两位公子还真是讨人喜啊,来人,带二位公子去茶室。”三亲王笑着摸摸肃藏的头,温和的说“你们去茶室耍吧,我和你爹谈谈天。”谢过三亲王之后,二人被带着茶室,进门就是扑面的茶香。张肃藏见地面的软竹席,就脱了靴子满地跑,而张锋则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的风景。
    张肃藏在不知闹腾了个小时之后,终于累了,走到张锋身侧坐下。“爷,你在看啥呢?”“茶园。”“茶园?”肃藏趴到窗边。窗外的雾水被山风吹拂得或聚或离,点点深绿在雾散时刻显现。“噢~这是茶园啊。”肃藏自出生以来也未出过京城,这次来云南是第一次的远门。“爷,这是哪儿啊?”“我也不晓得,好像叫云南。”“云南?云南在哪儿?”肃藏看着觉得无趣,顺着张锋的身子滑到草席上,若有所思的玩了玩指头,“这儿肯定离家很远,要不怎么会走了那么长时间。”“嗯。”张锋看了看肃藏的呆样,不禁笑了笑。
    其实对于弟弟为什么叫自己为‘爷’这码事儿,他也问过,不过答案却让他汗颜。张肃藏眨着发光的眼睛对自己说“你不觉得很霸气吗?”对于眼前这只低智商动物,他觉得没有继续追问答案的必要了。
    可能是一路的奔波,两个孩子在寂静中开始打瞌睡。茶香伴着凉风穿过了窗户,进入了茶室。悠然自得的氛围让睡意更浓,张肃藏喃喃着细语就睡熟了。张锋或许是难得放松,在挪好肃藏的身体后,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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