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非凡的大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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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您就过王府去吃顿年夜饭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老奴也曾听人说过,许多豪门富户的年夜饭,家中的幕僚清客都可以作为主人的朋友一同上桌,这都合规矩。”福伯也觉得自家这年夜饭太冷清了,他不希望小主人大过年的自己在家伤感孤独。
“好吧,郑大哥你先回去禀告一声,就说我随后就到。”一听说百里靖也会一同吃这顿年夜饭,阮竹卿的心更加热乎了,他们三个人最后一次以朋友相称也许就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了,他的确不应该放过。
“是!!属下一定回禀王爷,静候大人驾临。”郑锋圆满完成任务,功成身退。
“这桌子年夜饭也别浪费了,左右下人们的年夜饭也要单做,这些菜就当我犒劳犒劳大家吧,最近辛苦你们了!!”阮竹卿站起身,掸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依旧是一副谪仙的作派,可熟悉他的福伯却从阮竹卿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淡薄的暖红,这才是幸福的阮竹卿应该有的表情。
*****
永安王府灯火辉煌,因为筹备新年后的婚礼,永安王府所有的角落都被开发出来,而在这新年的时刻点起了灯笼。从小轿上下来的阮竹卿看到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的灯火,才恍然知道真正的永安王府有多大。
可是这么大的永安王府过去却一直都只有薛冉这一个主子,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院落从来就没人用过,也怪不得薛冉会那么舍不得借宿的阮竹卿和百里靖离开他家,其实他也只是寂寞而已。
新近装饰出来的后院并没有投入使用,招待阮竹卿和百里靖的年夜饭依旧摆在薛冉原来的院子里,丫鬟小厮们穿梭来往煞是热闹,座位上已经有了薛冉和百里靖两个人,一看见阮竹卿迈步走进院落,薛冉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竹卿,真不好意思,这大冷的天还把你折腾过来,不过我想着你那宅子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你自己过年也怪没意思的,索性就叫人把你请过来了。”亲热地拉着阮竹卿的手坐到自己身边,薛冉的小脸儿红扑扑地透着喜庆。
“你还知道折腾人?那怎么不说搬着酒席到我那儿去过年,要人知道我提前这么多就过来王府,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好在我不是女人,名节之事看得没有那么重,否则我是决计不会过来的。”阮竹卿傲娇地说着,其实心里对王府里这热闹的气氛喜欢的很。
“我倒是也想去你那儿来着,不过年初一一清早我要给爹娘上香敬祖,怕去你那儿贪恋吃酒耽误了功夫,所以没敢去。”他这么一说阮竹卿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刚刚被逐出家门的人是没什么祖宗可以祭拜,人家永安王还是要祭拜一下先祖的,王府的祠堂里首要供奉的可不就是前任的永安王和王妃么。
“我还以为你要跟宫里一起去太庙祭拜…………”大年初一的早上,皇帝是要领着所有的妻子儿女去太庙上香祭祖的,薛冉原来一直在宫里被广仁帝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所以阮竹卿下意识地认为他回去参与大年初一早上的那场祭祀活动。
“怎么会?我又不是皇伯伯的亲儿子…………去太庙祭拜,我也是要去的,不过是年初二,所有皇族祭祖的日子而不是年初一皇家祭祖的日子。
过去我住在宫里时,年初一早上我都是在自己的寝殿里给爹娘烧一炷香,祭拜一下就算了。是出宫立府之后,才在这永安王府里开出一块地方布置了一个小祠堂,年初一祭祖也才算是有了一个正经八百的地方。”
薛冉摸摸脑袋有些尴尬地笑道,不管广仁帝表现得如何疼爱于他,祭祖这样的大事面前,广仁帝还是分辨得很清楚的,薛冉到底是不是他的皇子这事儿,他从来就没含糊过。
“对不起,是我胡乱猜测…………”阮竹卿再一次感受到了薛冉的处境是如何的尴尬。
“别道歉了,还不如竹卿你明天一早跟阿冉一起去小祠堂,祭拜一下老王爷和老王妃,顺便告诉他们一声过不了多久,你就是他们的儿媳妇了,也算是告慰一下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你看怎么样?”百里靖一边偷笑,一边夹了一筷子鱼送到阮竹卿的碗里。
“是啊,然后那两位老人家不待见我这个男媳妇,从天上降下一道神雷,把我劈个外焦里嫩,你好从一旁看热闹是吗?你怎么这样坏?”害羞了的阮竹卿真想拿筷子好好敲开百里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豆腐渣,这么脑残的主意都想得出来,哪儿有没过门的媳妇就跟着祭祖的?就算他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也不带这样坏人家规矩的吧?
“就是就是,要论起来,竹卿须是在成亲第二天早上去祭拜我父母的,现在急什么让他去祠堂?阿靖你家也不见有这样的规矩吧?小嫂子过门之前提前拜过百里家的祠堂吗?”如今阮竹卿是他薛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必须记得时时刻刻讨好人家才行。
“这可要让你们看笑话了…………”百里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苦涩,“袁氏过门也有快一年了,根本就没祭拜过先祖,就连我也是……从来就没进过百里家的祠堂。”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这么说……”百里靖从来都是一个苦命的人,这一点阮竹卿和薛冉都是知道的,只是百里靖的日子太平静如水了,以至于阮竹卿和薛冉都忘记了他还有一个不太好的过往。
“也没什么,是我从来没告诉过你们我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大家才会忽略,不妨我今天就当个故事讲给你俩听听,权当是年夜饭加到菜了…………”百里靖倒是对此满不在乎,阮竹卿和薛冉也不好阻拦,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往出倒一倒也好,虽然大年夜说这个不太吉利,可这张饭桌子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又何必计较呢。
“我生在西南两郡交界的一个小县城里,这个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但其实这么说并不确切,应该说我是降生在西南大山的山脚下的。我娘曾经是那个小县城百里家旁支的一个小户人家的闺女,因为自小生活贫困,所以经常到山里拾柴,也正是以为这样才会在十四岁那一年被歹人拖进山上的树林里侮辱了,十五岁还未婚嫁的年纪就生下了我。
那时候我娘因为失节,险些被人浸了猪笼,是百里家的族长可怜我娘的确是受害之人才免了她的死罪,只叫她嫁给了同村的一个同族子弟,也就是我爹。你们想想,能是什么样的让人愿意娶一个已经失节的女子?我那个爹,纯粹就是一个痞子无赖,早早气死了自己的爹娘,又嗜赌成性,变卖了所有的家产,生活已经不能用困苦二字来形容了,那日子根本就是过不下去的。
我娘跟着他勉强过了几年日子,在生下我妹妹的时候难产过世了。我娘一死,他就把我这个拖油瓶给赶出了家门,也没给我娘买口棺材,直接就埋在了附近的山里。那天正是大雪寒天,你们也知道山里的天气总是比较冷的,我一身单衣,守着我娘没有墓碑的坟头坐了一天一宿,就差一口气就冻死了,是县上那座大庙里出来砍柴的和尚捡到了我,把我放在背柴的筐里,背回山下的庙里。
那时候我的启蒙恩师常年在庙里借宿,见大和尚把我从山里背了下来,想想自己还缺个伺候他起居的小厮,就与大和尚商量了,没让我出家,而是跟着恩师当了一个小厮,后来恩师给县上的富户人家当西席先生,我又跟着读书识字,才总算是走上了科举这条路。”
一口酒下肚,百里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苦涩而凝重,薛冉和阮竹卿两个人虽然也都经历过不少不顺遂的事情,可毕竟一直都是衣食无忧地长大成人的,差一点儿被冻死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无法想像的。
“敬百里伯母!”阮竹卿拿起眼前的酒杯,默默地祝祷片刻后将酒洒向地面,薛冉也有样学样地敬了一杯酒。“多谢二位。”百里靖回敬了一杯。
“那你妹妹呢?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像百里靖这样的身世,的确是连祠堂的大门都进不去的,不过阮竹卿更关心百里靖亲人的情况。
“竹卿,你已经不能纳妾了!!当然,我以后也坚决不会纳妾的。就算是阿靖……他大概以后也不会娶正妻了……可惜袁氏不能扶正。”薛冉的脑袋不知道是什么结构,竟然想到了纳妾这个问题上去,阮竹卿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薛冉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