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想要绽放生命的光辉却是奢求(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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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妈说,“你是谁?岚岚她怎么回事?”金老师说:“你好,李岚家长,我是李岚同学的班主任金老师。李岚因为迟到,所以我让她在操场淋雨到中午吃饭时间以儆效尤。”听到这话,妈妈她极速起身,拽着金老师,撕心裂肺的叫着,“岚岚,怎么你了,你要这样欺负她,我付学费,不是让你来虐待我的岚岚的,我是要你们教她知识!你连早饭也不给她吃啊!还让她罚站!在雨里!你是要她命么!你。。你不是老师。。。你不配当老师。。。你。。你不配!你是刽子手!你是草菅人命的刽子手!!”金老师茫然的说:“只是让她淋雨啊,又不是要她命,李岚同学只是昏过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她还是装的呢。”我妈妈没去管金老师她说的话,而是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两通电话,一通电话是120,另一通则是我爸爸的手机,可是我爸爸的手机,我妈妈一直打不通,没辙,妈妈只能在爸爸手机语音信箱留言。。。
    医院急救室外,有两个身影,一个是我妈妈,另一个则是金老师。妈妈她一直在做深呼吸来以平伏焦急的心情。金老师则一脸不在乎的坐在椅子上。等了将近1小时,急救室的门才打开,出来一个医生,他解开口罩问,“哪位是李岚家属?”
    妈妈说,“我是李岚的妈妈,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说:“李岚家属,我已经尽力了,您的女儿。。。她。。怕是。。。。请您节哀吧。”
    妈妈激动道,“怎么会,医生,请你救救她吧!她不会的,不会的,求求你了!”
    医生摇头说,“李岚家属,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心肺衰竭了,嘴里全是血,胃出血,低血糖症状加重,严重脱水的表现,她没多少时间了,您还是早办后事吧,让她好好的,没有顾虑的去吧,进去看看她吧,让她安息,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快来,跟我去再见见你的女儿吧。。。”
    说着,医生带着妈妈,及听了有点茫然的金老师进了我所在的病房中。妈妈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像睡觉似得我,终于流下了眼泪。嘴里念着,“岚岚,我的岚岚,我可怜的女儿。。。”妈妈她扯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她发出淡淡的梗咽声。
    才反应过来的金老师对医生问道,“医生,我是李岚的老师,李岚同学她怎么那么严重,不就是淋个小雨吗,怎么会要她命呢?”
    医生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淋雨了,我想想不确定,本来这小姑娘只是哮喘而已,不至于引发心肺衰竭症状。除非她在哮喘发作的情况下还淋了很久的雨,不过只是淋雨也不至于发展的那么迅速,这小姑娘是不是空腹,背着重物?!”
    金老师回忆道,“我只是罚她在操场淋雨,她有没有吃饭,我不知道,那时,她确实背着书包。。。”
    医生吃惊道,“你。。。你让一个有着先天哮喘、低血糖、胃不好的15岁小姑娘不吃饭不撑伞背着那么重的书包,站在操场上淋雨,你知不知道今天下的是暴雨啊,那么大的雨。。。你怎么敢。。。你难道不知道,这只会让她死的更快么。。。本来就是治不好的病。。。只能用药物进行压制的病,你这做老师的还这样,缺德!”金老师脸上表情从迷茫到震惊到后悔答道,“我。。。我不知道。。李岚同学有这样的病啊。。。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这样惩罚她的。。。我真的不知道。”
    医生叹气道,“唉。。。现在说什么不知道,不是故意的,也没用了,这小姑娘。。唉。。。作孽啊。。。才15岁啊,她就没有未来了,人死了是没有第二次生命的,作孽,当老师的连自己学生的身体情况都不知道,还是个做学生班主任的老师。”
    此时,我的意识微微转醒,感觉很不一样,胸口不闷,呼吸不困难,躺着也能呼吸,呼吸时候没有二胡声音,有史以来呼吸最顺畅舒服的一次。明明我晕厥前,嘴里有流出血啊?难道是错觉,做梦的么,不过,我真的觉得好舒服啊。想着,睁眼,眨眼,一片白色的环境。不会是天堂吧,有消毒水的味道,学校医务室什么时候装修过了,那么大了。
    才睁眼,就听到,“小岚!我是妈妈,你醒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医生也在噢。”好像是我妈妈的声音,我转动脖子看向发出声音的那边,我说,“妈妈,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么,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医生?什么医生?不是在学校里么?’
    妈妈说:“小岚。。。。岚岚,我是你妈妈啊!这里是医院,你。。。你没什么事啊,只是你早饭是不是没吃啊,所以你脱水晕倒了,正好被我看见噢,岚岚,你早饭怎么不吃呢。。。你不信可以问医生。”妈妈的手一直抓着我身上的被单,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茫然的对医生问道:“是真的么,医生,我只是没吃早饭才晕倒的?可是我感觉当时很冷,很喘,还从嘴里流出好多血呢!难道只是我的幻觉?我真的没事吗?”
    不等医生回答,我妈妈激动的扑到我身上,抱着我喊道:“岚岚,你只是没吃早饭引起的脱水症状,你没事的,你只是晕倒,没有吐血,没有!岚岚,你听好,你只是脱水,空腹,没事的!岚岚,你不会有事的,不会!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还没长大,没有工作,没有男朋友,没有结婚,没有生儿育女呢!岚岚,我的孩子啊!”
    医生为难的劝慰道:“李岚家属,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病人她确实。。。已经。。。”
    ‘没救了啊’听着妈妈和医生的话,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笑着对妈妈说,“妈妈,我知道了,我知道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话了。。。我明白为什么醒来的我没有出现以往的病痛,可能是上天,对我最后一次的施舍了吧。。。”
    妈妈想捂住我的嘴,可是我还是想说,“妈妈,你永远都是我的妈妈,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陪伴我,总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伴我,总是不厌其烦的烧饭给我吃,虽然你不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可是你在我眼里是最伟大最好的妈妈,妈妈,我爱你,很爱很爱,如果我离开了,请妈妈你能别难过,能天天快乐,我喜欢开心的妈妈。。。咳。。咳。。。”说到这里,我喉咙好似被什么呛到了,咳出来的,竟然是血。
    我妈妈看到我咳出来的,是血,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用手轻轻的擦拭我的嘴,说:“不要,不要啊,岚岚,神啊,不要带走岚岚好不好,她才15岁,请你们带走我吧,我死不足惜的,岚岚还那么小,别这样好吗,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啊,不要,不要啊,岚岚。。。。岚岚,不要啊,岚岚。。。不要说了好不好,妈妈知道,妈妈什么都知道了,不要说了,岚岚,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我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说:“妈妈,我时间,你也看到了,真的不多了,妈妈,爸爸他在哪里。。。呵呵。。咳咳咳。。。算了,反正爸爸一定是在上班吧,不会想要见他讨厌的女儿最后一面吧,呵呵。。。”妈妈安慰道,“才没有呢,你爸爸是爱你的,怎么会讨厌你呢,我有打他手机,让他来噢,他马上就来,他很快就来了,岚岚,你再等等你爸爸好不好。。。岚岚。。。”
    金老师几度梗咽的走到我床的另一边,对我说:“李岚同学,老师对不起你,老师不知道,老师错了。。。李岚同学,你能不能原谅老师。。。老师真的不是。。。”我缓缓的对金老师摇头说,“金老师,你是一个好老师,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没有告诉你,金老师。。。咳咳。。。对不起,我原谅你了。。。老师,我是个好学生么?竟然不告诉老师这么重要的事情,害老师被误会。。。对不起,老师,我是个坏孩子吧。。。。”
    金老师低头感想的说,“谢谢。。。李岚同学。。。李岚同学,你是个好学生,好孩子。。。老师不怪你,是老师误会你。。。真的对不起。。。。。。。李岚同学?李岚同学!”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抬头的金老师看向床上的我。
    妈妈也觉得奇怪,好安静,也看向我。
    医生已经沉默了。
    妈妈崩溃的用手摸着我那被血染红的脸,看到我还在张合的嘴,她将耳朵靠近我的嘴,想听我在说什么。
    我直到妈妈听清楚我的话,才满意的合上嘴,弯起一个笑的弧度,静静的闭上眼睛,不动了,好像我睡觉了一样,做着永远甜蜜的梦,离开了,我最爱最喜欢的生活、人、世界。
    医生才说:“下午14点44分李岚离逝。”身边是妈妈和金老师,爸爸还是没能赶到,错过了,毕竟是错过了。
    结束了一天工作,爸爸拔掉充满电的手机,开机,看到好几通来自妈妈的未接来电,和语音信箱里的一句妈妈的留言。
    爸爸点开语音信箱的那句留言,听到:‘老公,老公,你能不能来下,来某医院下,快点,快点,岚岚。。我们的岚岚她出事了。。。快点来!老公!求你了!!!’
    他心震动了一下,当他火急火燎赶到医院,问护士接待台,得到女儿的病房在314。站在314病房门口,整理了下不怎么乱的衣服,推门进去。看见了他的老婆,孩子她妈,趴在一个床位上,那个床位,还铺着白布,隐隐的能看出,有个人被白布覆盖着。他走到老婆身边,推了推老婆的肩膀。
    他老婆就是妈妈,妈妈红着眼睛,转头,看向那个男人,一下子抑制不住她受伤的心,一把抱住她老公,又哭又低声说道:“老公。。。孩子她爸。。。。你来了啊。。。你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呜。。。。岚岚。。。我们的岚岚。。。。”爸爸奇怪的说,“你先别哭,岚岚呢,她在哪里,你不是说她出事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妈妈诧异的说,“岚岚。。。她。。。她在啊,就在那里。。。”用手指向那被白布覆盖着的床。
    爸爸无法相信道,“什么?你说岚岚她。。。。躺在那里的是岚岚?岚岚她。。。死了么。”
    妈妈梗咽的说,“嗯。。。老公,我们的岚岚,她死了,死的很安详。”
    爸爸走向那床位,几次伸手想拉开白布,却总在半途收回。最后,他终于用手拉开了白布,看见的是他女儿做着美梦般的甜美睡脸。他也终于维持不住自己面瘫的表情,他崩溃的,跪在他女儿床边,无声的流泪。
    妈妈走向爸爸,用手揽住她老公的臂膀,靠着她老公身上,对她老公说,“岚岚,最后,让我告诉你,她爱你,很爱你。她不希望我们哭,她希望我们快乐。。。。老公,岚岚她。。。。她。。。她说她想你了。。。”
    她老公也只能给予他老婆无声的拥抱,来慰藉他们失去女儿的悲痛。
    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在无止境的梦里许下的未完的梦想:‘我希望,如果有来生,我能有个健康的身体,能追求我没有完成的愿望,做我想做的事,能真正活出自我。。。呵。。。痴人说梦。。。啊。。。终于我可以休息了。。。好累。。。到死也没有得到爸爸的疼爱。。。爸爸。。。我爱你。。。女儿好想你。。。’
    我的灵魂从身体里飘出,从我所熟悉的世界中淡去。。。爸爸。。妈妈。。祝你们开心每一天。。岚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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