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父亲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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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三天,苏格又回了厦门,他觉得厦门才是他的家。老爷子也没怎么挽留,想必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他就是一匹野马。继母倒是为此笑逐颜开,不知道是是怎么了,苏格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没有那么讨厌了反而替她觉得可悲。他平静的看着她,然后转身踏上十个小时的长途车,苏格一句话也没说,连个小便也没上。李艳却不时的低头喝水。到了北站,他没有回去就直接过六一路跑到立交桥上去呼吸新鲜空气。苏格觉得很无力,这个大块头靠在桥边。深色的帽子盖住了半张脸。一阵风刮来,边上的李艳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面无表情。样子冷艳,她上前把苏格的头放进自己的怀里,而苏格却猛地一把抓住李艳的头发,把李艳的头摁到冰冷的铁栏杆上。我知道有人的心被冰冻了。有人的心碎成块了。“少他妈碰老子!”一句话烫得人体无完肤。
爱情这东西啊,老是要把人逼疯了才可以……
苏格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人,唯有用伤害来保持距离。苏格撇下李艳自己一个劲的往前走。电话突然响起,苏格没看就给摁了。他想八成是李艳打的,尽管李艳的自尊在苏格面前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可我发誓这个电话不是李艳打来的,是的,发誓。
电话是林凯打来的,一连打了8个。“怎么,臭小子连我的电话也不接?!”。苏格不说话,他实在没心情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刀疤听着气氛不对,识趣地换了个口气。“这个哥哥我最近发了点小财。就想到兄弟你了,今天我做东,咱哥俩去喝杯……嗯……顺便谈点事情。”林凯说这话时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那么那么让人不舒服……说完电话,他嬉谑似的把手上的听筒猛的往电话座上猛摔,等到听筒坏成两半,只有几条红的绿的电话线,样子吃力地连着。
林凯把手插进口袋,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他的行为不是要表达任何意思,这种行为完全是取决于素质。1个流氓混混想让他不破坏公物,不践踏草坪,可能吗?他的专业是撬有钱人家的锁,是在公共厕所里留下枪支复仇的电话号码,是做所有与构建和谐社会相违背的违法犯罪活动。林凯吸着那属于他的不和谐空气,一步3摆的走了。林凯还有一个习惯,每走10步就有1口或唾液或痰的物质从他的满嘴黄牙中飞出去。力道强硬的贴到地上......
林凯举着酒和苏格碰杯,他说很看重这个年轻人的胆识:“有个东家出了高价让我们帮忙教训人,哥哥我见你前几次出手不凡,做事也麻利才叫上你。事成之后个再送你1包。”说着把一包白粉扔在桌上,苏格皱了皱眉头鼻子猛吸了1口气,笑着把白粉放进口袋。
苏格答应下来了,他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艳正在吃饭,听着电话里有人叫她:“儿媳妇,苏格出事了......”“儿媳妇”多么美好的词啊,美到让她连做梦都想听到。收音机里刘若英的歌在慢慢的飘荡《我们没有在一起》
李艳挂上电话,双手颤抖的对着镜子有条不紊的画着妆,打上口红,出了门......
她在大街上拦下一个男人,把电话和地址塞给了那个男人,夜里,房间里李艳和陌生男人疯狂做爱,而这个男人是苏格杀人案的主审法官。李艳用自己的方法见到了苏格,隔着铁窗,隔着玻璃。苏格瘦了,李艳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这样觉得,而苏格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当看到苏格用绷带裹着的脚时,李艳一下子就哭了止都止不住,边上的管员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依然想一座雕像那样一动不动。李艳失控,她疯狂的朝着苏格喊:“我恨你!!我恨你!!!”无休无止,就是一个疯子......”
老爷子打完电话,就直接坐车去了C城找了很多熟人,托了很多关系,儿子犯的是杀人的罪名,就算不用枪毙也要坐上好几年的牢,他只希望能在见上儿子一面,跟他说些要好好改造之类的话。
子皓被吓得大叫起来,肖弥蹭的爬起来,也顾不得穿衣服就直接冲出去,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一把抓住那个丫头,把她的头发摁住,子皓被吓的两腿发软,冲到柜台用矿泉水冲脸,嘴里一个劲的念叨:“哥完了,哥这张帅脸完了!这辈子完了......”肖弥把那小妮子的手反扭着,疼得她哇哇直叫:“疼疼,那是水,不是硫酸,我开玩笑的!哎呀你放开我!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肖弥不吃这套的,他的原则是谁贱就打谁,管他男女老少,天残地缺。
“你们别像审犯人似地看着我,我要钱没有,要劫劫色”洁雅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肖弥和子皓对看一眼,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彻底无语,子皓惊魂未定:“你他妈是不死脑残啊!”肖弥想着现在的90后也许都这样吧,前些天还挺新闻里说什么有些哈韩的中国粉丝为了维护他们的偶像竟然掌掴一个怀胎的孕妇,还有一些更脑残的跑去论坛上骂国家领导人,还说什么替中国人向韩国道歉。肖弥再看看眼前这个二货,气不打一出来。好想拽着她直接从窗户里扔出去。
洁雅看着两人态度强硬,便开始刻意讨好起来:“好啦好啦,不打不相识,昨天你们都把我表哥打住院了,这下算扯平。咱交个朋友。”说完就上来捏子皓的脸,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肖弥不说话,自顾自的上楼。打了一个电话回家里,是奶奶接的,老人家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整个家的收入基本上是妈妈赚来的,自然在家里很有说话权,她的决定很少人反对。奶奶还说妈妈昨天晚上半夜起来一个人在客厅里哭,自己一个老太婆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唯有一个劲的骂自己的儿子。奶奶说:“你现在在哪里,把地址告诉奶奶,奶奶给你汇些钱去,别饿着了,奶奶心疼。”
肖弥安慰了奶奶几句就匆匆挂掉了电话,老人容易多想,说多了保不成等等就要声泪俱下了,肖弥是看不得这样的。
楼下突然变得热闹非凡,才多少工夫啊,子皓已经和那个丫头片子打成一片,还一起叫肖弥下楼喝玉米汤。肖弥也不是爱计较的人,半开玩笑的冲着子皓道:“这么快就忘了阶级敌人了啊。”说完就大肆赞扬起这汤煮的地道。三个人今天没开门做生意,窝在房间里打扑克。晚上洁雅请这两兄弟吃烧烤说是赔罪,两个大男生美好意思让她付钱,这个二百五就在大马路上哭,说是瞧不起她,不给她面子,让她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肖弥和子皓真想装作不认识她啊,真心的想。
转眼就要过年,爸爸找来了店里一次,劝肖弥听话回家过年,而妈妈始终还是没来。肖弥不回去,爸爸丢下了1千块钱就走了。肖弥把钱塞了回去。拍拍屁股转身进到店里了。过年那天,肖弥是和子皓一起过的,子皓的家在偏远的山区,老板这人挺好的每年都会叫他跟着一起过年,等过完了年还给子皓放个假让他回家看看。
老板把两个男孩当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使劲的给他们夹菜,吃完饭后还一人给了红包。肖弥发现老板看子皓的眼神很不一样。外面烟花炮竹的声音响彻耳畔。老板家也被装饰的红红火火。
子皓喝多了,和肖弥讲了很多心理话,原来子皓在6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骗去,卖给了四川偏远的山区给别人家当儿子。子皓记得小时候,养父对自己很好,家里很穷,可是每顿都要让自己吃上饱饭。但是每一次只要发现子皓要逃跑的话就会往死里打,打完之后就会抱着他一起哭。从此子皓再也没有逃跑了,也没提要找生父的事情。直到18岁接受完村子里的成人礼之后,养父把家里的牛卖掉了把8百块钱放到自己手里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着:“孩子,尽管我一直拦着你,可是我知道,你是属于外面的,尽管我害怕,可是我不想你一辈子和我一样。”朴实的农民不懂得华丽的句子,可是用最朴实的话说出了最深刻的道理。子皓赤
脚走出了生活十多年的大山深处,去到他出身的地方打拼。在弹尽粮绝的时候却遇见了老板.
过完年关,肖弥在子皓的说动下决定一起和子皓回一趟四川老家。洁雅一大早就来了,帮着收拾行李,肖弥和子皓还各包了一个红包给她。洁雅大声感慨:“两位帅哥,你们可得早点回来啊,奴家会想你们的。”肖弥接茬:‘你浑身上下都是人民币的味说这话可是别扭大发了。小姑娘还真是重情重义一直送哥俩到了车站,情真意切的流着眼泪,很是不舍得。
火车上肖弥看完了一整本的飞鸟集,翻译个10篇文言文。又写了3万字文章,睡了12个小时,总算是到了......到了车站。待会还要转车到镇上,接着走半个小时的山路就真正的到了。肖弥吃不消,在长途车上吐了两次,子皓管不了那么多,脱下衣服给肖弥插嘴吧,肖弥心里是很感动的,肖弥不太吃辣喝了碗辣汤面已经是满两通红,子皓在边上落井下石的嘲笑。待到休息够了两个人继续上路,肖弥说什么也不走了,后来行李基本上是子皓一个人拿的。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没走多久就有一辆拖拉机进村,他们欢天喜地的搭上了顺风车,肖弥感动的都快哭了。肖弥看着沿途的风景,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神清气爽起来,偷偷的凑到子皓耳朵边:“浩子哥,你们村的孩子长得好丑啊,各个跟演过鬼片似地。”子皓扯着嗓子说话:“兔崽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把你丢路边信不信?”
刚进到家门,就受到了子皓全家的热烈欢迎。
夜里肖弥强压着火气,和子皓严肃的说:“我已经3天没洗澡了,我现在自己都嫌弃自己。”子皓一脸不以为然:“这算啥啊,我们村的人基本上1个星期洗一次,都算很干净的了。”肖弥不服气,撩起袖子,满手的蚊子包搞得整只手跟月球表面似地,子皓这才挠着头:“呵呵,兄弟对不住啊,我给你房间点些蚊香哈。”“得了吧,那蚊香是给蚊子提神的吧,我看了生产日期,那可是三年前买的啊。”
在农村早上5点就起床了,肖弥想起给于东打电话,村里信号不好,肖弥必须爬到屋顶上,让子皓他妹妹搬来了梯子借着微弱的信号,电话终于通了。:“于东显得有些兴奋:“弥子,你怎么换了号码都不和我说啊,你在哪里,过得好吗,别任性,回家吧。”肖弥听着于东的话,浅浅的笑,“哥,我很好。”于东沉默了很久:“我可能要去美国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最放心不下你,回家吧,别和妈妈斗气了......”肖弥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他坐在屋顶流起眼泪来,他觉得委屈,觉得卑微和无可奈何。他分明听到电话里夹着琳的笑声。
第二天奇迹般的下雪了,肖弥带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突然想想,等自己老了就来这里,陪这些孩子,教他们知识,让他们走出大山。肖弥为自己有这么宏伟善良的想法感到自豪,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从四川回来,就听说奶奶病了,一下车就往家里赶,后来才发现原来奶奶是装病骗人的,肖弥显得很尴尬:“奶奶,不带这样玩的,你真是老江湖,这我认输。”妈妈有了台阶自然也不说话,只是仍然没有主动说些什么。肖弥看着母亲别扭的样子觉得好笑,主动上前抱了一下她,乖乖的把头靠坐在母亲的肩膀上。妈妈锤着儿子的背:“从小就这么倔脾气,以后怎么办,赶紧给你找个媳妇管管你。”
肖弥那天晚上想了很多,想到这次的四川之行,想到于东秋瑾,想到奶奶,在收拾自己房间的旧衣服时,无意间翻到一张名片,他看着名片发呆了整晚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母亲整个给气炸了,她把碗摔在地上想要震慑儿子,可是这个儿子却不买账,低头不做声,默默的收拾衣服。“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学校好好读书呢?你非要气死我们你才甘心是吧?”肖弥觉得这次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和昨天那个拼命给自己夹菜的形象判若两人。肖弥走到门口了“妈,别搞得我是要去赴刑场似地,我会回来的,你也要注意身体。”母亲气得牙痒痒狠狠的把门关上。那声音振得整栋楼都醒了。
肖弥也来和子皓道别,子皓并没有惊讶:“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呆不长。”肖弥听得出子皓的心情,也不想多说,毕竟两个男生,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两个人在客家下了趟馆子就算正式散伙了。
今天的阳光像是一杯浓烈的酒,肖弥喜欢这种身上痒痒的感觉,买了一张车票独自一人去了北京。原来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