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逸，你真的在，真的不走了？”卓然忍不住再一次确认。
    “我在，我在，卓哥哥你问了好几次了~”小狐狸不满地撅起嘴，“而且不是不走，是可以晚点走。”刚刚和爷爷通了千里传音，爷爷板着脸特批的。
    “总觉得不真实得像是还在做梦，现在天亮了么？”卓然仍是一脸茫然地呢喃。
    小狐狸不明白昨夜卓然是以怎样的心虚面对他人生中第二个噩梦，所以他只是不懂得歪着头。
    “哥哥不是说过，你一直有办法辨别天明和天黑的么？”
    牵着哥哥的手走到院中，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将整个院落照耀得一片金光。
    小狐狸摸上卓然的脸颊，“哥哥说，太阳是暖的，落在脸上的温度就是天明。”
    又捏了捏卓然的胳膊，“哥哥还说，感觉是痛的，神经的跳动就是真实。”
    眨着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哥哥，小狐狸不懂。
    “……”
    卓然跌坐院中平时用来晒太阳的藤椅上，嘴角勾起一抹苦苦的笑意：“没想到被小胡逸教育了一顿。”
    是啊，他曾经还喜滋滋地向小家伙炫耀自己五年来的生活哲学，小胡逸都还记得，为什么他自己却忘了？
    小狐狸觉得几天没见哥哥，他都看不懂哥哥了，但是他能感觉到，哥哥周身缠绕着的浓浓的生的气息，那股子吸引精灵们亲近的纯粹的波动，似乎淡了……
    这令小狐狸有些害怕。
    小狐狸蹲在一边，揪着哥哥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么？”
    闭眼仰躺在藤椅上，沐浴在暖暖的日光之下，积聚的温暖终于令自己觉得真实。
    “昨夜，谢谢小胡逸，是小胡逸赶走了那个人吧？”他虽然看不见，但他大致能感觉到。
    “唔……”小狐狸不知道该不该应，吱吱呜呜模糊了一句。
    “我知道，小胡逸其实是……”
    啊？暴露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小狐狸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玄术之家的孩子吧？”
    脚下一个踉跄，小狐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玄术之家，指的是浸淫玄门法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卫道士，而他们所谓的玄术，在小狐狸眼里不过是写雕虫小技。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世上有仙有妖，自然也就有求仙除妖的人。对于小狐狸这种狐妖来说，玄术之家的人应该算是敌人吧？
    爷爷以前怎么说来着？遇到玄术道家的混蛋，什么都不必说……一通法术攻击往死里虐！
    虽然当时自己对爷爷“虐”这个措辞以及完全忘记他吩咐过自己“绝对不能对人使用法术”的健忘深深地鄙视过，现在想来……
    被人误以为是玄家子弟的自己，回去会不会被爷爷给灭了呀？
    忍不住打个哆嗦。
    “小胡逸？”卓然撇过头，怎么都没听到小家伙的动静？突然恍悟，“我不会对外人说的。”这种家族应该有什么奇怪的家规吧……
    小狐狸忍住第二个踉跄，赶紧打岔：“哥哥，昨天那人是谁啊？”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