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你听说过‘天魔军’么？”艾丑儿突然说道。
    “天魔军？二十几年前，西北通商开始，西北荒漠中悄然出现的神秘军团，从通商要道上截杀商旅敛财，配合达子进犯边境的军队，屠戮武林，最后在前任武林盟主集合正派之力的打击下，退出中原，不过我听说，天魔军达子国家里一个隐藏很深的歪门邪道。”聂笠说。
    “不愧是聂先生，除了你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说那么清楚了。”艾丑儿半敛眼睑，懒散处带了一种别开生面的……风情？不过聂笠可不敢点破，当初艾丑儿生下艾青阳，哭的鬼叫狼嚎，出这么大糗，聂笠也不敢打趣一二，只因为艾丑儿是一个很较真而且开不起玩笑的人。
    也许就是他开不起玩笑，上天才给他开了那几个不点破便无伤大雅的玩笑。
    例如把柳絮青白楼压他肩上。例如让艾青阳以这种形式成为他儿子。
    “谁说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天魔军，我是只知前因，怎么，你不打算把后果跟我说道说道？”聂笠笑道、
    是的，艾丑儿知道。
    “西北的劫匪，貌似和天魔军有关。”艾丑儿风轻云淡道。
    好像天魔军再犯武林并不是一场浩劫，而只是一场很小的事情，比如柳絮青白楼里他两个贴身侍女斗嘴一样家常便饭。
    聂笠看在眼里，就想，从青儿落地，他就一直如此，中间九年喜怒哀乐有变，也都和十年前的人事牵连，可活成柳絮青白楼主的艾丑儿，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不想评判，毕竟不知有多少人嫉妒他嫉妒到红了眼。
    他只是想，艾丑儿自己能觉得还好，那就就是好。
    “哦？别的先不管，那青儿呢？”聂笠道，他可是待艾青阳比这眼前的孩他爹还亲。
    “只敢在无人境地劫道，想必不是天魔主力。”艾丑儿道。
    “还是让水大侠去一趟吧，万一有变，也能保证青儿和……青儿的安全。”聂笠道。
    艾丑儿又是微敛眼睑，“嗯……”
    一时无话。
    沙漠上天亮的很早，此时却还只是东方鱼肚泛白，昨晚住下，艾青阳还在呼呼大睡，雷音起来，路过客栈后院，看见有人舞剑，不由得驻足。
    那人手持一柄不足三尺的剑，衣袍破旧，花白的头发随着动作飘在空中，剑招凌厉，矫若游龙。
    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一个转身，收剑在背，淡淡的目光看过去。
    “先生好剑法，敢恕晚辈昨日无礼。”雷音道。
    男子不在意的将剑收入剑鞘，动作缓慢，雷音也将那剑看的一清二楚，是一柄断了剑尖的剑，剑身上隐隐有龙纹。
    雷音知道这剑，顿时眼睛都直了，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断剑。”
    那人却说：“你不算无礼。”
    雷音一愣：“哦？”
    “那倒是说，我无礼吗？”说着，回廊那头转过另外一个人，正是那个昨日让座位给雷音艾青阳的人。
    绿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看起来并无尴尬。
    白色的头发在晨风里有些微凉，微微扶在脸上，那人不动声色，手里握着剑，和绿，眸男子擦肩而过。
    雷音刚才并未察觉偷看这人练剑的还有第三人，立刻心里有了防备，有想起塞北也是卧虎藏龙之地，独留艾青阳一人实在不安全，立刻就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