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离沉默良久，柳翼都等的不耐烦了，心里早就翻了无数个白眼了，可是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单纯摸样。
    “皇上？”柳翼有意试探道。
    李离抬头看向柳翼：“嗯！”
    柳翼觉得无语至极，眼前的九五之尊难道不应该聪明至极吗？什么他觉得有点呆呢？
    “您想好了吗？这件事情本就是柳翼唐突了，说与不说都是自愿的，何况您是九五至尊，主动权从一开始就在您的手上，其实没那么纠结的。”柳翼话里的丝丝不悦当然逃不过李离的耳朵，这样大不敬的话估计整个大唐国土上只有柳翼一个人敢了。不过李离也确实没有丝毫的不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翼儿错怪我了，并非我不想说，而是一时找不到头绪而已。事情过去多年，其中的错综复杂不是你能体会到的，所以…”
    李离尽量用圆滑的措辞拖延些时间给自己考虑，不过我们的柳大公子似乎并不受用。他有些生气的别过脸道：“哥哥您不愿说就算了，说的好似翼儿逼你似得。”
    暗处的苍鹰一直是捏了一把冷汗再捏一把冷汗，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都死了好几回了。就连王爷和太后都绝对不敢和皇帝这样说话的。
    不过苍鹰有所不知，现代人最擅长撒娇卖萌傲娇了，因此柳翼的一声哥哥拉进了二人的关系，些许的生气显得调皮可爱，轻微的转头更是美感十足，所以李离被柳翼一系列不易察觉的攻击击败了。
    “翼儿不生气，朕不是那个意思。你只管问，朕答你便是，如此可好。”李离心里稍微有些着急，似乎柳翼生气是一件大事，哄都来不及呢，哪还舍得责怪。
    柳翼一听便知道自己的攻击起作用了，所以略微的缓和了态度，认认真真的说道：“翼儿不是有意要为难哥哥，可是翼儿的身份太过特殊，况且翼儿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我不想牵连王爷和我受苦，也不想让大唐的百姓因我爹而遭受苦难，更不想让哥哥为难。所以翼儿必须摆明了立场，将话说开，以后就是有了错，或是受了牵连，也能尽量不涉及到其他人。哥哥您是天之骄子，怎会不明白我的心思呢？”
    柳翼的第二招再一次强势放出——装可怜、装深明大义。李离依然受用不已，还被忽悠到了那么一点点。
    “你问吧！”
    够直接的发问直接证明了柳翼的胜利，其实说白了皇帝之所以答应告诉他完全就是因为喜欢他，不过却不是情爱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柳翼的干净和纯洁。
    “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嫁给爹的目的是什么？后来为何会郁结而死？”首度提问三连发如同连环炮一样射向李离。
    不过李离既然答应了他，就会很直接，很正面的回答。
    “你娘是前朝罪臣之女，但却也是朕的得力影卫之一。他被朕派到太师身边做卧底，监督太师的行动，以便朕掌握朝中大局。她死是因为身份被太师发现，并受到各种暗地里的算计，最终身中剧毒而死。”李离此时就像小学生一样，回答完毕继续看向柳翼“老师”。
    柳翼满意的点点头，开始第二轮连环炮式的发问：“那哥哥可知道我爹为什么要造反呢？您掌握了多少我和王爷不知道的信息？您打算怎么应对呢？”
    “你爹造反是因为朕拿他最心爱的人威胁他，并没能保住他所爱之人的性命。朕手中的信息并没有比你们多太多，应对方法也只不过是全军暗中调配与备战罢了。”李离完成第二轮的问题回答。
    就在第三轮马上要开始的时候，李离先说话了：“这是最后一次发问的机会，朕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翼儿可明白？”
    柳翼知道上限已到，便说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如果有一天翼儿被牵连到爹爹的造反事宜中，您能不能不要牵连到王爷，他一直都是对您忠心的、敬重的。”
    当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时，暗处的几个影卫都动容了，不管是皇上的影卫，还是苍鹰和安逸，他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们的王妃触动到了。
    李离看着柳翼清澈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样看着他。柳翼似乎是一件神圣的东西，只要自己和他在一起，就会忘记尔虞我诈，忘记繁重国事，忘记一切不快乐。现在这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而且越发让他无法自拔。
    “朕答应你，无论日后如何，朕都不会去怪罪晋儿。他永远都是朕的弟弟，你的丈夫。”李离一言九鼎，话语分量之重让柳翼格外安心。
    时间已经过去良久，李离也要回去工作。他起身朝门外走去，忽然停下对柳翼说道：“朕真的很高兴晋儿能娶到你，与晋儿相比，朕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没福气的人了。”
    李离的话虽是玩笑，但柳翼能感觉到里面掺杂了太多的感慨，身在皇家幸与不幸，很难分说。
    朱门开启，李晋的身影就在门外，他激动的双眼可以看出此时的心情。李离笑道：“看什么，你的爱妃还等着你的包子呢，还不快进去？”
    李晋赶忙行礼道：“谢皇兄提醒。”
    “你什么时候也能叫朕一声哥哥，皇兄皇兄的，真的很生分。”李离无奈的叹口气说道。
    “不可，翼儿不懂得规矩就罢了，臣弟却不能有任何逾越。”
    “所以说，朕还是喜欢弟妹的性格。”李离笑着离去，留下一道挺拔却也有些寂寥的背影。
    送走皇帝，李晋立马疾步进屋。亲昵的将柳翼搂在怀里：“原来我李晋这么让翼儿操心，真是为夫的不是。”
    柳翼甜蜜蜜的任他抱着，回答说：“可不是么，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以后还怎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小夫妻两个彼此相视一笑，竟是说不出的美好。
    “对了，我问的问题你可发现有用的消息了？”意识回归的柳翼忽然挣开李晋怀抱，焦急的问道。
    李晋笑着回答说：“必须有，我的爱妃最棒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