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章 新来的情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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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见邓翔追过来,小跑着逃离。邓翔跨坐在单车上不远不近追着,调侃道:“唉我说风儿,你跑什么呀,当心摔跤啦,看你小脸红扑扑的,像苹果一样,真可爱。”
风儿不理,加快了脚步,谁知一个慌神绊了个凸起来的石头,只听砰的一声,四肢扑地恶狠狠的摔了一跤。这条小路没有铺水泥,是泥土与碎石混合的,还参杂着许多沙子。一跤扑下去,顿感手掌和膝盖火辣辣的疼。风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又不好意思哭,半天爬不起来。
邓翔在后面看得心里一缩一缩的,赶紧停好单车跑过来,手忙脚乱的去扶人。看着风儿那痛不欲生无法动弹眼含热泪的可怜模样,邓翔的心都颤起来。风儿疼得浑身无力,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了,破相了,肯定破相了。感觉眼角也是火辣辣的刺痛。
躺在邓翔怀里,摊开手掌一看,一片血肉模糊,顿时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天知道她多么在乎自己的皮肤和外貌。虽然从小到大从没穿过什么漂亮衣服,可风儿对自己的相貌和皮肤一直还是很自信的。尤其是这双手,那是被很多人赞誉是钢琴家的手。现在伤得这么重,一定是破相了,要留疤的。再想想眼角那火辣辣的伤口,不用看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一时伤心欲绝,对于破相的恐惧竟然比疼痛要来的强烈得多。
邓翔又心疼又着急,语无伦次安慰着:“别哭,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乖啊,别哭啦。”
风儿听到这话越加委屈,更大声哭起来。的确是你的错,不是你追着我乱说话,我能摔吗?你认个错有啥用?认个错我就能不破相了么?想到一辈子都破了相,那个伤心啊,眼泪就止不住的掉,哭得那个地动山摇。
邓翔从来不知道风儿居然这样能哭的。同学三年,风儿永远是安安静静柔和腼腆的,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没想到一哭起来这么的气势恢宏绵延不绝。他不知道她是在伤心自己的破相,以为是疼的受不了才哭。连忙拿起她那沾着沙粒泥土的小手轻轻吹着:“我吹吹,不哭啊。”
风儿再看看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想着这么多沙子都镶嵌到肉里面了,也许一辈子都要留在里面了,就更加恐惧害怕伤心起来,音量陡然加大。
说起来风儿也是娇气的,虽然不和别人攀比吃穿用度,但对于自身的皮肉爱护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小心谨慎,容不得自己有一丁点破相。从两处膝盖传来的剧痛就知道,恐怕两条腿也要留下永久的伤疤了。
正哭得惊天动地的当口,忽然过来两个行人,还是两个年轻人,他们站在旁边诧异的看着大哭不止的风儿。风儿哭的正起劲,猛然看到俩陌生人带着不解的眼神围观自己,顿时想起这是外面,随时都有人经过,哭起来会被很多人围观的。于是猛然止住哭声。
邓翔还在柔声哄着,风儿伸出袖子自己抹了把眼泪,在俩陌生人的注视下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两条裤腿都摔破了洞。也顾不上卷起裤腿察看,只想赶紧回家。
邓翔见风儿一瘸一拐的,心疼极了。赶紧推着单车上前,拉她坐到单车上。风儿浑身疼的厉害,也就不客气坐上单车后座。邓翔一手抱着那些礼物,一手推着单车。
风儿一边坐着,一边还在抽抽噎噎的掉眼泪。
邓翔也沉默了,很是懊恼的推着风儿回了家。风儿爸妈见到女儿这副惨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瞪向邓翔:“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邓翔非常礼貌的说:“叔叔阿姨,风儿刚才路上绊了个石子儿摔跤了,快帮她上药吧。”
爸妈妈赶紧接过风儿,扶到里面上药去了。邓翔把送给风儿的纸张用具都放下来,对风儿爸爸说:“叔叔,风儿参加了全市中学生绘画大赛,这是老师发的材料工具。”
风儿爸爸没疑心,自己女儿喜欢画画他是知道的。又听说是全市比赛,觉得学校准备纸张用品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欣然收下。却不忘审问一句:“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邓翔忙说:“风儿拿不下这些东西,老师让我帮忙送她回来的。”
风儿爸爸点点头,虽然不待见这孩子,还是说了声谢谢,邓翔就打蛇随棍的赖着不走,想看看风儿到底怎么样了。说实在的刚才风儿那一身摔破皮的伤还真让他揪心不已,希望她没事。
风儿妈妈把女儿长裤褪下来,发现不但膝盖血肉模糊,就连大腿都摔青了。风儿早料到自己两条腿好不了,但这会亲眼看到惨状,还是委屈的扑簌簌掉泪,可怜兮兮问:“妈妈,这些沙子会不会长在肉里面出不来啊?”
妈妈安慰道:“没事的,清洗干净就好了,会好的。”风儿又带着哭腔问:“那会不会留疤?”
妈妈迟疑道:“应该不会吧。”
听到妈妈不确定的语气,风儿嘴一扁又想哭了。
等风儿上好药换好衣裤出来,天都黑了。这次风儿爸妈没赶邓翔,人家好歹帮了女儿,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不是?于是留他吃了个饭。
邓翔在风儿爸妈面前那个礼貌乖巧啊就别提了,开口必喊叔叔阿姨。吃完饭后没理由赖着了,很是认真的问:“叔叔阿姨,风儿这样明天能走路吗?不如我明天来接她吧?”
风儿妈妈看女儿那惨状,犹豫着要不要答应。风儿爸爸一口拒绝:“不用了,没这么娇气,明天就好了。”
邓翔无奈,只得告辞走人。风儿妈妈这才很严肃的问:“你到底怎么摔的,他没欺负你吧?”
风儿撇撇嘴,可怜兮兮说:“没有,是路上一个石头凸出来绊的。”接着又恨恨的说:“那个该死的石头,为什么要凸出来。”
旁边的哥哥噗嗤一声笑出来,非常配合的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是的,该死的石头,快去,快去把它打死,居然敢害你摔跤。”
风儿顿时张口结舌,这才发觉自己幼稚了。
第二天上学,风儿腿脚有些不利索的走出小区,发现邓翔扶着单车等着了。皱了下眉头,不打算理他。这个罪魁祸首,亏他还好意思来。
邓翔那脸皮是越练越厚,面对风儿的冷脸丝毫不以为意,嬉笑着拉她上车:“唉,免费人力车啊,不坐白不坐啊!我害你摔跤,你也不能便宜我不是?来来快上来,只管把我累死了出气。”
风儿本来没好气的,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真该累死这厮才好。于是气鼓鼓的爬上后座,问:“你会不会骑车,可别摔了我。”
邓翔笑道:“放心吧,哥哥车技一流,保准把你平安送到。”
此后几天,邓翔都偷偷接送风儿上学放学,风儿觉得这厮欠自己的,也没客气。
初三学习很紧张,平时也没时间准备比赛的事。周六的时候,风儿起了个大早,去了那片铁路地区,爬上一座防火隔离围墙的墙顶,拿着画笔勾勒。
邓翔自然是随身护驾,毕竟画架什么的还是需要他这个免费劳力,谁让他欠着人家风儿呢?不过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恨不得能天天待在风儿身边。
山上风比较大,很有些寒意。邓翔在一旁看着风儿临风而立,披肩秀发随风飘扬,很有点诗情画意。只可惜她身上的男装真是煞风景,真不知道这家是有多穷,才给穿这么半新不旧的男装。怕风儿受凉,走过去脱下外套往风儿肩上一披。风儿正画的聚精会神,忽然感觉肩膀一暖,一股独特的带着淡淡清香的气息扑进鼻间。
其实她不也不是很冷,再看邓翔总共就穿了两件衣服,脱下外套给自己,他就只剩一件薄薄的衬衫了。刚要拒绝,邓翔说:“我有点热。”还挽起衬衫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
风儿不再说什么,继续绘画。一个上午过去,邓翔瞧出风儿那幅画快要完成。完全是站在他们所站立这个位置的角度去选景的。近处是几株矮松,中间主体部分是下面那片蜿蜒宽阔的铁路和油罐车。远处是绵延的山脉,山下是大片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梯田,山腰白雾缭绕,山峰在白云深处若隐若现。
邓翔内心着实震撼了一把。画的尺幅非常大,一米多长。那一条条铁轨画得气势磅礴,宛如一条条蛟龙在群山中翻腾飞跃,又像黄河之水一样汹涌奔流而去。
而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又使得整幅画明艳生动,充满一种勃勃生机,阳光明媚。
不禁赞叹出声:“风儿,这幅画你参赛完了送给我吧,我会好好保留一辈子的。”
风儿闻言心里突的跳了一下。一辈子吗?为什么要一辈子呢?还来不及整理思绪,邓翔又问:“给这幅画取名字么?”
风儿心一动,略一思索,提笔在左上角写下一个狂草“龙”,转头含笑而问:“怎么样?”语气中有着一丝自豪。
邓翔就喜欢看她这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狂得意样儿,笑了笑:“光是一个龙字,是不是还不够明确?人家能理解么?不如改成‘油龙’?”
风儿摇头:“太直白了反而失了意境,一个龙字就好。”
画作在周一上学的时候全部上交。张强早早等着看风儿的画,一看之下大加赞赏:“风儿,你肯定能拿名次。”旁边方华不服输的问:“那我呢?”
方华画的是一幅古代仕女图,小园香径,庭院楼阁,倒也颇有意境。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能画出这样古风古韵的仕女图,的确是不多见的。张强笑着肯定:“你的画也不错,不过如果我是评委,肯定会选风儿那幅画,知道为什么嘛?”
方华一挑眉:“愿闻其详。”
张强:“一是尺幅,风儿的画尺幅最大,要知道越是大画越难画。二是寓意,你看她一个‘龙’字,包涵了多少意思?既是油龙,又是游龙。油龙代表这个地区经济的飞速发展,游龙也暗示着国家和民族的富强兴盛。再看画工,风儿这幅画运笔流畅一气呵成,笔意与画意融贯交会,浑然天成,用色简洁但不失明快,无处不显示着一种欣欣向荣的兴盛之气。单就这幅画的立意来说,比你那幅仕女图要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班主任老师刚好也听到了这番点评,脸上带着微笑频频点头。这位不苟言笑有母老虎之称的女老师也脱口说了一个“好”字。
方华咬了咬嘴唇,没再吭声。本来为自己标新立异画的仕女图很有些窃喜自豪的,让张强这一番话说得顿时闷闷不乐。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说:“如果老师不看立意只看画工呢?我相信我的画工更好。”
张强点头,诚恳的说:“你的画工是不错,但风儿的画工也不差啊,而且你们这两幅画的风格迥异,从画工上很难作比较。相信评委更看重的是立意。再说,你的画属于精美雕琢,风儿的画却是自然朴实,手法上也是粗豪大气,就算是看画工,她也不输于你。”
方华不服气的问:“你画的是什么?拿出来欣赏欣赏?别光说别人的。”
张强大方的打开自己那幅画,众人顿时惊叹出声。只见他的画尺幅不亚于风儿那幅,画的是一幅雪景山水水墨画。皑皑山川,冷冽寒江,枯枝压雪,用笔浑厚重拙,使得整个画面于静默中透出一种大气端庄。而纯粹的水墨淡彩,又让人感受到一丝轻灵通透的气息,与厚重的画风相得益彰,产生一种迫人心弦的震撼感。
风儿凝神欣赏着张强的画作,眼中光芒闪烁,当即说:“张强,这幅画我要了,你必须送给我。”
张强笑意吟吟:“当然,就知道你会喜欢。你的画我也要了。”
邓翔在一边霸气的说:“你没戏了,风儿的画已经送我了。”
风儿茫然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送你了?
张强却不以为意:“没事,风儿以后再画一幅给我好了,我不急的,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一辈子,我等得起。”
邓翔斜他一眼:“你还是没戏,她的一辈子我也定了。”
旁边传来众人的哄笑声,王芸脸上顿时难看到极点,方华也微不可闻的轻哼一声,扭头走人。
一周后,班主任老师满脸喜气的宣布,张强的画拿到了全市第一名,第二名是风儿。第三名是其他学校的,而方华的画只拿到了继前三名之后的一个二等奖。二等奖大概有十名,她的画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全校参赛的人员几十个,拿回名次就五个人,而我们班就占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是冠亚军,第三个也是前十名,这让班主任乐开了花。
冠军奖品是一套书法工具,有端砚,镇纸,狼毫等,据说价值上千元。亚军则是一方造型为梅花鹿的翡翠砚台,据说也要大几百。
方华的二等奖品很漂亮,是一个水晶天鹅音乐盒。中间的天鹅会旋转起舞,同时发出叮叮咚咚的钢琴乐。相比冠亚军的奖品,同学们更喜欢方华这个奖品,羡慕得很。
但方华一点也不高兴,这种东西她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早都玩腻了。关键是与风儿的较量中,自己又输了。她的画工明明不如自己,都是自己琢磨的野路子,就因为立意新颖点,居然就拿了亚军,这口气实在憋的自己难受。
那个音乐盒对自己来说不是奖励,而是讽刺。她懒得要,随手一挥:“你们谁喜欢拿去吧。”沉着脸闷闷不乐走了。
风儿拿到奖品虽然也高兴,但她更眼馋张强那套狼毫。想想自己那几毛钱一支的劣质笔,再看看自己的奖品,唉,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换。
终究没好意思出口,只是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抚弄着这儿梅花鹿的小砚台,也是爱不释手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参赛,就能取得亚军,实在是太意外了,要回家好好跟爹妈和哥哥显摆显摆。想着想着脸色就笑了。
耳边响起嘿的一声,把她吓一跳。张强笑吟吟把自己的奖品递给她:“诺,风儿我喜欢你这个奖品,我们换吧。”
风儿惊喜的问:“真的?”又迟疑了:“你的可比我的贵多了。”
张强不以为意:“嗨,我家里多得是这些,我就喜欢你那个,你不换也得换啊。”
风儿这才高兴了,毫不犹豫递过自己的奖品,再摸摸张强的奖品,心都醉了。张强又说:“不过你可要记得欠我一幅画哟。”
风儿嗫嚅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张强:“只要是你画的都喜欢。”
正说着,王芸忽然跑过来,一把拉起风儿的手,气急败坏的说:“风儿,你跟我过来,快点。”不由分说拉着就走。
风儿莫名其妙被她拉到外面偏僻处,只见王芸一脸气愤的说:“风儿,我们俩都被邓翔涮了,你知道他现在和谁好上了吗?”
风儿迷茫了,他不是和你好吗?
王芸愤然:“他和那个新来的狐狸精好上啦,我亲眼看见的。”
风儿:……什么狐狸精。
看着风儿迷茫的眼神,王芸恨铁不成钢地说:“就是方华啦,我刚才看见他和方华走了。”
风儿无语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巴巴的来告诉她?王芸还一脸同仇敌忾的说:“风儿,我们两个都好傻,那么喜欢他,他居然见异思迁,你说怎么办?”
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