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却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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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才刚刚离去,王府里王爷便收到了消息。
夜已深。
王爷独立于王府庭院中,仰头看着此时的月亮。不禁感叹,老了。
天下终是他们年轻人的。
而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最清楚。
靖轩夫人走过,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微凉,答珠轻轻的将披风搭在王爷肩上。靖轩王爷转过头,两人相视一笑。
“夫人,如果任儿他不再回来了,你…”
“王爷,任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靖轩王爷没有再答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如果有一天,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必须要走向别离的终点。
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再也回不到从前。
夜已深。
尤任还在不停的赶路。看着前路上的月光,只求时间可以跟的上。
只可惜,前往云夏的路却远不如回来的路程顺利。
不知道半路里拦截的人究竟是谁。可是不管是谁,都阻挡不了小王爷的路。
而那半路拦截之人该是得到消息的其他皇子,该是趁乱争夺王位的小人,所以才会如此极力引发战争,陷百姓于不顾。
尤任无奈一叹,等月色消逝,天色微微亮起。
次日,云夏后宫。
云岸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自从那日送方莜然离开之后,便不曾再踏入这后宫。可是眼前的女子却是与尤任太过相似。
尤任总说他,一身白衣生得漂亮。总是说着他的美人。却不知自己也是那样美,要不这世间怎会有女子与之相似。
看着眼前的她,随即转身离去。
“王上。”女子喊到。
云岸只是往前走着,并不回头。
对这名女子不管不问,甚至连名字都不曾知道。
而看见她便让云岸想起还不曾遇见尤任时的场景,那时小童送来了这名女子。如今却不知要小童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缓步走进那片种满芍药的院子。独坐于长亭之下,轻抚着琴,等到五月,这满园芍药便会盛开,等到那时,他可在他身边。
既然经历过那平淡中的幸福,为何到最后却偏要生生分离。既然最后要狠心离去,又为何要有起初的欢乐。
人生八苦,无非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琴声悠扬,隐藏着所有悲欢。
那年第一次离别,匆匆三年里,不过那三千厮守。
如今第二次分离,竟是欺瞒,睁眼再不见你。
那第三次呢?
琴声停,云岸苦笑,第三次分离,可是还会有第三次的再见吗?不用威胁,不用强迫,如果你心甘情愿的来见我,那时我一定将你留在身边,再也不要有第三次分离。
是尤任快,还是任小童更快。
可惜尤任输就输给了,出发的时间比任小童晚。
所有错过与后悔,也不过只此一瞬。
王府里,寂静萧条,下人们大都离去。管家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屋内,那张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已然没有了温度。冰冷死寂。
任小童立在床边,无奈一叹,不知他所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看着桌上的书信,或者说遗书。
他赶来之前,王爷大概已经做好了要离去的准备。还好他来了,赶在王爷自杀之前将他救下,却依然不知是对是错。
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王府数辈驰骋战场,如此效忠国家,却依然可以落个内外勾结的下场。
是王府的错吗?不是。
是尤任的错吗?也不是。
那究竟是谁的错,谁也说不清。
堂堂王爷,是因为尤任才会忍气吞声,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才会去选择自杀这条路吧。怎奈得如此狼狈。
一声口哨声,天上的鹰落下,又飞起。
看着那只鹰离去,任小童苦笑,不知道明日是何结局。
看向床上的王爷和夫人。七天,七天之后又是怎样。摇摇头,不再去看。隐身离去。
云岸要想做一件事,要想隐瞒一件事,就势必会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今日王府里,管家不在,半夏不在,肖礼辰不在,就连朱雀也不在。
时间一点点向前推移。
尤任打马而过,离他要去的地方,不知是又近了一步,还是又远了一步。
黄昏时分,一只白鸽落在尤任肩上。
黄昏时分,一只苍鹰落在云岸肩上。
一怒,一笑。
可是将信销毁的那一刻,都是一愁。
一个为离去的父母和未知的前途,一个为战争和这天下百姓。
两人却都是想起了对方。
一念一叹。
尤任抬头,但愿时间还可以跟的上,他是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隐去了此时的痛心和想往回赶的心情。
“小王爷,不知是何人的消信。”身边一人问道。
“本王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可是小王爷别忘了和太子的协议,和王府的名声啊。”
“够了,继续赶路。”尤任冷冷的声音传来。
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赶去。
协议吗?算了吧,可是王府的名声却还是要的。
不知自己的父母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选择离去,可是这中间必定有因素。难道朱雀正巧便不在这王府保护王爷?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巧。
笑话,一忍再忍换来的却是不仁不义。
另一边,云岸轻轻将信销毁,是时候放手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片刻后,墨寅便接到旨意,而他也终于能够有机会一展雄图。
万事俱备,此时不战何时战。
三天的时间还未到。战火却已响起。
辰苼王国。
皇上一怒,却又寻不见小王爷的踪影,然而此刻的太子却并不言语。
这王府内外勾结的罪名却是坐实了。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王府却就这样败落。
谣言,诬陷。
皇上欲下令之时,太子才开口道:“小王爷原是在去往云夏的路上,毕竟小王爷师出高人,实力却还是有的。而且这王爷和夫人已经离世。”皇上也已经猜到了太子是要说些什么。
“何不厚葬了王爷和他夫人,用以死效忠王国之意来证明清白,而王爷手下的将士想必会跟随小王爷,王府是清白的,还怕小王爷不肯领兵效忠我们吗?”太子缓缓说到,心里却打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盘。乱上作乱,这皇位很快就会是他的吧。
“这明明就是内外勾结,却偏偏还要厚葬,这…”
“父皇,您要知道,王府往日的功劳和跟随王爷的众多死士,并且不是有个词语叫作将功补过,等到了那时候…”
父子两人,均是一笑。
还在前往云夏路上的尤任,已然停了脚步,虽然身后没有千军万马此刻却也是兵临城下。
尤任望着远处的城门,如果可以早一步。
身后的四人紧紧盯着尤任。
小不忍则乱大谋。
手里还拿着其中一人递上的圣旨。
王府何罪之有,错便错在不该重情重义,错就错在该早日起身反抗。
将功补过吗?
看着前面的城门,默默的喊了声云岸。如果不是他,如果他可以再等等他,是不是王府就不会这样。
转身,却是喊道:此仇不共戴天。
而这话又是在喊给何人听?
那年第三次未见,却是永远,不过双亲血仇。
那年第三次未见,哪来离别,不过愁上加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