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醉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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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四月,多少还有些冷。小院里,各种花朵依次盛开。云岸和尤任并肩走过。
也许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云岸,你是最喜欢哪一种花?”尤任随手摘下牡丹,问道。
云岸伸手拿过,“我最喜欢的便是这牡丹。”说着,低头看看从尤任手中夺来的牡丹花。尤任,你可知,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尤任轻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本年少轻狂,风流倜傥,不过那日一见,便舍了嚣张,变了模样。
“不知你是最喜什么样花。”
“芍药。”尤任脱口而出。云岸一遍遍重复,芍药。
可是那与牡丹相似之花,四五月盛开,还有另一个名字为“将离”,而将离,当归,尤任你可是在暗示些什么。
云岸低头看着手里的牡丹,好像有些东西又这样变得不一样了。将离未离,尤任啊尤任,你可是在暗示你要离开了。
“尤任,你可知芍药的另一个名字。”尤任顿住,另一个名字吗?果然瞒不过你。
“你说的可是将离。”
“正是,而将离未离。”将要离开却还不曾离开。
他本君临天下,高高在上,不过丝丝念想,便弃了纲常,乱了浮生。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对。谁也不知道彼此心中是在想些什么。
只知道,是时候分离。
难道要就此恩断义绝,互不相干,素昧平生,老死不相往来。
难道要就此分道扬镳,永不相见,后会无期,从此各奔东西。
尤任啊尤任,原来这些都是你一早打算好的,我该放你走吗?
不过三年后转身才遇见,只此几天,你便厌了,烦了,又要离去吗?
我堂堂云夏难道就独独留不住一个你。
三年,我等了你三年,难道你还未做够你的侠客。
尤任就这样看着云岸,虽然表面上的他面无表情,可是尤任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在思索着什么,而他不形于色的表情,能瞒过旁人却瞒不过他。
他虽不忍心,可是昨夜王府来信,他不得不回。
他虽也不愿,可是密探前来送信,他不能不听。
他虽也不舍,可是他却是云夏的王,而他不是。
“云岸,你不要多想,只是说说罢了。”久久的静谧之后,尤任开口道。
云岸不说话。
两人坐在小院内。尤任俯身轻倒一杯茶。
云岸该是不喝酒的,不然为何从未见过,而这样也好。
云岸一身白衣,一尘不染。
尤任一身紫衣,那样耀眼。
如果时间就这样静止,如果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多好。
如果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伤,就不会有后来的所有所有。
可惜,时间从未如人所愿。
“云岸,这四月里满院牡丹开的,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北上洛阳赏花啊。”云岸低头饮过茶,抬头看这满院牡丹。他说,要和他去洛阳看这牡丹吗?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兴起,拿过琴,就这样轻抚起来:
只一眼,此后负尽天下又何妨,
只一句,此后万劫不复能怎样,
只一人,此后碧落黄泉守身旁,
只一字,此后心有灵犀共思量,
只一心,此后笑靥如花再难忘。
罢罢罢,权将思念寄于花。
一曲终了。
“王上。”云岸听到这喊声愣了一愣。尤任还从未这样唤过他。抬眼看着尤任,他还是那样的笑容。
“王上,这小茶楼还未有个像样的名字,您不如就给留一个吧。”能留下名字,留住记忆,可是能否留住你。
“就叫将离好了。”
“将离?”
“恩,将离。”尤任,我要你永远都记住我,记得今日,记得你说过,要陪我一起去洛阳赏牡丹花。
“好,那就叫将离。”云岸,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重回到云夏,那个时候两国关系是怎样,是你亡还是我…那时候的将离又是怎样。那时候你还会不会记得今日,记得我们的约定。
暂不去想那些愁苦,索性浮生偷得半日闲。
你抚琴来我弄萧。
“美人姐姐越来越漂亮了呢,在云岸姐姐面前,咱小王爷怎么越来越弱了。”子玥听着半夏的话,从亭子里往小院内看去,原来这萧是专为琴而学,怪不得从不善乐律的小王爷回来后却是换了个模样,原来谜底竟是这般。
“子玥姐姐,你说咱小王爷和云岸王上配吗?两个人很般配,对吧。”
“配有什么用。”肖礼辰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礼辰少爷怎么来了。”子玥问道。
肖礼辰没有回答,只是说到:“即使两人再相配,却也是不为世人所容,更何况两人一个是王上,另一个却是王府小王爷,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尤任也真是,平日里玩笑也就算了,竟真做出这违背常理之事,荒唐。”
听肖礼辰说完,半夏对子玥眨眨眼睛。两人都不说话。她就是觉得两人般配,说那么多又能怎样。
“还好,尤任不傻,今晚便要离去了。”
“今晚吗?”子玥问道。
“今晚啊!”半夏感叹说。
肖礼辰点点头:“正是今晚。”又继续道:“我来呢,就是想说这件事,子玥你若不想离去,可以继续守着这茶楼,半夏你也可以留下陪子玥,也可以随我们离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子玥与半夏对视一眼。是走还是留。
“我留下。”子玥道。
“我听小王爷的。”半夏说着。
“小王爷说,你既然这样喜欢美人姐姐,不如留下来代他陪你的美人姐姐好了。”肖礼辰笑笑说着。
“啊,不会吧。”半夏叹到,又往小院里望去,却已不见两人踪迹。
“小王爷怎么不见了。”两人都望去,却是不见了。
前院却传来众人的笑声与感叹声。
原来云岸已亲笔提名,将往日的牌子换下,将离两字甚是潇洒。
是夜,是酒。
“云岸,平日里不曾见你饮酒,今日高兴,便来一杯可好。”云岸拿起酒杯饮下,尤任啊尤任,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也罢也罢。
此酒是梦见了谁,又醉了谁。
片刻后,尤任看着昏睡的云岸,保重。
走出小楼,翻身上马。身后半夏和礼辰紧跟着。
爹呀,不知道那边是怎么样了,可是爹,你一定要等我回去。
而琉璃杯盏,梦醒人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