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那时年少 第一卷:那时少年(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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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三人初见
陈陆两家是世交,两个老爷子是一起上过战场吃过枪子的,只不过,陈老爷子是司令陆老爷子是指导员。两位老爷子退伍后也就自然搬进了军属大院颐享天年,对于儿子们的事也就很少过问。但是,对于孙子却是宠上天了的。
陈一鸣和陆子非也就作为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起长大,两个人小时候合起伙来不知道欺负了多少人。无论男女,不管老少只要看不顺眼的就变着方法的整人,到上了高中两人才有所收敛。
偏偏两家老人对孙子是喜欢的不行,陈老爷子还常笑说,“这才是我们家的人,有我当年的风范。”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也就无法无天的混到了高中毕业。
家人用钱帮他们砸开了通往大学的康庄大道,两人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的,谢绝了父母的十八相送,坐着私家专车高高兴兴地告别家人就去学校了。
“子非”一鸣揽过子非的肩膀说“就咱俩这狗都不愿意看的成绩,还真能来这上学!看来老爷子砸了不少钱呀。”陈一鸣挑挑眉毛,看了看A大的鎏金招牌,嘴里啧啧。
“得了吧,你的成绩差可别拉上我”陆子非侧身甩开陈一鸣的胳膊快步走进大门。
陈一鸣快步追上陆子非,挽过陆子非的胳膊又开始耍贫“小非非,等等人家嘛。”
司机先来探过路,拎着行李领着两位少爷往宿舍走。
俩人说说笑笑来到宿舍(其实,也就是陈一鸣一直在说)已经有一个同学正在收拾行李,陈一鸣也就收敛了一点。
“你们好,俺叫韩孟。”这个有点害羞的少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他从床上下来,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灰,把手伸了过去。
陆子非瞧了瞧韩孟,吩咐司机把行李放下,从他身边绕过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韩孟的脸涨得更红了,手放下也不是伸着也不是。
“韩孟同学是吧,”陈一鸣把手伸过去,冲陆子非厥了厥嘴“你别介意,他就这毛病,洁癖。我是陈一鸣,他是陆子非,我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以后多多指教喽。”
陈一鸣笑的阳光灿烂一脸无害良民的样,陆子非冷的一哼不理他们继续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陈一鸣只是笑也不生气,吩咐了两句就让司机回去。走到陆子非身边像只大狗狗一样的讨好道“亲爱的小非非,帮人家也把东西收拾了嘛~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的。”
韩孟是农村考上来的学生,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什么都好奇又什么都不敢多看。他觉得这两个男生跟他们村里那些说话粗鲁在地里干活的人不一样,不仅说话好听,长得跟他们农村里的人也不一样,白白净净的,心里只是高兴可以跟他们一起做同学,行动上却是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的收拾自己的行李。
四人间的宿舍最终也只住了他们三个人,奔波了一天,虽是年轻的男孩也还是有些累,早早就睡了。
静静地夜,年轻的三个人,他们哪知道几年后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生命的交集从这间宿舍开始,最终也将从这间宿舍结束。现在,一切风平浪静。
第二章:开学
似乎中国的制度问题,所有的无论什么典礼冗长的讲话总是不可避免的,A大这样的名牌大学也不例外。台上秃顶的校长已经激情洋溢的讲了半个小时,下面的学生也是连声叫苦。
“什么狗屁军训动员大会,晒死老子了,这要是在咱们城里老子弄死这校长。”饶是平日来嬉皮笑脸的陈一鸣也难得一改往日形象不耐烦地说。
“陈同学,你就忍忍吧,俺们村比这热多了,一会就该结束了。要不,你先用我的手绢擦擦汗”,站在陈一鸣左边的韩孟结结巴巴磨磨唧唧的才把话说完。
韩孟去掏他裤子口袋里的手绢,站在陈一鸣前面的陆子非却已经把纸巾递给了陈一鸣,韩孟又急促的把手绢往口袋里塞,窘迫不已。
“子非,你身体不好,这么热没问题吧?”陈一鸣急切的问到。
陆妈妈身体不好,陆子非不足月就出生了,他虽然比陈一鸣大几个月身体却没他好,家人也是小心呵护,生怕这颗独苗出了什么问题,也再三叮嘱陈一鸣好好照顾陆子非。
“陈一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陆子非皱眉不耐烦的说。
陈一鸣讪讪的住了嘴,脸上虽还是不耐烦,手上却一直拿着帽子给前面的陆子非扇风。
韩孟愣愣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直觉的陆子非虽然看着温柔,实际却比陈一鸣更难相处。
烦躁的开学典礼在延续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宣告结束,这时陆子非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陈一鸣匆匆跟导员请了个假,就把陆子非搀扶到医务室去。
“没什么大碍,有点中暑,在这歇一会就没事了”医务室大妈慈祥的笑着说。
“一鸣,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躺一会”陆子非脸色雪白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
陆子非没有再理他,似乎是睡着了。
“没事,同学,你先回去吧。大不了,你中午来接他”
陈一鸣走之前再三给医务室大妈说,别让陆子非一个人走,自己中午一定来接他。
军训有半个月之久,陈一鸣给陆妈妈打电话,让她给陆子非弄了张病历单,才算是放过了他自己安心的去军训。而陆子非完全成了陈一鸣这半个月的买饭‘奴隶’。
军训最初的几天苦不堪言,但也是融入同学的最好方式。陈一鸣长得帅气,性格又豪爽,再加上早熟的心智自然成为班上的焦点人物,陈一鸣也乐的自在,享受着这种关注。宿舍中陈一鸣与韩孟的话题陆子非自是参与不进去,不过,陈一鸣对他的关心也没有减少,还讲一些班里发生的趣事给他听,有时也能把陆子非逗得哈哈大笑。
军训结束后,陈一鸣想当然的成为了班长的不二人选。而且,迎新晚会的男主持人也自然非他莫属。另一个女主持人则是大他一届的学姐,也是系花穆晴来担当。
第三章:校花穆晴
穆晴,家庭算是小资产阶级,父母都是A大的老师,对这个女儿的教育自是上心的多。穆晴是A大的校花,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上的美感,透着舞者的柔美。待人接物更是没得挑剔,无论是谁都想要跟她亲近。
陈一鸣跟陆子非上的是A大的广告专业,虽说是近两年开起来的专业,但是招来的学生却是个顶个的优异,这个专业对这两个不务正业的人也算是还有吸引力。
开始的第一节课两人也都安分的来上课,不过对于陆子非是换个地方睡觉。不过,旁边这个人不时传来的小声嘀咕就让他不能忍。
“陈一鸣!你能不能小点声!”陆子非明显生气的语调。
“小非非,人家也不愿意呀,可是放学就要排练了,我的稿子还没背熟呢。”
“滚蛋”陆子非转过脸,背对着陈一鸣。
放学,陈一鸣充当跑腿的角色,帮陆子非买晚饭后匆匆赶去排练。从韩孟的角度看则是,下课后陈一鸣飞快的冲向食堂,当陆子非慢悠悠的走到食堂门口时,陈一鸣则成功的避开了人就高峰期帮陆子非买好了饭。
陈一鸣气喘吁吁地跑到礼堂时排练已经开始了。
“学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嘴上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歉意。
“没关系,才刚开始。你的稿子都记熟了吧?”穆晴冲他笑笑。
“放心吧”,陈一鸣自信的说
“不好了,穆晴姐,要跟你一起弹钢琴的男生在洗手间摔倒,把手给扭了。”
“什么!怎么回事,快带我去看看。”
在后台穆晴试着给那个男生活动手腕,刚碰上一声惨叫就传出来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快送医院,快,其他人都让开。”大家都愣着的时候穆晴冷静道。
“应该不是骨折”身旁的陈一鸣看着男生的手腕。
陈一鸣跟穆晴带着男生到了医院,付费时看着陈一鸣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张卡,‘虽知道他家有钱,但这么一大笔的开销竟然是一次性付清的’穆晴一怔,心里暗暗嘀咕。
“还好没骨折,拿点药摸一下,近期不要用这只手了。”医生拿着片子告诉他们。穆晴侧头看了看陈一鸣,嘴上却说这“谢谢医生。”
“不好意思,学姐,这次的节目不能表演了。”回去的路上男生不停道歉。
“没关系,不怪你的,回去好好休息吧。”穆晴冲男生温柔地一笑,男生一下子红了脸,低头再也不敢看穆晴。
陈一鸣一直在一旁看却没有说话,两人把男生送回去后,陈一鸣送穆晴回去。“学姐,你的节目没关系吗?”
“没事,本来是四手联弹,不过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去要多练习一下,要不然表演的时候就要出丑了。”陈一鸣听出了穆晴话中的勉强。
“学姐”陈一鸣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认识一个人会弹钢琴,而且弹的很好,不过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
“真的吗!”穆晴眼睛明显亮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你的同学帮个忙吗?”
“我回去问一下吧,明天给你答复。”
“恩,好的,谢谢你,小学弟。”穆晴拍拍陈一鸣的肩膀,“那明天见了”
陈一鸣转身心里暗叹,‘回去不知道子非又要用什么交换条件才肯帮忙了。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吧,不过,好久没听他弹琴了。’猜想跟陆子非说后他的愤恨表情,陈一鸣却会心的笑了。
第四章:四手联弹
第二天上课陆子非看着丰盛的早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陈一鸣又有事求他了。
“说吧,这次是什么事。”
“子非,你先看看,这是你最爱吃的小笼包,还有蒸饺。你先尝尝”
“别,有什么事你还是直接说吧。上回你给我买这么多早餐还是求我给班主任送情书吧,说吧,这回求我干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好久没弹琴了吧,这么好的手都可惜了”陈一鸣把陆子非的手放在掌心细看。陆子非的手指细长,是天生弹钢琴的手。
陈一鸣在陆子非五岁生日宴会上听过他弹钢琴,那么小小的人在巨大的钢琴前面从容不迫的坐下,音符从指尖流淌出来。小时候虽然听不太懂却被陆子非那神采飞扬全神贯注的表情吸引,一直刻在陈一鸣的心上。后来两人渐渐熟知却再也没有见过陆子非弹钢琴,几次问陆子非原因也是不了了之。陈一鸣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陈一鸣,你给我奔主题。”陆子非狠狠地抽回了手,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在迎新晚会上,你能不能跟系花四手联弹啊?”陈一鸣壮着胆子一口气说完,等着陆子非发落。
“行,但是,曲子要我定。”陆子非沉了沉气。
“天,你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还以为这回没这么简单呢,好多年没见你弹琴,以前问你也不说,还以为你有什么隐疾呢。这下我就放心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你还要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件就是以后别随意帮我揽这些破事,剩下的以后再说。”
“好的,别说是三件,老爷说什么我都答应。”陈一鸣目的达到又开始嘴贫,只想着三天后又能看到舞台上的陆子非,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紧皱的眉。
迎新晚会有条不紊的进行,陆子非跟穆晴的配合还算顺利,毕竟多年没弹琴,陆子非的手还是有点生,不过多加练**是没什么大问题。陈一鸣则是鞍前马后的照顾着陆子非,陆子非这几日的疲惫他也看在眼里,有时候想想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强迫他弹琴。陆子非没有说不弹,陈一鸣也不好再言语,只是将陆子非照顾的更好了。
经过几天的练习陆穆二人的琴是弹得越来越好,配合也更加默契。接着,迎新晚会就到了。
陈一鸣跟穆晴的主持天衣无缝,气氛严肃却不失幽默,经过迎新晚会陈一鸣在A大算是有了知名度,还有一个被A大学生讨论的人就是陆子非。
陈一鸣记得那天晚上,一束灯光打在穿着燕尾服的陆子非的身上,给身材十分好的陆子非平添了几分忧伤。穆晴笑着从舞台的另一面登场,两人宛如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与公主般,音符从两人的手指间流淌而出,抑扬顿挫的曲子像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将两个人的命运相连,偶尔的相视一笑竟然有伯牙子期的惺惺相惜。在场的所有人都醉了,音符落下许久观众才想起鼓掌。
陈一鸣记得那天晚上,他暗下决心要学弹钢琴,以后可以坐在陆子非的身旁,而不是远远的看着。可是,等他的钢琴技巧媲美国际大师时,那个想一起弹钢琴的人却不在身旁。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听陆子非弹钢琴。以后的岁月太多变故,我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向前,自己却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