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卷 歌尽扇底风 001【血魔蛛】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3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第一章【血魔蛛】
帝国万民都道:“民之福分啊,太始国乃天佑明君,更有以一当十的小王爷这个左膀右臂”。
撇开小王爷的功劳不谈,他脾气上可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隆冬十分,摄政王府的红梅开的正是热闹。雪后初晴,本是一件惬意的美事。
尊位而坐的主子却阴沉着脸,寒气逼人,比院子里的雪还厚重。
“本王的那只画眉,可真是自己跑出去了”?
红色的袍子间错落着不明显的金色龙形花纹,足见当朝帝君风入松对这个唯一的胞弟的珍视。
“本王问你们话呢,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莫不是真的想做哑巴,一辈子不开口”?
小王爷风入扇一把手中的暖炉和杯子都砸开。
婢女浑身哆嗦着赶紧换了一盏暖炉,重新倒茶。
管家眼看自家脾气捉摸不透的王爷随时有想要杀人的打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王爷的画眉鸟确实是自己跑掉的。不过,奴才们又把它捉了回来”!
“哈哈哈。。。。。。”怒极反笑。
风入扇突兀的笑了几声,手越发紧缩,骨节显得越发分明。
跑,自己跑掉可真好,真好!不好的回忆深深的刺激了小王爷。
倒是和她一个德行,抛弃皇后头衔,抛弃两个幼子,孤零零的放任他们在深宫受尽折磨。
风入扇阴鸷的想:一定要掐死这只吃里扒外的畜生,亏本王好生的厚待它。
先皇后毒杀先皇,私通敌国,撇下她视若仇敌的两个幼子一事,是帝国皇室中人的丑闻。
年幼的嫡皇子风入松背负着沉重的皇位,步步如悬在峭壁间的桥索一样,走的心惊胆战。
同样幼弱的风入扇像是一头呜咽的小兽,渐渐明白母后不会再回来了,他学会了在黑夜里用寂寞裹紧自己,学会一个人破除凶险万难,学会怎样当好一个王爷,受万人敬仰、膜拜,却忘记了去暖和自己。
身份高贵,仅存的王爷,呵!从那时起,风入扇阴晴不定的秉性就根深蒂固了。
无法躲避权利,那他就要好好的挥霍无上的地位。
风入松也心疼相依为命小弟,任由他胡作非为。
精致的画眉鸟卖力的唱着,企图装可怜来求得主子的原谅,绕着金丝笼飞来飞去。
“嗯?求我饶你?”风入扇轻柔的抚摸着画眉,眉宇间的温柔看得人脖颈发凉。
王爷赏罚分明,秉公处事,摄政王府的待遇自是不必说。冲着待遇好,即便是摊上这么个肆意妄为的怪物王爷,他们也甘心。
再说,大部分时间这位主子还是和旁人一样正常。
“饶你!饶过你一次,下次你还是会吃里扒外的飞出去是不是”?
风入扇猛的掐紧画眉,故意的把玩着小畜生。画眉鸟凄厉地哀吟。
“你不过是一只畜生,却换的本王宠爱和记挂,你配吗”?
意在指责画眉鸟,奴才们却觉得是在警告他们。
啪的一声,风入扇甩开断气的画眉鸟,头也不抬的飞身离开。
后院连接着帝国最高峰--幻云峰的后山。风入扇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林中木屋,专门用来养毒疗伤。
名副其实的毒人来形容他也不为过。那女人怀他期间,千方百计的想要毒死他,未成形之际就便偷偷的给自己下毒。
好人命不长,倒是他这个祸害奇迹般的生存下来了。可是,却一辈子都离不开毒药。
风入扇泡在各种毒花毒草中,浑身的疲倦慢慢的散去。
“皇儿你在干什么?”
先皇惊讶的看着他的皇儿甜腻地笑着,手里捏着一条百足虫。
“父皇,儿臣好累,虫子在帮助我呢”!
风入扇只要一天不被毒物浸泡或是毒虫啃咬,他便会晕倒。
父皇,你为我遍寻名医丝毫不见效果。父皇,你,我们一直被那个女人蒙在鼓里,可惜知道了,他的毒性也入了骨髓。
夜色渐渐的砸了过来,竹林里独特的瘴气弥散开来。
白天他风入扇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晚上却是个恐怖自怜的怪物!
既然是怪物,就应该做些怪物会做的事情。
瘴气越来越重,方寸之外,目竟不能及。风入扇举着划破的手腕倚立在树干上。
浓重的血腥味随着瘴气飘散在林中。不多时,瘴烟中墨绿色的两束光泽若隐若现,好像两盏灯笼。
风入扇飞身下树,一只巨大的血红蜘蛛乖巧的冲他点了点头,便将毒刺扎进风入扇的胸口。
“血魔蛛,最近我的情绪波动很大,像是。。。像是体内那股虐气要苏醒一样”!
血魔蛛从小就跟着风入扇,是他众多魔宠中的一只,它最擅长的就是把有毒之人的血相互转化,而风入扇最需要的就是毒血,毒越重,他才更够活下去。
毒弱他便弱,毒灭他便亡。
“血魔蛛,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像怪物了”?
天之大,地之阔,风入扇觉得自己生来就是错误。错误的出生,错误的长大,拖累别人。若非没有毒宠的续命,他也就是废物。
血魔蛛瞧着主人,吐了一口丝,把头埋在风入扇的怀里,以示安慰。
“迟后好几天我都不能来了,血魔蛛你知道该做什么的”!
一人一兽一树下,静静地等待着远处的破晓。
风入扇系好裘毛披风,虚弱地从后山回来。
“王爷,宫里派人传旨来了,奴才怕扰了你歇息,已经让人先行离开”。
“何事”?
隔着几层门,外加几层床帐,正运功吐纳的风入扇脸色有些苍白,但因帝国人肤色本就偏白,平常人是看不出的。
“今晚宫里设宴,帝君说王爷务必进宫一趟”。
“退下吧”!
皇兄晓他喜静,不爱参与群臣之间的觥筹,也没有闲情逸致听曲弄乐,赏花观戏。只怕是,有麻烦解决不了。
冬天里,风入扇的汗水落落不停,湿透了衣袍。眉宇间黑色的毒素窜来窜去,狰狞可怕。
他太急了,强求血魔蛛吐出比平时多几倍的毒液,一时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