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妹妹？”端木澈看着相似的两张脸，差点抬手揉眼睛，再看了两三眼之后，他果断朝的披着雪狼毛云披的小女孩身边靠了两步，“妹妹，她长的很像你。”
    一个她一个你，锦瑟心情很好的道：“大伯家的锦辛夷。”
    端木澈态度冷淡的朝锦辛夷点了下头，“原来是堂妹。妹妹你不是要去看梅吗，我已经备好车了。”
    她怎么不知道自个要出去？锦瑟撇了眼笑容有些僵硬的锦辛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端木澈。
    看到门口的马车，她才的真的相信端木澈是要带她去城外看梅。
    “听说大哥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来的，快一年的时间就没见过她？”
    两兄妹面对面的蹲着捡梅花，花篮中已经堆了薄薄的一层白梅。
    “我不怎么出门。”端木澈神情有些闷，“我不喜欢她。”
    “她……”锦瑟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将花瓣扔到篮中。“她其实和你一样。”
    什么一样？端木澈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是庶子，那她就是庶女，这就能解释她和锦瑟那么相像了。
    “虽然从没有人挑破，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去年如果不是我冲动了一些，就能和大哥早些认识了。”
    锦瑟是在旁观娘亲和锦辛夷‘母女’亲情中长大的，说不羡慕妒忌锦辛夷是不可能的，明明她才是亲身女儿，却落得和养女一样，所以在锦辛夷挑拨下，便玩了一场身份互换的游戏，当娘亲拆穿她的身份时便是游戏终止的时候。
    整整一天娘都没有认出她，而她，本来想沉溺在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却在锦辛夷一个背对众人的一个嘲讽眼神下，没能忍住甩了锦辛夷一个耳光。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你才是夫人的孩子？”端木澈愤怒而不解。
    “大约是我长得像爹？”锦瑟歪歪头，顺带还眨巴了下大眼睛。
    端木澈被萌呆了，然后自动脑补女装版的孩童样的锦爷，没忍住笑了。
    锦瑟也和他想到一块了，也跟着笑了。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锦瑟垂下脑袋闷闷的道：“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娘很喜欢他，我或许快离开了。”
    “你不会离开，锦爷已经和族学打过招呼了，年后你就到族学里上学。”
    锦瑟不以为意的笑笑，看他依然紧蹙的眉头，抬头将眉间褶皱抚平，“是我多想了。”
    端木澈眼眸略沉，她的眼神可不是这样说。记挂着这件事，在遇见赫墨管家的时候他稍微的提了一下锦瑟的想法，然后就看到赫墨管家阴冷的目光。
    他进锦府没多久，很多事都不明白。锦瑟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他没有得到答案，但这个问题一直搁置心中，很快的，一个猝不及防的意外，他得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锦府的女主人，便是那个答案。
    麻木的身躯，已经感觉不到寒冷，昏昏沉沉间，只模糊的感觉到雨似乎挺了。耳边的雨声未曾间断，端木澈瞬间清醒过来，然后听到了一句惊雷一样的话。
    “是我做的，和他无关。”
    锦瑟撑着伞站在雨中，直视着前方的男子。
    锦年神色微变的放下杯子，双手交握于大腿上，茶色冷眸犹如一道利箭，他刚张嘴，一个尖锐的女声想起。
    “为什么这样做，他是你的亲弟弟！”锦夫人衣着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的靠着婢女走进大厅。
    锦瑟将伞放到端木澈身上朝大厅走去，身边的婢女连忙跟上，没让她淋到半滴雨水。
    “娘亲很疼爱他，这便是理由。”锦瑟仰头直视着她，那双和锦年如出一辙的茶褐色眼眸看似倒影着她的身影，但再认真看去时却什么也没有。
    “山里很清冷，我不想再长长久久的住在那里，娘亲那么疼爱他，而我又不甘于住在山庄，更何况……”锦瑟转头看向从锦夫人出现后脸色就变得阴沉的锦年，盯着他紧锁的眉头几秒之后，她面无表情的看向锦夫人。
    “锦府的继承者只需一个，娘亲若是想要有下一个孩子，就只能先杀了我。”
    “你……”锦夫人哆嗦着嘴，差点晕了过去。
    “娘亲刚喝过药吧？”锦瑟的话让锦夫人本就惨白的脸色如同纸张一样，她一手挥开婢女弯腰干呕，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在她想要讲手伸进嘴里时，被锦瑟拉住。
    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落在锦夫人的手背上，她感觉到所有的温度都随着那一点触点消失，整个人如同被冰封在冰中一样僵硬。
    “没有的。”锦瑟微微摇头，“我，是你唯一的孩子。”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万物惊蛰，锦夫人猛然挥开手背上的手，青白的脸近乎透明，高高扬起的手臂在快要落下时毫无预警的突然昏倒。
    锦年身形一闪接住她，用身上的大衣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抱起，半侧身看了眼面色冷漠的锦瑟，不言不语的转身离开。
    “扶大少爷回去。”锦瑟抿了抿唇，等众人都离开之后才坐在先前锦年坐的椅子上，将整个身躯都缩进椅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