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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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无情刀客最无情。
是谁说无情浪子最绝情。
无情是因为心中爱一个人爱到了无需再多言语的地步。
绝情是因为爱一个人爱到了愿为她上天入地,弑神戮魔的地步。
白岑森心里反复的念着一个叫做“慧娘”的名字。
他握着刀,死神般临近秦北漠三人。
他不忍杀面前自己朝夕与共的三个师弟师妹,但他更不能忘记脑海中那个人的影子。
一切都是因为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自己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浪荡刀客的时候,他在四月的小雨里路过的江南小镇,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他爱上那里的雨,爱上那里的江流,爱上那里的清宁,更不可收拾地爱上了那个叫慧娘的女子。
但他骨子里是注定漂泊流浪的人。
他是属于江湖的人,他为刀客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不能停留,不能为任何感情停留在某一个地方。
慧娘。
心灵手巧,心如美惠的女子。
他还记得那一天,天空细雨如丝,断魂。
他乘着流荡在青衣河上的乌篷船,他饮着烈酒漫不经心地看着河边的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两旁的人家。
女子们拖着木屐踏在青石板上,手中撑着伞,身上轻纱摇曳。
一片古色古香的景象。
偶然,他瞥见了看见了一家瓷器店。
他正好看见了一个抱着不大不小的青花瓷瓶出来的女子。
这女子纤眉杏眼,身段如柳,巧手如荑。
天青色等烟雨。
这女子是要为这青花瓷上釉。
然而兴许是她今天太过大意,也许是因为今天心中总有某种不知的预感,好像,会遇见什么美妙的事,进而不注意之下,脚下竟不听使唤地被绊住了。
这女子身体不由地要摔倒下去,但她怀中还抱着那个青花瓷。
就在她几乎能想象怀中瓷瓶破碎,自己被老板娘训骂时,她感觉有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腰。
她惊慌之下,回身看见了一个冷漠英俊的男子。
他是白岑森。
他原本正喝着酒浇着这雨天的忧愁,不经意间看见了那女子被绊倒的一幕。
他几乎本能的跃身而起。
他揽住了女子的柔腰。
“你,没事吧。”
白岑森淡淡的说道。
接着他看向那女子,原本只是轻轻地一眼,白岑森却像中了咒,再也拿不开这一眼了。
不仅那一瞬间,此生,恐怕白岑森都不会忘记那一张脸。
那温柔的一眼,那惊艳的如桃花盛开的容颜。
让白岑森再不能自拔。
他沉沦在了那女子柔软的一眼。生生世世,他注定了自己都只能为这一眼而生存。
渐渐地,他知道了这女子叫慧娘,在这个瓷店里做工,由于画工很好,专门给青花瓷上釉。
慧娘也知道了白岑森刀客的身份。
不多久,两人便无可救药的坠入了爱情的深渊。
孰知往往当初最快乐的,最后就越痛苦。
那些年美好到倾覆万世华景的相守,在此后的十五年里,几乎每天都让白岑森心碎一遍又一遍。
他不能忘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竹篱赏花的画面。
他不能忘记他陪在慧娘身边,看慧娘安静认真地用笔墨为青花瓷上釉的迷人模样。
他不能忘记慧娘教自己念诗,念“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怎么可能忘记。
然而,命运偏偏不会让人安生。
他的仇家,他当初初为刀客时卷进的恩怨,偏偏在他最平静最美好的时候,全都找了过来。
可能这就是江湖,身不由己,是多么痛的领悟。
身不由己,去留不由己,爱恨同样不由己。
他不能放下慧娘,同样不能放下手中的刀。
他只能一手抱着自己最爱的人,一手挥起了手中的长刀。
而他当时并不是多么的强大,他的刀法,也只是落于二流。
好几次,他被仇家追杀地如丧家之狗,但他为了一个人,还是想尽办法苟活下来。
他不敢再去找慧娘,他要离开,他要远离自己最爱的女人。
离开自己最爱的女人,是为了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
他原以为自己会这样被人追杀,直至老死,或是不幸被人杀死。
他原以为这辈子再不能见慧娘一面。
他原以为自己只能守着孤独和思念,这样痛苦活一辈子。
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他得到了一件东西,一件若传到江湖上足以引起血雨腥风的东西。
一本书,一本薄薄的书,记载的只有一式武功。
那只是一张图,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一个十字形状的图。
说它像刀法,也像剑法。
极其妖异的一招。
而这无名秘籍,却是慧娘带给自己的。
当时他没有想那么多,没有问慧娘这秘籍从何来来。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变强,强大到没有一个仇家敢找上门。
他决定再试一次,他带着慧娘和秘籍远走高飞。
他拼了命带着慧娘连个人远离那个小镇。
围杀,堵截,直到,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慧娘和自己走散了,他恨自己,很恨,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慧娘。
他自己也是走投无路,就在将死之时,他遇见了一个人。
圣西法。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圣西法这个人,圣西法给自己的感觉,如谜一样,又如一个蛊惑人心的信仰。
他最终在修魔殿住了下来,他成为白虎护法。
他没有一刻停止对慧娘的想念。
他在悲痛中练就了那一式,三年后,他重出江湖,杀光了所有当初追杀过他的人。
可是他始终没有找到慧娘。
他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没有结果结束了。
但他错了,他又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答应告诉自己,慧娘在哪里。
他怎能不兴奋,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想立刻去找她!
可他又错了,一切没那么简单。
他遇见的那个人,与救自己命的圣西法是最大的对头。
他必须选择背叛,或是失去朝思暮想的女人。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
他现在就站在自己最亲爱的三个师兄妹面前。
他的长刀在半空。
他只需一刀斩下去,他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那么那个人答应自己的事就能够兑现,那么自己就能见到慧娘。
“慧娘,我们,马上可以见面了。。”
他手腕一转,将刀斩了下去。
……
秦北漠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他的眼神盯着素红绫。
素红绫的嘴角竟也挂着一丝笑,她的眼神却盯着挽青。
秦北漠嘴角的笑,渐渐演化为一抹苦涩。
“虽然我们能死在一起,但你的心,终究,不是我的。。”
“秦北漠啊秦北漠,你为什么偏偏爱上她,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可这样,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下辈子,红绫,我一定要提前告诉你,我爱的是你,永远都是你。”
秦北漠嘴角又舒展出一抹笑,一抹温和的笑,似乎在这雨夜中带着一丝阳光的味道。
暴雨将素红绫的衣物打湿,她没有丝毫在意,她只在意,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挽青。
那个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爱到无可救药的挽青。
“也许是当初在那条落满雪的长街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我的心里扎了根。”
“我时常会想,你一个人,是怎么走过那么寒冷的冬天。”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是永远都不会倒下的男人。”
“你是在沉默中默默强大的男人。也许,这是我爱你无可救药的原因。”
挽青察觉到红绫的眼神,也察觉到了秦北漠的眼神。
他叹了口气,他脑海里闪现了不多几个人的身影。
师父,晓笙,桃子,师哥,红绫,还有。。小蝶。
他在想到桃子和晓笙时,胸口一阵剧痛。
然而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为什么想到了小蝶?
也不知道现在的小蝶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会是如何。
他心里竟微微的痛了一下,好像那是为心疼小蝶而痛。
他笑了。
可是再痛一切都要结束了,他们三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他闭上眼,等那把刀划过自己的咽喉。
因果报应,自己杀过那么多人,今天终究轮到自己了。
……
你相信心有灵犀吗?
你相信自己在想着一个人,你那个人也能感应到你吗?
换做以前,挽青会不信,但是现在他不能不信。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磅礴的大雨中,传来一阵磕磕绊绊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疲惫,很累。
这脚步声很虚弱,踩在泥泞里。
若仔细听,你还能听出这人在大雨中不要命的跑,时不时的跌倒。
跌倒在泥泞里。
跌倒了再爬起来,其中还能微微的听到不断的哭泣声。
他是谁?
他怎么在这么大的暴雨中不要命的跑。
他为什么一边跑,一边哭?
挽青听到这脚步声,心中感到万分的不安。
他睁开眼,他渐渐看清了远处那个娇小孤单的身影。
挽青呆住了,这模样,仿佛又回归到了他被叫做阿木时的样子。
“小蝶。。”
挽青不可置信地喃喃着,他的眼框,却已红了。
那些回忆瞬间席卷进挽青的脑海。
“阿木哥哥,你说过的不会离开小蝶的哦。”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阿木哥哥,这个笑脸宝宝呢,送给你,希望你别老是板着脸,虽然你不笑也是那么帅。”
“阿木哥哥,你第一次对我笑哎!”
“阿木哥哥,你个大懒虫,就知道睡就知道睡!”
“阿木哥哥。。你起来陪小蝶玩嘛。”
挽青再也忍不住了。
他看见小蝶满身雨水,脸上还有跌倒时沾上的污泥,他的心彻底的痛了。
痛到无以言语,比以前他身上受过的所有的伤加起来还要痛。
不知不觉,他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以往他深深锁在眼框中的泪水,此刻全为小蝶而流。
“傻丫头。。”
小蝶站在那雨水中,磅礴的大雨里。
她喘着气,脸色通红,却有跌倒受伤流下的淤青。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她站在那里止不住的抽噎着,她看见了那把刀下的挽青。
她从阿木离开那一刻心里就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她没有多想就追了出来,她只有一双不高贵但也经不起长途奔跑的小脚。
她的一双小脚不停的跑,跑着跑着,天下起了暴雨,她还是跑。
她跌倒了,就爬起来,再跑。
她一边跑,一边哭,她顾不上擦眼泪,因为,大雨已经在她流下眼泪的时候冲走了眼泪。
“阿木哥哥,你个大坏蛋,我不会让你跑的。”“你说过不会走的,你个骗子,我一定要找到你,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小蝶心里只想把阿木找回来,那个呆呆地阿木,那个自己喜欢至深的阿木哥哥。
她委屈的脸上,泪水又流了下来。
“你不要伤害阿木哥哥,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小蝶擦了把因为冻寒流下来的鼻涕,向白岑森喊道,接着整个人跑上去一把抱住了挽青。
蓦的,不仅是挽青,秦北漠素红绫也呆住了,甚至是白岑森正往下落的刀,也都为之一顿。
“谁都不能伤阿木哥哥,谁都不行,求求你了。”
小蝶不停的抽噎着,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她看着那把刀,脸上写着深深的害怕。
她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她死死地抱着挽青。
挽青能感觉到小蝶身体有多么冷。
她究竟是什么跑来找自己的,她到底跌倒了多少次,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冰。
挽青鼻子又一酸,喉咙哽咽着。
白岑森的刀一顿,然而没有停下。
今天,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挡自己。
因为,整个世界,谁都比不上慧娘重要。
可是,他可能又错了。
错的太离谱了,他可以杀自己的师兄妹,可以杀无辜的百姓,甚至可以忘恩负义杀救过自己性命的圣西法,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他杀不得!
白岑森的刀飞快的落下,就要砍在小蝶的身上。
这时紧紧抱着挽青脖子的小蝶转过了脸,她的脸上带着害怕和哀求。
挽青大惊之下,想要将小蝶推开,却发现根本来不及。
甚至连秦北漠和素红绫都被震惊到忘了去救小蝶。
“快走啊!”
挽青大吼一声,然而小蝶的手仍是死死的抱着挽青的脖子。
比当初第一次挽青背小蝶时,抱得还要紧。
她生怕自己一撒手,那个自己最爱的阿木哥哥会又消失了。
大雨中,小蝶还带着稚嫩的那张脸旁正对着白岑森落下来的刀。
白岑森的刀离小蝶的脸已不足一指的距离。
他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雨水中,小蝶那张脸有哪里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快速的回忆着,从他封存的旧忆中飞快地搜索着。
渐渐地,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
这不可思议瞬间变成了恐慌。
白岑森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了心中埋着的一件事,他想起来了!
他本应一眼就看明白的,可是晚了!那刀已经贴在了小蝶的右脸颊。
“慧娘!!!”
他猛地大惊一声,同时用力扳回手上长刀的攻势,只听“咔——”的一声,白岑森的手腕竟被自己生生的拧断了!
而那刀也停在了小蝶的脸上。
不一会儿,从刀锋处,流出一丝丝血迹。
那一刀,小蝶还是没能躲开。
她的脸上,或许会永久的留下那一道刀痕。
挽青则不顾一切的抱着小蝶从旁边滚开,他抱着小蝶,不断喘着恐惧的气息。
“小蝶!小蝶!你没事吧?”
他将小蝶抱在怀里,挡着雨水。
“我没事,阿木哥哥。”
她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那脸旁,也渐变苍白。
“阿木哥哥,不要离开小蝶。不要走,不然小蝶就没人玩了。”
小蝶虚弱的说着,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挽青必须把耳朵靠在小蝶的嘴边。
“我不走,不会走的,一辈子都不走了!”
挽青痛苦地嘶吼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小蝶慢慢地闭上了眼。
小蝶太累了,太虚弱了。
挽青紧紧地抱着小蝶,双膝跪在泥泞里,第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傻瓜。。”
……
素红绫沉默了。
秦北漠也沉默了。
他们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身体里有着独特的能量。
她无畏,无畏这条路上的所有艰难。
也许是她不懂,便一往无前。
但这世间,有什么比不懂这件事更为聪明的吗?
一切烦恼,都源自顾虑。
不懂的人,才更勇敢,更聪明。
“秦北漠,为什么你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要那么退缩。。”
一场夜雨,掩盖了所有人的话语。
嘴上的同时也是心里的。
“慧娘,她,她是我们的女儿吗。。”
白岑森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无能为力。
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身体,那些力量他在一瞬间都使不出来了。
我,我竟又错了。。
“好好,打得真精彩啊!”
……
这幸灾乐祸的声音,除了林怀卿,还能有谁?
林怀卿自己吊儿郎当的打着伞,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
两个一高一矮,戴着斗笠的人。
雨水顺着这二人斗笠的边缘自然落下。
从这二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度的危险气息。
这二人是那日密室中华衣男子暗中安排在林怀卿身边的高手。
华衣男子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他握着把柄驱使别人时,他也总会留上一手。
这是他最聪明的地方,他的确算计到了天衣无缝。
此时素红绫三人已经被先前白岑森一刀打成了重伤,他们此刻的状态,还能逃到哪里去?
而白岑森的右手腕,又因遏制自己一刀的攻势而被生生折断。
他们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而屠夫是林怀卿。
“呦呦,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阿?”
林怀卿举着个伞在白岑森身边转来转去,嘴砸吧着,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
“先前不是挺能耐的吗?”
“啧啧啧,这怎么手折了啊?”
“有种你丫再扇我啊,扇啊!”
林怀卿大笑起来,笑得很解气。甚至主动把他的小白脸靠到了白岑森的右手边。
“啪——”
然而等待他的是白岑森左手的巴掌。
这一掌,彻底把林怀卿给扇到树林里了。
“妈的你还真扇!我操你。。”
半空中林怀卿再一次破口大骂,还未骂完,整个人就掉进了就灌木丛里。
“白岑森,你可别忘了主人交代你的事。”
斗笠下的两个男子,其中那个高个子声音阴柔地说道。
先前林怀卿被白岑森一掌扇飞时,二人也没有动作,仿佛林怀卿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关。
的确,他们的任务就是监督白岑森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还有,在白岑森完不成任务时,杀掉白岑森。
白岑森颤抖着,他看了一眼正在挽青怀里昏迷过去的小蝶,心痛不已。
“不可能,不可能!”
“十五年前我与慧娘就已走散,慧娘失踪,我也曾回来找过。”“若我们的女儿还在,慧娘,那你呢!你为何不出来!”
“慧娘,你究竟在哪里。。”
白岑森痛苦的闭上了眼。
“白岑森,我命令你快点动手解决掉他们!”
“我不!”
白岑森左手握刀,猛地转身一挥,刀锋划破雨幕,甩出一道凌厉的雨刃。
刀锋指向了斗笠下一高一矮二人。
斗笠二人身体一跃,消失在了白岑森身前。
再出现之时,竟已到了白岑森的身后。
这二人身法当真巧妙,瞬息消失瞬息出现,在这暴雨中恰似游龙无踪。
白岑森立刻反应过来,他左手拿刀,一点也不生疏地旋着刀锋,又快速挥了出去。
长刀只碰到斗笠下的高个子,那高个子拖住白岑森,矮个子已是从腰间掣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刺进了白岑森的肩胛骨。
白岑森身体一颤,这一剑刺得白岑森倒吸一口冷气。
雨水从他额前的长发“嗒嗒嗒”的滴落。
白岑森只觉大脑异常晕眩,瞬间他怒声道:
“剑上有毒!”
白岑森发疯的震开了身前的斗笠二人,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肩头,指尖快速的点在肩胛骨处的大穴,止住了毒素的扩散。
斗笠二人并不给白岑森太多机会,几乎就是在被震开的一刻,这二人脚尖一点,身体向后一跃,又消失在了大雨中。
再出现时,两把剑已经对准了白岑森的胸口。
他注定难逃一死。
可是他还有未了的心愿,他刚刚才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
他艰难的转过头,看着挽青怀里昏迷过去的小蝶。
他恨,他不愿就此死去,他还要找到慧娘的下落,不然死不瞑目。
“白岑森,受死!”
“趁人之危的用毒小人,我白某人若不死,定取下你二人项上狗头!”
白岑森抗住毒素对神经的影响,手中长刀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