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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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风光正好,这边却是离别,不过显然,这离别不过寻常,大家都没什么悲伤气氛。
“辛儿,此番前去务必小心,这风波怕是会危及到许多人。爹不强求什么,只希望你平安归来。”门口一位中年男子如是说道,眉目间与其身前整装待发的年轻男子有些相似。中年男子身旁的女子也有些忧心,却不发一言,只看着男子。
“爹娘放心。”男子微微一笑,点头允诺。
“早日回来。齐令那小子又去哪儿了,昨日不是与他说过来送送你么,怎么又不见了人影!”
“怕是又去哪儿胡闹了,别管他了,就随他去吧。”女子皱了皱眉,道。
“阿令只是贪玩了些,等他长大了便会懂事了。”齐辛见父亲有些生气,忙说道。这弟弟也不懂事,怎么今天不听父亲的话了。
“罢了罢了,辛儿,上路吧。”中年男子晃晃手。
“是,父亲保重!”齐辛转身上了马车,目不斜视地走了。中年点点头,甚是欣慰啊!儿子长大了。只是这小儿子着实让人头疼,听话是听话得很,却总是弄伤了自己,也爱胡闹得很。
这倒还真冤枉了齐令,受伤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身子弱,有些事情想做却无能为力,而他自己偏偏以为自己可以,反而弄巧成拙,伤了自己,受伤了他也不当一回事,继续捣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有些偏门左道的意思,在齐父齐母眼里便成了胡闹。
此刻的齐令却异常的紧张,原因无他,只因他此刻正躲藏在他大哥齐辛的马车下面,而他大哥,可是高手啊……心里忐忑着,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发现啊!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他这般的三脚猫功夫,在下面因为需要用力抓着马车支撑,呼吸越来越粗重,想不被发现都难啊!
齐辛在车上思索良久,最终无奈的让侍从停下马车,将车下的二少爷带到马车上来。侍从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惊讶,显然他也早已知道车下有人了。
“大,大哥……”齐令唤了一声,有些紧张,却仍努力的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进来,坐下。”一贯的温和,只有熟悉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无奈。
“是。”齐令笑了一下,安心的坐下了,既然都让他坐下了,自然不会再将他赶回去。
“你可知,此番,我去往何处?”
“武林大会啊。”
“你不能跟着我,若是想去,下一届。”
“为什么?”不跟着大哥,那他要去哪里,他能去哪里,况且,这次可是专程为了武林才溜出来的啊!
“危险。”简洁的话语并不给齐令反对的机会,“我会送你去我朋友家,玩够了,就回家。”
“哥~”试图挽回,但一向温和却异常淡漠的兄长又怎么会轻易就改变自己的主意。无奈,只好放弃了。就当出来游玩一番吧,就算想去,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来冒险不是。方才父亲的话怕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齐辛听的,此次前去有风险,不能让弟弟冒险。
默默的接受了安排,至少,不在家,就没人逼自己吃药了,这点还是让自己很满意的。
只可惜,齐令打错了算盘,哪怕不在家,他也逃脱不了喝药的命运,悲戚地看着桌上的药,默默地吐槽,大哥你是哪儿弄来这东西的,难不成你出门还随身带着我的药?能不能不喝啊!
“虹衣回府取来的。”仿佛看透了他那点小心思,齐辛如是说道。
唉……叹了口气,乖乖的将药喝下。齐辛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蜜饯递给了齐令。
赶忙掏出一颗塞进嘴巴里,感觉苦涩退去,舒缓了眉头。齐令很烦躁,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身上都带了一股药味儿,啊,都成药罐子了,常年的不见阳光也让他的肤色变得极白,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苍白。脖领处微微泛青。齐令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处处都被保护着,处处都被限制着。这种情况让他有些恼火,明明自己没有那么弱,一个大男人却被当成女孩子一样的保护来保护去,天天喝药,成何体统!却无法拒绝,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啊。这是,他最大的无奈与妥协。
齐辛说话算话,没有送他回去,也没有带他去武林大会,路上让他写了封告罪信给爹娘,便罢了。马车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齐令也不在意,反正一切的一切大哥肯定都安排好了,用不着操心,说不定,连大夫都为他备好了。想到这里,齐令的脸色便变了。唉,感觉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连吃药都变得无法忍受了呢。
虽然知道那是家人的一番心意,但仍是想知道,“哥,我能不能不吃药?”眼中是满满的期待。那人却注定要让他失望。
“不能。”
“哥~我又没事,为什么非要吃药啊!就算是有事,你也总该让我知道吧!”有些生气,每次问,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告诉他必须吃药,却不告诉他为什么,就像他不吃药就会死一样!
“阿令乖,不要问,吃药!”齐辛不是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如往常一样,哄着齐令,却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真的不能告诉我?”
“抱歉。”会知道的,你会知道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齐令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也有些难过和怀疑,究竟是什么呢?需要这样瞒着我,大着胆子去问也得不到任何答案,只有一句「抱歉」。
在路上,齐令保持着自己的怒火,不愿与齐辛说一句话,尽管心里明白,齐辛本就少言寡语,他说不说话对他没甚影响,甚至可能没有他,齐辛更加清静也说不定。
人一旦没有事情做便会胡思乱想。齐令更是想到哪里都不知道了,突然就问他,“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全然忘了自己先前还说,这一路上都不会再与他说话的事。
“……”
“……”
过了许久,久到齐令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轻声说了一句,“三年后。”
“什么?”三年?开玩笑?不是说等我玩够了就回家么……这人完全没想到,先前齐辛是让他自己回去,他却是问得什么时候来接她。这一来,齐辛心里便有了些打算。
“带你去见一个人。原本,若是你不跟出来,我也是要去请他的,既然你跟了出来,那也省了功夫。”
“见一个人?谁?”看向齐辛,问道。
“段青。”
“段青?神医段青?”齐令无语了,神医是什么,神医就是很厉害的大夫啊……虽然很厉害,但他还是大夫啊!虽然,齐令之前很想见到他,但绝不是想他来给自己诊断……
齐辛没有回答,那态度却明明白白告诉了齐令,就是他,而且,就是来给自己诊断的。
哭丧着脸,“哥,你是不是我亲哥啊……”抱怨着,却不敢说大声,犹如蚊子一般的声音。
齐辛心里咯噔一下,没了话语也没了表示,只深深看了一眼齐令。
齐令被他看的都慌了,怎么感觉那么恐怖……哥你以后能别这么看我么。
这次是真的安静了,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什么话。齐辛自顾自的处理事情,齐令也乖乖每天喝药。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去说。齐令心里还是别扭的,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兄长,尽管自己明明比他大,如今这种气氛绝对不正常,这叫什么兄弟啊,和陌生人一起还自在点儿呢。
下了马车,不禁感叹,果然是被养刁了,这才做了几天马车,就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微微气喘着立在门前,等齐辛也下了车才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那扇大门。
刚开始无所谓的态度也收了起来,尽管才14岁,也有了大人模样,相貌没有齐辛那般突出,不英俊,不潇洒,温和的气质却平白添了一笔,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只是身量尚小,个子也不高,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一二岁。
齐辛不发一言地向前走去,齐令也就不做声地跟他走了进去。期间也有不少人看见他们,却都是唤了一声「齐公子」,仿佛早已习惯。有些不舒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齐辛之间有了太多的秘密。不像小时候,虽然不亲厚,却也融洽,没有什么所谓的不能说的事。他带齐令来到一座院落前,敲了敲门,也不等有没有人回答便推开了门。
院落中的石桌前坐着一位白发老人,温文尔雅,不像齐辛只是表面上的温和,也不像他是必要时候的温润。老人很和蔼,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生份,就像,就像是他们早已熟识一样。
“神医,大人?”有些犹豫地问道。
“额,呵呵,抬举了,抬举了……”开心地笑着,“你就是齐令吧,不必那么唤我。我这一把年纪了,你便,唤我一声爷爷吧。”
“爷,爷爷……”神医原来这么好说话,不愧是我的偶像之一啊!
一旁的齐辛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仿若早有预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