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冬日，深夜。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路上没有人了，整个城市被阴影笼罩着，水雾打在路灯上晕开，朦朦胧胧的样子。风一阵阵的吹，带着湿气冷到了骨子里。
    沈北穿再多的衣服都有些抗不住，他紧了紧领口，嘴里骂了句操。刚刚又把伞给了高进，他此时此刻跟一块湿拖把没有任何区别，关键是这雨里估计是夹了冰雹，打在身上有些疼。
    快到寝室了。
    这个地方虽然是学校附近，但毕竟旁边挨着堕落街这么晚了还是有点危险。他赶紧加急了脚步，眼睛四处看了看，黑压压一片阴气得很。
    转过一个巷子，忽然一个黑影压了过来。
    沈北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腿就是一脚！然而对方丝毫不躲，手掌直接扣住了沈北的小腿。沈北有些没站住，随着惯性往前倒了一下，对方给了些力，帮沈北站稳了身子。
    “操你妈的。”
    头上已经没有了雨水，沈北抬眼看了一下来人，神情不悦地骂出声来。
    姜楠裹着一身围巾大衣撑着把黑色的伞，看不出什么表情。
    沈北皱了下眉，撞开姜楠往前走去。
    姜楠站在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将伞置于沈北的头顶，跟着他回了寝室。
    “砰”的一声推开门，空调里的暖气一下子就罩住了沈北，他瞬间打了个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将身上的湿衣服三下五除二的脱下来扔到了地上，随便擦了擦身体，抓着手机就躲到了早已开了电热毯的暖烘烘的被子里。
    “算你狗日的有良心。”
    沈北随口啐了一句，裹紧了自己的身子。
    门口的姜楠看上去身上也湿了，他没有急着清理自己，倒是去厕所拿了条浴巾。高挑的身材正好能够到睡在上铺的沈北，他迟疑了一下，说道：“起来，头发还是湿的。”
    沈北懒得眼皮子都没抬，一只手躲在被子里，一只手大拇指划着手机屏幕，随意骂了句：“滚。”
    姜楠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晦暗。
    或许是多了几秒，气氛有些微妙了。沈北皱着眉头正要抬起眼皮说什么，姜楠就转身离开了。
    沈北盯着他消失在厕所的后脑勺两秒，又撂下了眼皮子，认真看起了手机。
    几分钟后，浴室传来了水流的声音。整个房间没有人交流，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空调温度开的很高，躺着都有些热了。沈北不耐烦的坐起身，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踩着床边的梯子跳了下来。他赤着脚走到厕所门口踢了踢。
    “要尿了！快点。”
    沈北语气和平常一样，冲的很，他随即从地上的裤子兜里掏出一只烟点上深吸了口，倚在墙边抿着嘴角挑着眉毛不开心的吐着烟圈。
    里面的水声在沈北话音刚落就停了，只是过了几分钟，姜楠低沉的声音才传出来：“我没洗完。”
    沈北咬着烟蒂又皱了下眉，很不爽的直接推开门进了厕所，说了句：“老子管你。”
    姜楠估计没有意识到他会直接这样闯进来，厕所的淋浴处和蹲坑之间是没有遮拦的玻璃或者帘子的，他只能微微转过身体，带着水珠的身体微微泛红，看上去有些局促。
    沈北倒也不害臊的当着人两秒后就畅快的放出了水。姜楠听着声音，低垂的眉眼浅浅淡淡地往那边瞥了一下。
    “喜欢啊？”
    好像是带着一丝调笑。
    姜楠瞬间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沈北。
    他牙齿叼着烟，嘴唇紧贴着吸了口，烟雾从里面浓浓绕绕的跑出来，遮住了眼睛。沈北甩了甩他的东西，轻轻地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厕所。
    姜楠心脏酸胀地漏掉一拍，紧接着快速跳动了起来。他有些失力地靠在墙上，捏紧手中的淋浴头，紧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