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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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一二三四五六七不见了,林安问过赵乘风,答曰:“无用,弃之。”林安很安心,虽然他不是大侠,但毕竟不会乱杀人,觉得别人没有用就丢了,真是太好了。但赵乘风穷了一个多月,现在很有千金散尽的气势,虽不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身边还是带了几个伺候的人。林安经过那七人的摧残后再不想如厕时也有人再一旁递手纸,于是拒绝了赵乘风的好意。
彼时距林安被“绑架”离乡已快有一个月了。
林安本是不急着赶路,奈何自己体内突然据说有了蛊毒,现在反倒是他催着赵乘风快马加鞭地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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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暴雨。清风镇外一百里。
一行黑衣人正在雨中疾行,除前面一人佩剑外,其余人腰间佩着两把弯刀,无鞘,泛着冷光。忽闻一身短促的哨响,领头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所有人停下不动,做出戒备的姿势。半饷无声,林间只听大雨冲刷树叶的声响,死一般的寂静。
“朋友!陵阳木家借此道路过,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包容包容!”领头之人喊道。只听得他声音雄厚,震得人两股颤颤,若功力不足,只怕早已吐血。
无人应答。雨越下越大。那领头之人身上竟是无一被处淋湿。他脸上带着个狰狞的银制面具,一道闪电打下,映得他如地狱恶鬼般可怖。
他没有动,周围的黑衣人也没有动,仿若连呼吸也没有。
一声尖锐的夜枭叫声划破了此刻的寂静,一支利箭破空,直直射向那领头之人,几乎是同时,不知从哪窜出人数更甚黑衣人几倍的一行人,杀向黑衣人。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
领头人飞身闪过,紧跟着利箭之后的是一把黑黝黝的五尺长的大刀,那领头之人却不避不闪,使了招空手接白刃,再鞭腿踢过去,那人硬抬腿接了下来,两人撞开,随即再次斗在一起。那使刀之人竟像是不顾章法地乱砍。
“好刀法!”领头之人岂会看不出这刀正是“东凤艳绝北石惊天”的惊天刀。这惊天刀法正是看似乱无章法实则环环相扣,要求使刀之人内力深厚方才可以使出惊天刀石破天惊的气势。
“不错!”那人却收了刀不再进攻。道:“在下正是石云磊!”
领头之人也停了下来。双方人马见状也停止了打斗,竟是无死无伤。
石云磊虽收了刀,眼神却凛冽,“早闻木家三绝,青潋剑琼琚,刀光影琼瑶,悄无声息琼玖。刀光影琼瑶以腿法独步天下并不曾用剑,悄无声息琼玖轻功盖世却少出木府。阁下必是青潋剑琼琚吧。”
木琼琚并未取下面具,只是负手而立,道:“江湖早有传闻石云磊作了石家的叛徒,投靠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天蚀教,在下却是不信的。想石大侠您是何等人物,岂是那些鼠辈可以妄加揣测的。木家得知那魔教贼人赵乘风在清风镇活动,家父恐那厮有甚么不轨,特令在下前来诛杀他。谁想遇到石大侠,您想必是得知消息,前来助在下一臂之力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那石云磊闻言“哈哈”大笑,道:“木钰那老酸儒教的好儿子啊!哈哈!”等笑了片刻,又道:“什么天蚀教?我却不曾听闻。在下确实被逐出师门,那又何妨?在这清风镇做逍遥自在的寇匪可是自在的很!不过是知道琼琚老弟你带着千万两银子去清风镇做买卖,想借点钱花花,做甚么扯到魔教?”
木琼琚心里不屑,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道:“石大侠这就算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了!在下可不是那为富不仁的,当然支持您的义行。这三万两银票石大侠您做好事时顺便就帮在下一起做了,可行?”说完早有手下自怀里掏出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石云磊。
“琼琚老弟你执意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哈哈!”一面笑着一面将银票接过来揣着。而后告辞,手下也呼啦啦散去。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木琼琚慢慢露出一个冷笑,心道:“有命拿没命花的东西。”
冷哼一声下令继续赶路,务必在天亮前潜入清风镇。
夜色下,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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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镇内。
林安已经几天没有和赵乘风说话了。赵乘风至始至终都是面瘫的表情,好似没有发现林安在闹情绪。
前几日在清风镇外,
赵乘风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赶着,林安在马车内昏昏欲睡,忽而听到几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林安掀开帘子,道:“乘风,你可听到什么声响?”赵乘风眼皮也没抬,“嗯。”林安想难道是高手之间的激烈对决,巴不得亲临现场,“去看看!”甚是激动。“嗯。”
马车依旧稳步向前,直直的不见有改变的轨迹。
林安…。。。
“算了。”林安好奇心也不是那么重,忽然觉得没意思,正准备补觉,几声凄厉惨叫传来,叫他提起了心。“要不,还是看看去吧?”林安问得很小心,毕竟赵乘风才是武力高的那位。谁知他连嘴也不张了,闷声挥着鞭子。
林安心里有点不舒服,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万一是好人被欺负,你大可以去救救,你且不说去救救,连眼皮也不抬,你安心么?!况且你武功还那么高,随便几招就可以制服他人,又不用你杀人!”赵乘风语气冷冷的,“与我何干?我不过是路过。”林安不说话了,是啊!与他何干?
林安道:“停车。”赵乘风似没听见。“停车!”林安见赵乘风没有停车的打算,心里气急,不管不顾地纵身跳下马车,在地上滚了滚才站起来。林安暗道不好,扭到脚了,心里有气,也不去管它,自顾跛着向之前发声之处走去。
赵乘风见状停了马车,跟在林安身后,也不去管他。林安越走越急,心里委屈急了。
此时烈日当头,林子虽密,却也密不透风,热得像蒸笼,林安没走几步就浑身湿透,脚上也痛,心里亦急,越发难受。那赵乘风只是默默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打斗声早没了,就算是杀人,此刻人早断气了,林安憋着一口气总算是看见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人,浑身是血,地上早被血浸透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发出难闻的血腥味。林安心里发怵,扶着树大吐特吐。
赵乘风道:“我不是什么大侠,不管他人死活。别人厮杀,我凑什么热闹?”林安知道这就是他的解释了,心里却气不过,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见死不救,本就是你错!”“呵。”赵乘风冷笑,嫌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道:“你如何得知死的这些人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杀他们的又不是些大侠义士?事情就算如你所说,你为何不救?”林安大声道:“我又不会武!再说杀人就是不对!”
“不会武?根本是你怕死的借口罢了。江湖上刀光剑影,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捅你,杀人不过是自救。世上哪来这么多良善之辈,谁手上不沾人命?你以为你是谁?”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林安不说话了,他以为他是谁,竟在这指手画脚?在他赵乘风眼里,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这一开始,哪有自己说话的份?自己还“乘风”“乘风”叫得亲热,指不定他心里怎么不屑。他救不救,出不出手,取其自愿,自己在这指控个什么劲?人家说你是什么少主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什么蛊,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一切的一切,可不是个笑话?
林安垂着头,道:“走吧。”他打定了主意,去天蚀教把毒解了,让他们认认自己是不是那少主,就当做场梦,看场戏。
赵乘风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将林安打橫着抱起来走了,林安也就乖乖的没任何反应,只是他心里感到委屈,决心不再亲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