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另外一个故事——《他才懂》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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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角落,因为他怕他会看到张浩文站在那里细心仔细地收拾着,一尘不染,别说会不会有属于那个人的毛发粘在毛毡上,甚至在花瓶的瓶身上,吧台的玻璃酒杯上也找不到那人半枚手指印……
王江泾一开始以为张浩文会哭会吵会闹,会打人会骂人会摔东西,甚至连他会从厨房里操出水果刀来捅自己一刀这个可能都想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张浩文只是低头沉默,如往常一样笑笑说了一个“哦”字便不再说话。面容还是那个面容,只是感觉他的笑很狰狞,似乎再用力一点他的嘴角就会裂开……
那个时候的王江泾没有察觉到往日那双总是温柔注视自己的眼眸里突然找不到迷恋,那双明媚如晨曦的眸子在那声“哦”之后晦暗得好似不见天日的幽潭,冰冷刺骨。一年后的王江泾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当时张浩文的眼眸,只记得那个扭曲的笑容和那声轻至极轻的“哦”。
张浩文选择了静静走开,如同从未出现在王江泾的生命里一样,张浩文就这样消失于这个他的世界,怎么都再也找不到一丁点有关于张浩文的信息,除了王江泾自己脑海深处的那少之可怜的回忆。
是的,一开始就是张浩文在说爱他,而且说到做到,爱他爱到就差没有把自己的心给掏出来献给他。张浩文神经粗,爱得义无反顾,不顾一切。“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这句话仿佛一颗定心丸,让王江泾开始习惯总有个人会对自己说“我爱你”;习惯总有个人会无条件全心全意对自己极好;习惯那种极好下总带着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
因为习惯了便觉得可以不在乎,即使没有作出回应,也可以肆意享受这份习惯,糟蹋那份极好,挥霍那个人的感情……
王江泾觉得张浩文的感情是不会被削弱的,毕竟自己一开始便说了自己不会爱他,然而得知张浩文要毫不犹豫地回收对他的情感时,他的心动摇了!
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说放下就放下?忍了那么多年的鞭子到底还是想要糖果的,给你一点也无妨。
待到王江泾扔出去的所谓的糖果腐烂了,发臭了都无人问津时,王江泾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张浩文是个绝对说到做到的二愣子,爱他时对他掏心掏肺,离开时干净利落……
王江泾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是个懦夫,一边大手大脚地挥霍着张浩文无怨无悔的付出,一边极力保留自己的心意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如果张浩文只是不再对他好,不再爱他,不再理会他,疏远他,他都没关系,只要还能看见张浩文就好,但是张浩文极度尽职,消失得不留一丝蛛丝马迹。
王江泾无法想象,一个没有身份证,一年来不使用银行卡信用卡,不使用手机,不上网,不乘坐交通工具的人还在不投靠亲朋好友的情况下是如何人间蒸发了的?……
浩文,你不是说你会为我筹办每次生日,只为我一个人做生日蛋糕吗?你不是说到做到吗?下星期三便是我的生日了,你没有忘记的对吧?我知道你没有忘记……你怎么会忘记……你不会忘记的……
我想听你给我唱生日歌,我想听你说你爱我,我想每次回头依然可以看见你只注视着我的双眸,我想看见你对我笑,傻乎乎地安慰我,为我唱Youarenota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