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4炙手可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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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下一惊,登时醒转,睁眼一瞧,却见焦大志面容冷峻,横眉竖目。
耿云天啊了一声,吞吞口水,低下头去。
乔熙暗骂一声,拉过耿云天的胳膊,站了起来,笑嘻嘻道:“参见将军。”
“让你们寻找犯人,却只知偷懒耍滑,每人五十军棍,权且记下。三日后与我去岭南王府,没有差池还好,如若有误,数罪并罚,仔细你们身上的皮!”焦大志圆目怒瞪,威风四溢,伸手一指,示意两人归队。
两人诺诺地应了,奔到队伍最后。耿云天心中暗暗叫苦:“义父还未找到,却先撞上这样一桩事情,却不知何时方能走脱?”想着,瞟了一下旁边,却见乔熙满脸喜气,不由心中大奇。“乔公子为何如此高兴?”
乔熙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听闻岭南王的如玉郡主,可是百年一见的美人……”
耿云天微微点头,不再言声。
乔熙嗤了一声,拉拉右边的官兵,道:“这位大哥,去岭南王府作甚么?”
那人嘿嘿一笑,面上现出一副自得的神色,低声道:“你还真是问对人啦。我表哥在岭南王府当差,说是岭南王四十大寿到了,到时候定然宾朋满座。又赶上灯花节,自然更加热闹。老爷自然也要差人过去贺礼。”
乔熙暗暗欢喜,心道:“嘿嘿,今次可有好戏瞧了。”
午牌时分,一行百人回了府衙。例行汇报之后,就地解散,不在话下。
耿云天不知何去何从,刚欲转身离去,却被乔熙拉住了衣袖。
乔熙勾了勾唇,笑道:“嘿嘿,我救了你性命,你便准备不告而别么?”
耿云天面上一红,讷讷道:“乔公子,我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乔熙双目微眯,冷哼一声,勾唇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救你性命,你不该舍身报答么?”眼珠子一转,笑道:“之前我曾说过,要你性命。不如这样,只要你陪我走一遭岭南王府,我便放你一马,如何?”
耿云天一怔,迟疑片刻,点了点头,皱眉道:“那好罢。不过,我义父还没找到,我想……”
乔熙面上一冷,打断道:“好啦,莫要再提你义父了。”说罢,当先向前走去。“哼,我不是与你说过么,你义父是再不会见你的。纵是相逢,亦为陌路。不过,你老念叨你义父,却不是恋父成癖罢?”
耿云天面上一红,摇头道:“义父对我很好,我一定要找到他。”
乔熙冷哼一声,没有言声。
须臾,来至一处客栈,檐下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清州客栈。牌匾四周用红布围着,好似开张不久,还未来得及解下。门上贴着一副对联,道是:喜迎八方客,笑纳四海财。
还未入店,早有店伴迎了上来,笑道:“二位官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乔熙大手一挥,勾了勾唇,笑道:“既要打尖,也要住店。稍后准备两间上房,清汤沐浴伺候。现下爷们饿得很,先来两壶玉楼春,上两道招牌菜,给这土老帽尝尝。”说着,拿眼觑了觑耿云天。
耿云天面上发烧,赶忙低下头去。
店伴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二位楼上请!”说着,将两人引到二楼的一间雅间。雅间门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蝶恋花”三个字。耿云天不认识,于是多瞧了几眼,待其走到门内,便被一个偌大的屏风吸引住了。
只见屏风上氤氲着一副水墨画,杨柳依依,草色无边,炊烟袅袅,日光晚照。细细瞧去,画中右端露出危楼一角,一个瘦削的人影倚栏而立,虽看不见那人的面容,但就背影而乱,也知定然是忧伤万端,春愁无限。
旁边题着一首诗,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正自观瞧,店伴走了进来,“本店的招牌菜,二位尽情品尝。”话音未落,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耿云天吞了口口水,拉拉乔熙的衣袖,“乔公子,这菜会不会太贵啦……”
乔熙挑了挑眉,勾唇道:“贵是贵了点儿,不过,却是出名的好吃。”
耿云天皱了皱眉,红着脸道:“我的盘缠被官兵抢去了,怕是没有钱付账。便是没有抢去,怕也不够付账。乔公子,不如咱们换一家吃罢。”说着,站了起来,拉住乔熙的手便要向外走。
店伴见状,上前两步,拦住去路,喝道:“嗳哟,真没想到,你小子竟是个吃白食的,这白食哪有那么好吃的。这菜我已经上了,你便是一口不吃也退不回了,还是赶紧结账走人罢。”
耿云天心中大惊,忙道:“这菜我们一口没动,你看见的,退回去好啦。我真的一个钱都没有,真的。”说着,面上着急。
店伴却是不依不饶,瞪眼叫道:“话虽如此,但菜已经做好,哪里能够变回原来的样子?东西卖不出去,岂不是全砸在我们自己手中。我不管你有没有吃,这银子你要照付不误。”
“我……我真的没钱……这却怎么是好……”
耿云天嘴笨口拙,越是着急,越张不开嘴,只急得一张脸红得有如朱砂。
乔熙拍了拍桌子,哈的一声笑了起来。
店伴见状,附和地笑道:“少主,您这位朋友可也太有意思啦。”
乔熙瞄了耿云天一眼,笑道:“哈哈,慢说是你,连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天下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人都能遇见。不过,蠢得如同驴的人也不是时时能见到的,今日既见到了,定然要好好观瞧观瞧。”
店伴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
耿云天心下疑惑,摸了摸后脑勺,小声道:“乔公子,他叫你……少主?”
乔熙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你可知清州客栈是谁家的产业?”
耿云天摇了摇头,诚实道:“不知。”
乔熙讥讽一笑,道:“能在清州办起客栈,除了乔家,还能有别人么?”
耿云天瞪大了双目,奇道:“这客栈是你家开的?”
乔熙嗤了一声,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耿云天怔了一回,当下不再顾忌,坐下之后,撸起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过不多时,走进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身材瘦削,脸色发黄,头顶黑帽,目戴眼镜。那中年人对着乔熙作揖行礼,皱眉道:“少主,您怎么不说一声便来了,还弄得自己如此光景?”
乔熙勾了勾唇,笑道:“钱伯,何必如此多礼?”说着,瞪了店伴一眼。
店伴嘿嘿一笑,嘻嘻道:“少主可不要错怪了好人。是钱伯眼尖,自己瞧见的,跟我没有半点相干!”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钱伯瞥了耿云天一眼,目中现出一丝惊讶,眼皮稍阖,掩了过去,面上仍无丝毫表情,道:“少主不妨说说近日来的遭际。”
乔熙睨了耿云天一眼,方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钱伯听后,暗暗皱眉,沉吟道:“少主此举怕是不妥,岭南王府一行实是有些草率。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老爷商量一下,若是路上出现意外,可如何是好啊?”
乔熙面上一僵,抓住钱伯的袖子来回摇晃,笑嘻嘻道:“钱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你不说,我爹怎会知道?”说着,扭头瞧了耿云天一眼,却见耿云天眨也不眨地盯着钱伯。
“钱伯,你放心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钱伯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去了。
乔熙冷冷地瞥着耿云天,嗤笑道:“怎么,人都走了,还没看够?”
耿云天眨了眨眼,喃喃道:“他与义父,长得太像了……”
乔熙勾了勾唇,嗤笑一声,没有言语。
饭罢,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单讲耿云天,匆匆洗漱,换上干净衣衫,脑中一直想着钱伯,暗道:“钱伯与义父长相恁的相似,却要好好问问才是。莫不是,义父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想到此处,来到乔熙房外,打算问个清楚。
敲了半晌,不见应答。耿云天心头一紧,暗道:“莫不是被黄眉老道发现了行踪,追至此处,又将乔公子掳走了?”想到此处,顾不得礼仪,用力推向房门。谁知,却见房门紧闭,竟然被反锁着。
“糟糕,别要出事了!”耿云天心下一紧,运力于臂,用力拍去,便听喀一声响,门锁应声而落。耿云天快步进来,一面大声叫着“乔公子”,一面掀开门帘。看到室内的情景,却是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