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屋鬼屋
    施念吓了一跳，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让施念想起了被蛇盯住的青蛙，不，更准确的说是如农民去畜生市场挑选称心的牲口似的挑剔认真。
    施念讪讪的笑笑，赶紧把手机塞进包里，微微低下了头，做出让步的姿态，他可不想惹这种人，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似乎是看出了施念的服软与胆怯，杀马特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向小区内走去，并掏出手机边走，边打电话，不再理会施念。
    施念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蝴蝶飞，摇摇欲坠，风摇头，断了翅，忍着痛……”
    突然，手机响了，施念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是蛇精病房客打来的，赶紧接起，并礼貌的问好：“您好！我是天龙置地的业务员斯念，请问是谭先生吗？”
    没想到，对方根本没给他寒暄的时间，直接道：“是的，你在哪里？我现在在小区西门门口”。声音很是年轻悦耳。
    施念诧异：“我也在小区西门门口，你穿什么样的衣服？”抬头向四周打量。
    突然目光就和拿着手机讲电话的杀马特对上了眼，施念心中一跳：“你？”
    杀马特目光动了动，挂上了电话，又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看上去对于施念提前到来很是满意。
    施念迅速转换表情，挂上礼貌的职业笑容，迎上了杀马特道：“是谭先生吧，我叫施念，是天龙置地的，很高兴为您服务”。笑的恰到好处，微微露出八颗牙，目光诚恳，施念有练过，这个表情会让他看上去，十分可靠正直，在工作中很为他加分。
    谭先生淡淡的点头，嗯了一声道：“带我上去看看吧！”
    施念边走边开始例行介绍房子：“绿萍花园属于中高端小区，周围交通便利，基础设施也比较齐全，超市商场健身房等等周围一公里以内都有，生活很是方便。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绿萍花园的环境很好，绿化做的很到位，谭先生也知道，现在大城市里有绿化的小区是多么的难得，建议谭先生……”
    谭先生有点不耐烦的打断斯念，“别跟我说虚的，如果你只是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就乖乖的闭嘴，现在中介都像你这样吗？嘚啵嘚啵话唠似的，没完没了！”
    “……”话唠中介乖乖闭嘴不再废话，只是，现在很难遇到这种没礼貌的奇葩了，当然，如果是这种明显是被惯坏的二世祖，就不足为奇了。
    不大一会两人就来到了405室门口。施念心里再次默默把阿弥托福、哈利路亚、急急如律令等各念了一遍，当然他又换算了一下一个月一千三，一年有多少。
    做好心里建设，在杀马特谭先生的看神经病的目光下，讪讪一笑，鼓足勇气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嘭……
    405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开门施念就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房子已经一年多没人住了，阴森森的，到处都是灰尘。昨天施念找了几个保洁人员，打扫了一天，才算勉强能见人了，但潮湿腐败的气息一时半会是怎么也打扫不干净的，外加屋里的那几只阴冷的气息，更是显的阴深深的。
    施念看屋里除了潮湿了一点，并未见什么诡异的地方，才敢把整个房门打开，和新房客一起走进屋里。施念还极有眼力劲的快走几步到客厅阳台上，打开了窗户，让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屋里，希望能冲散一些屋里的气息。
    一只黑色的猫蹲在窗台上，静静的沐浴在阳光下，看到施念开窗，抬头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扭开了头，并没有离开。
    这里是四楼，这只猫是怎么上来的？施念奇怪！
    施念打算给房客好好介绍一下房子情况，刚想开口，就“嗬”的向后退了一步，二话没说，扭头就跑。
    谭先生：“……”
    眼看着施念就要跑出405，谭先生邹着眉，忍不住问：“你干什么去？”
    施念反应过来，立马刹住了腿，白着脸，压抑着恐惧，咽了咽口水道：“没事，我只是关上门……。说着用颤抖的手，关上了门。
    不过刚关上他就后悔了，这待会要是哪个鬼发了狂，这可怎么跑啊！忍不住偷偷瞄了瞄正坐在沙发上吐着长舌头，身体有点发虚的老太太，这老太太明显不是人类，因为没有人类像是张掉了色的老照片似的，泛黄残色。
    还有通红的长舌头，直勾勾的，两个凸出来的眼珠子……
    感到施念的视线，鬼老太呆滞的目光猛地对上了施念！
    施念嗬的一声，差点尖叫出声，头皮一麻，头发几乎竖起来。
    施念暗自定了定神，她只是个魂魄，并没有实体，而且现在是白天，鬼魂最虚弱的时候，没事的，慢慢的把目光移开，不敢在随便乱瞅了。唉，果然，平安扣碎了就没用了，昨天带着平安扣只是觉得阴冷，并没有真正看到，看来还得从师傅那里再求一个了，只希望那个钱串子能看在那么多年交情份上，下手轻些，别敲诈太多。
    偷偷斜眼看了看杀马特，见他只是眼睛随意的从沙发上瞟过，并没有停留。稍稍放心了一点。
    又默默把阿弥托福、急急如律令、阿里路亚以及一个月一千三块又念了一遍。
    施念用微微打颤的声音对新房客介绍房子，“你看这房子里，冰箱、洗衣机、沙发电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你也不用买新的了，这些都还能用，是上个房客留下的，都是新的扔了可惜……”
    嗯，声音只是有点抖，好在没有打嗝吃螺丝，施念很满意，看来心理素质比小时候好多了，小时候他可是常常吓的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弄得小伙伴们背地里叫他小结巴，施念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
    谭先生淡淡看了他一眼，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倚在了墙壁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右腿微微向前伸出，笑的极为优雅，“你这是什么口音？抖成这样……”
    施念勉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解释道：“没事，昨天没睡好，嗓子有点干……”。
    “我们先看看主卧吧。”客厅不宜久留！
    施念推开主卧房门，两人走了进去，主卧里的家具很齐全，大床、梳妆台、衣柜等等都有，窗台上还放着一小盆仙人球，用红色花盆装着，郁郁葱葱的，给房间增加了一丝生气。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黑色吊带睡衣，齐肩的披肩发散开，盖住了脸，看不清长相，正侧躺在床上，一下一下的，非常有规律的给同样躺在床上的孩子拍着觉。孩子似乎睡着了，被子盖到了脖子上，非常安静的闭着眼。不知道怎么了，施念觉得这个孩子头大的过分诡异。
    无视掉鬼母子，施念继续用打颤的声音道：“这个主卧面积差不多三十五平，相对而言算是不小的了，而且落地窗正对着南方，采光非常好……”
    突然，那个应该睡着了的孩子猛的睁开了眼，咧开了嘴，对着施念微微一笑。
    施念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个孩子只有黑眼珠，没有白眼珠，而且他的嘴巴奇大，牙齿竟然像锯齿一样是尖尖的，泛着冷光，看上去极为锐利。刚刚闭着嘴，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现在他突然张开了，就让人看出不同了。
    打个比方说，他的整个头就像是一个从中间切开了的大西瓜，而且是切开了一大半。而且，相对于他的头而言，他的身子似乎也过小了，施念目测了一下，盖在被子里的一部分，大约只有十几厘米的样子，因为给他拍觉的女鬼的手，就盖住了几乎一半，所以诡异的看上去，就像是正在给他拍脖子。
    即使只是几个月大的孩子，这身子也太小了吧！
    施念暗自惊心。
    施念怕被看出异样，掩饰的走到窗台前，拿起仙人掌道：“这里竟然还有一盆仙人球……”
    “都敏俊西，都敏俊西……，”突然一阵包含浓浓棒子味的女声从客厅里响起。
    施念和谭先生对视一眼，赶紧回到客厅，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视被打开了，正在播放热播韩剧《来自星星的你》。
    谭先生一脸疑惑，“怎么回事，电视什么时候打开的？是你打开的吗？”立刻又否认了，“不……，我们一起进来的，我没用看见你打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倒退了一步，笃定道，“它是自己开的，难道这个房子真的像传说的一样不干净？”
    施念随手把仙人球放到桌上，趁机拿起**，硬着头皮道，“不，是我刚进门时打开的，你没注意到。”
    说着还摇了摇手中的**，无视掉房客的智力与记忆力，睁眼说瞎话。
    谭先生挑眉，“真的？”
    施念用力点头：“真的！”
    谭先生又挑了挑眉，嘴角含了点笑：“……哦”。
    施念擦了擦满头虚汗，好险，只是怎么感觉房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抬头看了看谭先生，发现他还是一脸冷漠中带点不耐烦的臭屁样。
    施念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压抑着恐怖，扭头偷偷看了眼鬼老太，这一眼施念就恨不得自戳双目，因为鬼老太正对着风度翩翩都教授流口水，是真的流口水，黏黏稠稠，都流到胸口上了。
    尼玛……，大妈，你都那么大年纪了就不用学人家小女生哈韩了吧，您这满脸褶子的花痴样，真的毫无美感啊，好想拨打110报告警察叔叔，这里有个猥亵案啊！！
    突然，鬼老太似乎觉得都教授的俊颜看的不太清楚，举起袖子擦了擦凸出来的眼珠子，但是不管用，鬼老太又凶残的用手指头生生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了出来，用袖子仔细的擦了又擦，又装了回去，只是她可能觉得还是不够清楚，因为她又挖了出来……
    这样再挖再擦，再擦再挖，折腾了半响，最后鬼老太把桌子上放的老花镜戴上了，才又开始老老实实的看电视，只是口水就像是嚼了某牌口香糖似的，哗哗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施念实在是被老太太擦眼睛的凶残表演给震撼到了，捂着心肝，哆哆嗦嗦的拖着快抖成罗圈腿的双腿，把房客带去了洗手间。
    只是刚走进洗手间，看到里面的情形，施念就眼皮直抽抽，只见一个穿着雪白婚纱的漂亮长发女子，正风情万种的躺在浴缸内，高举着纤手，鲜血正一滴一滴的从手腕处滑落，血珠滑过的小手臂，在洁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条红色的痕迹，在手肘处滑落在了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女子脸色苍白，长眉细眼，嘴唇殷虹，粉色的小舌不时伸出添一下手腕……
    漆黑的柔亮的头发，雪白的婚纱，通红的鲜血，三种颜色形成明显的对比，整个画面诡异、香艳的让人窒息，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只是……
    尼玛，她在喝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