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初之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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旸谷之旁,日出之城。
群山间的小小城郭,被金乌灵气环绕,笼罩在金色光泽下。新生从此地开始,黑暗在这里终结。
“日出之时,新生尹始。这话怎么——不好听。”尹千觞一手勾着少恭的肩,一手提着前一刻才从酒家搬出的酒坛子。
少恭对于千觞这偶尔耍耍酒疯的风格颇为无奈,孩子一样的尹千觞才对得起这个名字吧。“哪里不好听?”
“尹始不好听啊。”千觞扭着头偷笑。少恭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我就是闲来无聊逗逗你。“博穆山庄,打算怎么进去。”
“杀进去。”少恭抢过千觞手中的酒坛,说道:“醉也醉过了,该干正经事了吧。”
“是——”悠长的语调,绵长的心意。
幽绿色的光茫从手指间溢出,翻飞的红色火焰在四周汇聚。
朱雀之形,青龙压阵,正中大纛烈烈。
风起。
“来者是客,请进。”博穆庄主依靠金乌庇护,传言已修得不死仙身。
“在下欧阳少恭,叨扰了。”少恭一身金色流云滚边长袍,迎风而立。深夜擅闯,却不带一丝愧色。“敢问庄主此为何法?”
博穆瞟了眼欧阳少恭所持之物,想来能得到烛龙之鳞的人,没有仙身也不是等闲之辈。何况——他所站之处,为塑魂阵死门。“先生已然破解了阵法,又何需再问。”
塑魂之法,夺人魂魄。生即为死,死后方生。
少恭双手微合,屈身长揖,“既然庄主不愿详谈,在下告辞。”额前一缕青丝,遮盖了他眼中的得意。
行礼未罢,红色的血珠溅在少恭长袍之上,流云中一抹鲜亮的红,倒是应了此地名称——日初之地。只是可惜,威名远扬的博穆山庄庄主,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少恭,这里没有玉横。”
“我知道。”
“那何必要他性命?”少恭那一拜,就是暗示千觞送博穆山庄一份厚礼——全庄上下一个不留。
陡然间东方闪烁,白光喷涌而出,刹那间黑夜颠覆,十日同辉。
被博穆血液浸润的阵法成幻而起,朱雀展翅欲出,青龙摆尾,咆哮之声震动山谷。河水扬波,山石崩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隐隐约约传处呢喃之声。
“什么声音?”千觞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奇异的物象——榣树,柘木,黑影,小女孩,石像……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但它们都在膨胀,不断膨胀,在自己身体中宣誓着它们的存在。他还可以听到声音,一个小女孩在喊哥哥,声音很小,很尖,像锥子一样想刺透自己;还有一个老妪的声音,苍凉阴森……整个世界里都只有这些了。少恭,少恭在哪里?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那光亮又是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