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姐你快去看看！”肇临的声音淹没在惊雷之中，透出的惶恐却更盛几分。
    芙蕖冲出房门，被站在暴雨中的肇临吓了一跳，但惊愕只是如那雷电闪过，雨水冲刷下的世界总是平静的。“怎么了？进来说。”
    肇临拼命的摇头，水花四溅。冲着芙蕖喊道：“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见了，我担心出事，跟我去看看吧！”
    “走！”
    惊雷夹杂着雨水，从万尺高峰坠落，砸破了人类安眠时的美梦，将恐惧和错乱强加进人们的记忆，宣誓着自己的力量。
    如果在此时拔剑，江湖侠客般快意恩仇。一夜的雨水将冲刷掉所有的记忆，留给明日一段安宁祥和。
    “大师兄，你何苦如此呢？为了一个怪物，何不与我一道，将天墉城发扬光大？”雨水顺着陵端的眉脚滑落，模糊了他的面容表情，只有声音透出的诡异阴森，没有屈服于雨水的力量。
    与陵端一道将天墉城发扬光大，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自己面前这个人，是陵端吗？若是有证据，定然戳穿他的阴谋。今日一战，不止为了屠苏，更是为了天墉城百年基业。“你何时有此能耐，这路数不出自天墉城。”
    “大师兄好眼力，或许我不是陵端呢。大师兄猜猜。”语音在跳动，有着欢愉的旋律。陵端抖了抖衣袖上的雨水，划破黑暗的光亮映在剑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你是陵端，更是天墉城二弟子。”剑锋抬起，直指暗夜。
    落叶在雨中无助的挣扎，剑道相争中泛出的气浪给了它们更大冲击，这些失去生命的灵物在凡尘的最后一刻，在无情剑气中变得支离破碎，恍惚了往日形态。
    等芙蕖和肇临到来之时，一切都已结束。雷电隐藏进云端，拒绝做这场争斗的见证者。只有淅沥的雨水，用人们听不懂的语言，断断续续的讲述过往。
    “师姐，我们去别处看看吧，什么都没有。”疑惑和无奈让肇临更加疲惫。
    雨水中沁出的冰凉，却让芙蕖更加清醒。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必担心——天墉城没有妖物出入，弟子中除了屠苏没人是大师兄的对手。明明是知道这无可辩驳的事实，依然压抑不住惊慌。或许只有不至于惊慌失措，才可以让大师兄略微高看她一眼。“你知道的，是怎么回事。”
    “二师兄今天一天都怪怪的，很不安的样子。晚上大师兄来找他说了什么，两个人就出去了。本来我想跟着去看看，顺便帮帮二师兄。我明明是跟着他们出门的，一抬头人都不见了。我是到处都看过了才找师姐你的。他们有什么事情也不要这些啊，怪哂人的。既不像大师兄的做派，也不像二师兄的做派。总之就是不对。”肇临一口气说完了前因后果，虽然由于着急逻辑不清，但好在也阐述出了大概。
    “我知道了，你去陵端房里吧，他应该已经回去了。”芙蕖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呃，师姐——”肇临无言以对。今天怎么都不正常，难道是我小题大做，师姐生气了？不至于吧，我说的是事实，事实！罢了罢了，说不定二师兄真的回去了，先去看看好了。
    “师兄，你是为了屠苏吧。”芙蕖多想此时上前抱住陵越。自己在他身边看了多少年，等了多少年，又还要等多少年？
    紫胤闭关，并不代表不论世事。此时陵越跪着这里，便是他的惩戒。
    师尊面前，陵越自然不会说什么。今日之事陵端不会记得，师尊不会追究，就让它过去吧。没必要又将芙蕖牵扯进来。
    芙蕖站在陵越身后，一直站着。大师兄，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不问便是。就让芙蕖在你身后默默看着你吧。我们迎接屠苏要准备的菜我都想好了，他一定会喜欢的。还有阿翔，以后我经常给它做红烧肉…
    眼角滑落的水滴带着温润，到底和那冰冷的雨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