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忘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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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合上手中的请柬,淡眸静静落在桌上那精巧的茶具上,不由坚信了什么。
    天后生辰,白顷华必定去,为了见白顷华,昭昭也绝不会放过如此机会,不觉间,手中的请柬已被一股强大的内劲震得粉碎。
    那日之后,昭昭走出了云邪山,再也没有回来过,浣碧在云邪山口等了昭昭一日又一日,也不闻昭昭半丝音讯,只记得,昭昭离开时,留下一段话:不必来寻我,天后生辰必去送上寿礼。
    仅此留书,浣碧竟还是放不下昭昭,只因她知道,昭昭心中那解不开的结怕是会越来越紧,直到另她窒息。
    话说那日,昭昭离开了云邪山,在祥云上飞着飞着便来到了花月国,她眉目骤然间锁起来,在这个国家,她最熟知的便是花府花问。
    花府上空,昭昭散了妖力,一步步走到花府的大门外,高大的门外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还有几匹白绫,将花府拢在那种死沉而残冷的氛围中。
    昭昭望着那随风徭役的白灯笼,却见府中有一位相貌堂堂,浑身被神龙之气拢罩的冷峻男子,昭昭微微顿了顿,退后欲离。
    那人却看见了昭昭,悲伤的眸中闪过一丝微微的异样,他脱口喊道:“姑娘请留步!”
    昭昭没能走开,只是淡淡问:“公子有何事?”却被他浑身的真龙之气震得不敢靠近丝毫。
    男子是花月国国君花无痕,他眸底霎时明朗起来,走上来时却见昭昭步步退后,便只能停在离她十尺之外的距离,他朗声问:“姑娘可是朕……”一时顿住,又开口道:“可是我三弟花问的朋友?”
    昭昭略是一顿,眸光淡淡,“朋友自是说不上,却颇有些渊源。”是生死缘!
    花无痕沉默片刻,复杂的眸底兀自扬起一抹无声的笑容,“姑娘既和三弟有缘,不如进去上柱香,朋友来看他,他也不至于寂寞。”语毕,便撒开宽袖,匆匆上了那豪华车撵。
    昭昭直直看着车轮辘辘,碾过宽大的管道,才举目望着花府上被白绫缠绕的镶金大字。
    “花问,来生投个好人家,莫再要遇见我!”
    花府内,恹恹沉沉,到处冲刺着悲哀的气息,府中管家一一给前来拜祭的贵客递上一炷香,昭昭接过香,步步走到花问玉棺前,那手中香火星子竟愈来愈大,一缕缕香烟仿似具有灵气般从府内每一人鼻尖滑过。
    霎时间,仿似停止了时间,府中管家下人,再到来祭拜的贵客都肃然停滞在了这一刻,仿似木雕般,一动不动。
    昭昭径直走到玉棺前,玉棺中,花问一身雍容的装束将他衬托得愈发英姿勃发,她眼底凉薄如水,纤纤玉手缓缓从玉棺的左侧滑到右侧,刹那间,眉心锁紧,她身子忽然一僵,飞快收回探出去的手,淡淡黑眸中渐渐变得凌冽。
    转身间,昭昭熄了香火,踏祥云而去。
    “左相大人前来祭拜三王爷,叩首谢礼!”管家的声音拖沓而悲沉,静止的花府又恢复了刚时的沉痛气息,只是刚刚那个女子的出现丝毫没有在他们眼中留下一丝痕迹。
    花问失了魂魄,昭昭却找了几个时辰也没有找到,然,径直去了忘川。
    忘川水,如煮开的血液,一波又一波汹涌的翻滚着,那孟婆桥上,一位妙龄女子如死亡般寂寞的黑眸一一从那些魂魄前扫过,再递上一碗透明的忘川水。
    如此反复,她早已深觉麻木,脸上也似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悸动。
    “孟婆!”昭昭挥袖而落,静静站在红色的彼岸花丛,殷红的色彩将她一袭淡黄的衣袍沉得愈发的异诡超尘。
    “咦?”孟婆发出三百年来第一次轻叹,转头一看,眼中如死亡般的沉寂瞬即舒朗开,她喜道:“是云邪山主昭昭上妖!”千百年来只见过一回,却独独那一回孟婆便记住了昭昭一生,她吃惊问:“沉寂了三百年的忘川终是又热闹了起来。”
    昭昭眉目暗蹙,朝她走了几步,“孟婆,此番前来,我是想问你一个人。”
    孟婆收了手中的碗,诧异的眸中流转着淡淡的光华,“你想问的是谁?”少女般妩媚的笑容在孟婆脸上徐徐展开,世人都说孟婆是个老婆子,可真有谁见过她的真容,怕是见过的都是被那碗忘川水忘了吧!
    昭昭不再兜圈子,直言直述,“花府——花问!”
    孟婆微微蹙着眸,拈指算了算,脸上渐次露出疑惑的表情来,惊叹:“奇怪,他命数已尽,却未曾来到忘川!”抬眸间,孟婆对昭昭直言,“我并没有接待过一个叫做花问的人。”
    昭昭低低沉吟:“果然如此!”想了想,对孟婆淡声道:“若是他日有这样一个人来,还请孟婆向我通个信,算昭昭欠你一个人情。”语毕,也不待孟婆回答,孤自作别,踏云而去。
    “花问!”孟婆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嘴里低声念:“看来忘川又要热闹一回了!”
    深暗的眉眼静静望着那忘川上空,嘴角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来,“云邪妖主欠下的人情,看来似乎很不错呢?”
    孟婆又一一将手中的忘川水递给每一个走上孟婆桥的魂魄,只是那三百年来不曾变过的死灰般的瞳中蕴上了深深笑意。
    四月初一,昆仑瑶池
    天后生辰,四方仙人,四界之中霍霍有名的大小之主都纷纷赶来昆仑朝贺。
    各路前来朝贺的大小主儿都送上了自己精心备至的厚礼,唯独昭昭,一身红裙,外袍是淡红色纱衣,纱衣边缘缀着细小的水钻,看上去一匹如流光般墨染的发灵气的垂下,素颜不施粉黛,发上也一朵白色的簪花贴在简单大方的发髻上,一条红色的彩带优雅的随着昭昭的每一个轻盈的步子静静飘着。
    昭昭是一个人空手而来,众人虽被昭昭的美貌与出尘的气质所吸引,但也是或低或佯装假意责备昭昭,天后则是一脸款款笑意,抬手道:“本后生辰设在昆仑,只是图个热闹,你们来了便好。”
    天后的话可谓是给了昭昭台阶下,昭昭施施然行了一礼,便径直走到自己的席位上,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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