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妙机 七、不能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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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琼浆玉液的玉壶,在天庭里压根算不得什么精贵之物,而那小猫嘴里叼着的那只,过了十年之久,已然是泥垢满身、光泽不再,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废弃的仙物罢了。
小猫跑到仙人身边,放下玉壶,鼻子又朝前拱了拱,示意这就是仙人丢下的东西。
韶华帝君拒绝的话未说出口,却一个流转,道了句“多谢”。
天庭都知晓,这韶华帝君,自仙魔大战东阳帝君作为质子后,也便稳妥地成了以后天界的主宰。不同于东阳帝君的谦和有礼、儒雅善亲近,众仙家都道这韶华帝君,素来为人冷漠、生人勿近,平常虽不多苛责其余的仙人,可凡其现身,一干人等莫不周身泛起冷汗来。如今的这句“多谢”,若是被其他仙人所听闻,私下里还不知如何编排。
小猫听见这句话,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去。
韶华帝君心道今日是怎么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猫妖,竟露出平时不曾见的一面。随即便不言语,兀自躺在那石头上,欣赏这妙机湖安宁的景色来。而那猫,却也不走,只待在那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犯起怔忡。
未过多时,韶华帝君便从那大石头上起身,看也未看那猫,玄青色的衣衫带起一个弧度,欲离了这妙机山。
小猫这时才一个挺身,上前去咬住了韶华帝君的衣衫。
韶华眉间隐含丝丝怒气,却是未发作。
它想了想,这仙人这么好,这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见。纵是它寿命长,可要是再等上个十年、一百年,仙人说不定就忘了它。它已经在妙机山里待了五十几年,从郁郁葱葱青绿遍野到银装素裹满眼雪白,这其中,妙机山风景年年在变换着,最终它也只是只身一人。此时,以往的孤立无援、无依无靠似乎全部倾闸而出。
它也……也好想有个主人……好想能够长长久久地有人陪伴;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次,不用担心主人的死亡、也不担心招致祸患,说不定……说不定仙人能把它作宠物呢。小猫思来想去,在心里认定了这个眼前的仙人。
但是主人是仙人,恐怕……恐怕还看不上自己这个小妖怪。也不知那天庭,是不是能养宠物呢……啊,它想起来了!
小猫松口放了衣衫,并起脚端坐在地上。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猫脸,可韶华帝君此时却觉得,它的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被勾起了兴趣,倒要看看这小东西,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