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陷江湖事 015进城不得入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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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草丛中躺一少年道士,穿一身黄色道袍,戴一顶黑色道帽,手执一柄青光剑,满身是血,伤痕累累,面色苍白,虚弱已极。
凌昭微微皱眉,赶忙上前两步,将那少年道士扶了起来,沉吟道:“看他这身打扮,想来应是天虚教的。却不知如何到了漠北,还受了如此重伤?”
“这位道兄,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少年道士睁开眼来,冷笑一声,道:“你们以为救了我,便能得到它么?嘿嘿,不要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了!我是不会将它交出去的,纵是杀了我,也是不能!”
凌昭闻言,不禁莞尔。
钟一霖睨了那少年道士一眼,撇撇嘴角,嗤笑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救了你,你便如此报答么?叽叽喳喳一大堆话,当真好没意思!”
“你们不是夷人派来的么?”少年道士想了一想,面上露出狐疑之色,皱眉道,“前两日便是如此,现下却又故技重施,以为我还会上当么?”
凌昭微微一笑,勾唇道:“这位道兄,你确是多虑了。我二人并无恶意,也非夷人派来的。不过是见你倒在地上,这才过来一瞧。”
“当真如此?”少年道士皱了皱眉,半信半疑道,“你们究竟何人?旁人都是向南跑的,你们怎的却要北上,来这杀伐之地,战乱之处?”
钟一霖嗤了一声,挑眉道:“我们去哪儿干你何事,要你多嘴问上一句?况且,我们还没问你呢,一个道人四处乱跑,被人追杀,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凌昭微微皱眉,瞧了钟一霖一眼,责备道:“霖儿,怎么说话如此无礼?这位道兄遭逢不幸,正需关心帮助,你却怎的说起这落井下石的话来?”
钟一霖撇撇嘴角,睨了那少年道士一眼,讥讽道:“凌哥哥,你可不要被人骗了。你不知道,有一种人,就是喜欢装可怜,博取旁人的同情。”
少年道士双眉一轩,冷哼一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又何必与你说个明白?”说罢,看了凌昭一眼,转身离去。谁知,方走两步,便踉跄了一下。
凌昭眼疾手快,当即伸手扶住,皱眉道:“现下夷人肆虐横行,保不齐又要碰到。生死是小,怕是道兄保护之物却难说了。如若不弃,不如同行?”
少年道士皱了皱眉,迟疑道:“那便有劳施主了。”
钟一霖冷哼一声,没有言声。
商议妥当,三人竟奔彤州城而来。谁知,刚至城门口,便即吃了一惊,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人影幢幢,戒备森严,剑戟凛凛,弓箭齐搭。
三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明白过来,暗道:“夷人大军肆虐,只彤州城还未攻下。彤州城的守卫自然成为重中之重,不过,严禁出入,却也有些过了。”
“什么人?还不快快停下?”
三人刚欲前进,便被守卫喝止。
抬头一瞧,却是一满面横肉的蓝脸汉子。钟一霖挑了挑眉,勾唇道:“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想要进城寻人,还望官爷行个方便。”说着,拱了拱手。
“咄!住口!眼下是什么时候,却要来城里寻人?嘿嘿,我看你们倒像是不怀好意,别有居心!八成是混入城中的内奸罢?哼,给我放箭!”
话音方落,便见箭矢如雨,纷纷射来。
三人心下一凛,一面挥剑防守,一面向后退去。
钟一霖心中大怒,破口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都没问,就胡乱冤枉好人,真正是岂有此理!”说着,退出了弓箭的射程,站定。
“唗!还敢胡言乱语!南下唯恐不及,哪里还有人北上送死!你们想着混入城内,到时与城外的夷军来个里应外合,嘿嘿,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
钟一霖双眉一轩,呸了一声,怒目而视道:“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什么都没查清,便随意放箭,倘若伤了无辜之人,该当何罪?”
“哼,眼下守城要紧,即便真的误伤了好人,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须知,当务之急是做好城防,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钟一霖气愤填膺,开口骂道:“放你妈的屁!守城便是为了保护百姓,现下你却要百姓去死,岂非舍本逐末!真正是岂有此理!”
少年道士见状,拱了拱手,朗声道:“还请官爷通报一声,贫道乃天虚教弟子,奉家师之命,特意前来,张将军早已知晓,还请……”
谁知,话未说完,便被那蓝脸汉子打断:“咄!一派胡言!昨日已有天虚教的高人前来,如何今日还有?定是假冒无疑!嘿嘿,没曾想,撞到了枪口上罢?”
少年道士面上一变,惊道:“怎么会……”
“倘若再向前一步,定要你等命丧黄泉!”
凌昭微微皱眉,沉吟道:“既是如此,咱们先不要进城,想想法子再说。”说罢,拍拍少年道士的肩膀,拨转马头,径向城郊而来。
一路上,少年道士失魂落魄,一语不发。
凌昭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心下奇怪,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年道士张了张口,没有言声。
钟一霖嗤了一声,斜眼道:“我说,你这个人真正没趣,我们好心好意救你,你却是一问三不知,连什么名字都不说,可也忒得说不过去了。”
少年道士摇了摇头,皱眉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此事事关重大,倘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家师有命,不能对任何人泄漏,是以……”
钟一霖哂笑一声,正待再说,却被凌昭唤住,温声道:“霖儿少言。道兄定有苦衷,你就不要勉强他了。”说着,看一眼天,已到午牌时分。
过不多时,来至一处村落。处处萧条冷清,破败荒凉,慢说是人影子,便连猫影子、狗影子,也是瞧不见的。只有风吹窗牖,吱吱作响。
三人暗叹一声,正待离去,忽听得一声咳嗽声响。寻声望去,竟是一处人家,三人心下一喜,赶忙驱马上前。到得门口,纵身下马,举步入内。
但见庭内落叶满地,长草没脚,窗棂破旧,堂门大开,椅上坐一老者,银发满头,皱纹满面。身侧立一孩童,面黄肌瘦,形容憔悴。
三人走上前去,拱了拱手,恭敬道:“老人家,我等是过路的行人,想要在您这里讨碗饭吃。冒昧前来,如有打搅,还请见谅。”
老者站起身来,还了礼,道:“莫要如此。”说着,看了那少年道士一眼,惊道:“嗳哟,这位道爷受了伤,那可怎么得了?不如就在舍下多住两日。”
凌昭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勾唇道:“那就麻烦老人家了。”顿了一顿,又道:“还得麻烦老人家,给我三人做些吃食,现下肚子委实饿得不行。”
老者点了点头,面上却是有些尴尬,叹道:“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吃食却只米粥咸菜了,大鱼大肉,可是没有。还请三位不要介意。”
凌昭轻轻一笑,勾唇道:“老人家不要客气。您能收留我等,已是天大的恩情,焉敢奢求太多?那就谢过老人家了。”说着,再次拱了拱手。
老者客气几句,便去灶房做饭去了,却叫那孩子领着三人休息一下。孩子应了一声,带着三人来至后堂,伸手一指,道:“就是这里了。”
三人道了声谢,进了屋内。
安顿好那少年道士,凌昭二人来至外堂,在桌前坐了。少时,老者拿来一碟咸菜,五六个馒头,外加两碗米粥,笑道:“勉强用些罢。”
二人赶忙起身,笑道:“多谢老丈。”
老者点了点头,道:“二位吃着,老朽先去忙了。”
二人道了声自便,埋头用了起来。
正待这时,忽听脚步声响,抬头一瞧,却见一个天虚教打扮的道士走了进来,打了个稽首,笑道:“冒昧前来,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