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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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敢相信,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开着几朵零星的白花,半米高的围墙边竟然种了一片绯红色的蔷薇。另一边斑驳的铁栅栏里种了几株向日葵,花瓣怎么会是彩色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到花圃旁,远看真的很像太阳啊!脸颊靠近向日葵的花盘,第一次见到紫红色花瓣的向日葵,还能清晰的看到饱满的黑褐色葵花籽,她微微一笑,没有想到有洁癖的M,竟然会种下这么多的花,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咔擦”忽然听到照相的快门声,W惊讶的瞪大眼睛,回过头发现M就拿着相机站在她身后,一只眼睛微闭着。
刚才是在拍她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脸上不由泛起宛如粉蔷薇般的红晕。
“欢迎光临,我的秘密花园,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正当W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M微笑着拿着喷壶给蔷薇浇水。
“知道这是些什么植物吗?”M挑了挑眉,夕阳的余晖刚好落在他侧脸上,忽明忽暗的感觉,让他看起来不太真实了。
“恩,蔷薇,向日葵,那边的是薄荷吗?”她指着那几盆开着白花的绿植。
“其实这盆是茉莉哦,但是花期就快要过了。”
“哦。”W顿时语塞,想不出别的回答,M把水淋在茉莉花的叶子上,凑近闻了它的花香,然后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两个人安静的站着,好像没有共同话题。
“很奇怪吧,我会给花拍照。”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旁边的粉蔷薇,W没有留意到他微皱的眉毛。
“嗯,有点吧,每个人的爱好不同。”W随意的坐在一个矮木凳上,看着M走来走去,他们的关系距离从没这么近过,关系好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其实我快搬家了,这些花是都带不走的,姐姐和妈妈都很喜欢花的。”M转身勉强的微笑。
“是吗?”W忽然木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露出不自然的微笑。从未有过的失落让她觉得被冷水淋湿了一身。
“我一直觉得这应该是件好事,可现在我却。。。。。。”后面的话M欲言又止了。
“是不舍吗?”
“或许吧,总之这片老住宅区几年以后也是要拆掉重建的。到时候。。。”到时候也是一样的结果,M很平淡的说着,欣赏着夕阳落幕,晚霞在最后却美的夺目。回头看向安静坐着静静欣赏夕阳的W。
“那回忆呢,在这里的回忆是会永远深刻在脑袋里的,不能被拖倒重建的。”W认真的看着M的背影,想把这熟悉的背影印刻在自己的记忆里,即使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也还能回忆起他的摸样,只是在记忆中的模样而已。
这一刻,只要安静就好。不同的人心里想的却是一样。
“是啊,记忆是不会被抹去的,我当然会记得这里的一切。
“恩,记得美好的,忘记不愉快的。就像这么绚丽的夕阳一样,记得这一刻的美丽,忘记下一刻即将到来的黑暗,就好了。明天醒来天空依旧会是明亮的。”
W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撑在阳台上,扬起脸庞,闭着眼睛感受。其实她是在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该回家了,这是什么?”等到天空不再有一抹橘色,成了一片深蓝色的海洋时,她知道自己应该和他告别了,或许就再也不会遇见他了。
“紫罗兰,我姐姐种的。”随着她的目光看到矮木凳的旁边有株全紫色的盆栽,看得出W眼睛里的喜欢,他嘴角上扬了15°,他的标志微笑被她看在眼里,印在脑海里。
再见了,以后就不会再见了?W只是把这句话想在心里,没有勇气说出口。
回到家里,W先去了浴室洗澡,感觉自己手心出了一层汗,还是冰凉的。
温热的水淋湿了一切,却依旧暖不了自己冰冷的心,水汽氤氲了一切,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水。
美好的事物,在没开始就结束,那样就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W洗澡拿着毛巾擦干头发,有些懊恼的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回想一些事情。其实有没有留下遗憾只有当事人知道不是吗。
M躺在搬得已经空荡荡的房间里,睁着眼睛,没有打开灯,在想着一些事。
不再好奇是在哪见过W,只是觉得她很特别。
“记得这一刻的美丽,忘记下一刻即将到来的黑夜。这样真的可以吗?”他为这句话发呆了,看着空白的单调的天花板,心情忽然压抑了。
这一夜注定一些人会无眠。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