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瓣落 南柯一梦 Chapter 3.浅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9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等到车上的人都离开了,我才掀开盖在我身上的羽绒衣,胃极其不舒服,我倒了一些保温杯里的牛奶,拿了两片土司就下了车。
从远方吹来的风,迷糊的脑袋立即进入了清醒状态。南岛都已经在几周前就下过雪了,而这里俨然一幅春景图,百转千回之后柳暗花明又一村。
仿佛班得瑞的《重回们梦的花园》。
不止一次向往的傣家竹楼,林镇做了最好的诠释,茂林修竹掩盖的竹楼环境优雅,或者傍水而居的人们躺在竹楼上看着落花流水,软绵绵的草坪湛蓝湛蓝的天空,这一切皆是林镇人最淳朴最厚重的文化底蕴。
不是傣族人,却住着傣家竹楼,我曾问镇上的一个男孩为什么,男孩神情枉然,他不知道他也确实是不知道,毕竟他还太年轻,年轻到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花过多精力。
真的不需要。
就像曾经的我,做着没心没肺的梦。
“我看你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感觉还好吗?”依旧是这样熟悉的声线。
我回头,男孩就站我身后,灰色棒球服,穿了一件宽松浅色的牛仔裤,手里还端着一个黑色杯子,我知道那是什么,附近镇上人家自己泡的蜂蜜柚子茶。
有时候巧合和缘分还有诸多的人为元素必定会使人浮想联翩。
我摇摇头,男孩走到我身边,“晴天说你喜欢喝这个。”他把柚子茶递给我。
“刚喝了一杯热牛奶,谢谢。”我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样不好,我也知道,望着男孩无处安放的手,我还是下意识接过了那杯暖暖的柚子茶,男孩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展开,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青涩的笑容。
纯净美好,带着青春里所有祝福与追逐美好事物的希冀。
我朝他说了句谢谢,他腼腆的低下头,想必他会就这样一直低下去,忽而抬起了头,认真地看我,“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那天你坐在秋千上……”
“记得,雪落在了脖子里,很冷。”我说。
也许是我说得话过于直白,男孩干净的脸上微微红了。
过了好久好久,我喝完了柚子茶,他才说道:“我叫许子岩,你现在要去哪,还是说和他们一起?我给你带路。”
“不了,你和他们一起会好些,我身体不舒服,自己随便走走就好。”我上车顺便把手机一并装包里放在车上,不打算带走。
阳光下,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树影斑驳,距离我不远处有好几处错落有致的傣家竹楼,几个姑娘正在小河里洗衣服,岸边的三三两两的小孩追逐打闹。
许子岩跟在我身后,“曾旧旧。”我不纳闷他知道我名字,值得你纳闷的事情数不清,如果仅是名字这都算是事,我想连着过去算着将来,需要疑惑的东西那么多,一个人究竟要怎么活才算是真正活过一次?
得到我回应了他说:“晴天说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来看看你的。”
我们走到一个寺庙前面,看见两个沙弥坐在阶梯上看着漫画书,只是不经意间,真的没有刻意,我就知道了他们在看的漫画是《父与子》,我甚至知道那是全集白金版。
“我也有一本珍藏版的《父与子》,高中时候看的,我还记得数学课看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险些被老师没收。”我怔怔地站在那儿,望着两个小沙弥,思绪却不知道飞向哪儿了。直至他说话的时候才抬起头,我没有接他的话。
身前的男孩,不陌生不讨厌,没有凛冽傲人的气势,就像南方的雪柔和的飘落,如此这般平易近人。
“我弟弟很喜欢这本书,他那时候经常对我说《父与子》可好看了,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
安静的河流,安静的小道,安静的天空,安静的镇民,安静的花朵,安静的竹楼。如果北方的风在这里肆虐,人们会不会跟我一样困扰?
走过几步路,我停下来对许子岩说:“我不会走远的,就想在附近看一看,你跟晴天说一声就好,然后和他们一起玩吧,我怕和我一起你会无聊。”
许子岩迟疑了片刻,他望着我,迷茫疑惑稍纵即逝,深褐的眼眸好似要将人洞穿,“你不记得‘黑色迷雾’,曾旧旧?”
由远至近传来一阵一阵木鱼声,看书的小沙弥站起身,回到了寺庙。出来两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僧人,拿着扫帚扫落叶。
无论多和煦的阳光,还是会有扫不完的落叶。
因为过于熟悉,所以害怕紧绷的琴弦会突然断裂,我完整的记忆会突然的消失。“一个咖啡厅的名字,你说的是这个?”我问。
许子岩的笑容总是舒服地让人倍感温暖,“可能你忘记我了,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有在咖啡厅帮过一天的忙,曾旧旧,阿峰是我表哥。”
空白的记忆得到了填补,恍惚间回想起来确有其人,“咖啡厅现在还在吗?”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谁能说得清过去的到现在一切安好,只怕尽在不言中。
“咖啡厅的老板现在已经是阿峰了,生意一直不错,他还开了一家茶馆,只是我大表哥他在两年前离家出走现在都没有下落。”许子岩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里尽是惋惜。
我们并肩走着,来来往往陆陆续续从我们身边走过几位背包客。
对于那位老板,记忆太过单薄,我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唯一记得的是他不爱说话,他看过九把刀的《等一个人的咖啡》。
那时候我在想他和九把刀里的女老板究竟有什么联系,在很多时候我都会拿他和那个女老板相比,最终我就觉得女老板有内涵多了。
我终于明白了,在他身上总有令人离不开的闪光点就是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并非是儒雅,而是那种淡淡的忧郁,做任何事从不需要紧迫感,就像他把吃早餐拿来享受一样。有些人注定是该漂泊。也许他真的去了远方过属于他的流浪生活。
从林镇回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图书馆。
我需要以某种的吸引力来转换我此刻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的记忆过于沉重,如多米诺骨牌,前面的倒塌立刻引起下一张牌的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