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 静水流深 Chapter 36.心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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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猪真的会爱上一匹马吗?你说猪那么爱睡觉,懒的要命,脱缰的野马会接受一头猪的告白吗?我躺在床上,不禁地一行热乎乎湿哒哒的液体不受控制向两鬓滑落。长安洺总是这么讨厌,总有办法将人从地狱打向十八层地狱,他说我是猪,夏络安是马,猪是配不上马的,猪要是和马在一起就会被人耻笑。
长安洺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可是,你说曾旧旧你怎么就这么没用,人家走人家的,你在长安洺面前哭什么,那么狼狈那么撕心裂肺,人家指不定在心里笑话你。
想到这些,愤怒即刻取代悲伤,我恨不得捏住长安洺的鼻子,他不是担心自己破相吗?我在他脸上留下几道爪印。
范雪婷第二天没有来咖啡厅,她是在第三天才来的。这天她照旧比我来得迟,进来后也不说话,也不换工作服,不再嘻嘻哈哈神经粗条,一反往常。我问她昨天怎么了,她摇摇头,我也没再说什么。直到下午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红着眼睛跟我说:“怎么办,李露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她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
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正在拖地,刚刚不小心把果汁撒地上,阿峰自那次开始天天让我送咖啡果汁茶之类的给老板,本来可以直接让楼上的人端送的,他说我看着很闲给我机会好好在老板面前表现。
“放心,李大人日上三更起床那是常有的事,再说了她醒不醒的还能让担惊受怕一早上不成?”
范雪婷眼里闪过一丝的诧异,接着松开我的手,轻笑出声,“我还纳闷你对我这么客气,旧旧,李露都在医院里躺着你不去看看吗?”
我知道出事了,李露肯定出事了,这两天的我却什么端倪也察觉不出,现在范雪婷补我一刀,我还能怎么说?“我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那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成吗?”
“李露在医院躺着,从前天起到现在还没有醒。你要知道她为什么醒不来吗?我跟你说是我捅了李露一刀,我在她肚脐上面狠狠地就是一刀,曾旧旧,你是不是恨死我了,如果那一刀不是刺在李露小腹上,保不准刀子半截正中我心脏,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我。”范雪婷近乎疯狂地朝我说道。
人在面对突然的死亡威胁,绝不会做到坦荡,害怕是人之常情。
“……”现在才明白有时候沉默的含金量有多重。
果汁撒的不多,拖干后我又将拖把放到咖啡厅后门让它晾干。范雪婷跟着过来,我转过身去她问:“你不去看看李露?”我绕道而走,范雪婷走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这次她冷着脸:“花洁说的对,就算告诉你也无济于事。曾旧旧,关键时刻你这人一点也不靠谱,跟你说有个屁用,还不如跟头猪说,猪都比你强,吃了主人家的东西还会奉献自己。亏了李露拿你当真朋友看待,到头来死了也不知道她的好朋友在她昏迷中都不愿意去看她一眼。”
可是范雪婷你终归不会懂花洁的心思,“范雪婷,你他妈以为我是神医?”我半是玩笑说,她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范雪婷:“什么意思?李露躺在医院里我让你去看看她,你丫这有毛错,曾旧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夏络安给你洗脑了是不是?夏络安就是有病,你跟他呆在一块能不怎出什么端倪子来才怪。”
我不懂她好端端的提到夏络安做什么,这事情和夏络安有个半毛钱关系?“范雪婷,李露那刀是你赏赐给她的,现在你气没地方撒,就一定拉上我不成?别无理取闹了,李露我会去看,不用你来假仁假义告诉我怎么做。还有,以后少拿夏络安做文章,你丫的根本不配念他名字。”
“知道你嘴欠,他妈特想抽死你。”
她也说到做到了,单手拎住我衣领,另一只手还不含糊,死死掐住我左手腕,她一定是受刺激太大了,才会造成神经错乱敌我不分吧。我努力让自己接近圣母的仁慈,“你要抽死我能把李露唤醒,你试试看。”
范雪婷脸上一瞬间僵住,我以为她会就此给我一拳,然而她没有只是就势松开我衣领,我的手腕却依旧被她死死拽住,她呼一口气,说道:“曾旧旧,我知道这没什么两样,是我踢了那王八蛋一脚他举着刀反身刺进李露小腹,无心之过事后想起来才会后怕,刚才对不起我没想过要去怪谁,你压根就没个屁错,我就是害怕,打心眼里觉得怕。你要把李露当朋友,你就该去看看她。”
范雪婷走了,她不在休息室,咖啡厅里也没有她,也许她会在二楼,我更愿意相信她去医院了。
休息室空无一人,我一屁股坐下,从刚刚开始就颤抖的手到现在没有停止过。我试图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的杂志,却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连着失败。
大脑里只留下一句话:你要把李露当做朋友,你就该去看看他。我去看了李露就会醒吗?那为什么早一些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说李露躺在医院的事实。
我掏出手机翻到联系人找到花洁的号码,手指停留了许久,要打吗?
真他妈一个个混蛋。我能怎么办麽?我又不是神仙,我去了有什么用啊!一个都混蛋啊!我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手也开始发抖,脑袋却在嗡嗡作响,以至于长安洺进来我都没有察觉。
我抱着小腿,脸埋在膝盖上,等到我调整好思绪,看见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长安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人民日报,他翻报纸的声音异常响。“你还真是鬼,走路都没有声音。”
“我一直都在休息室里。”长安洺瞟了我一眼。
“怎么可能,我来的时候里面没有人。”我把手机塞了回去,“你别装模作样了,就你这样的还看人民日报,我都可以看《圣经》了。”
长安洺当然没再给我反驳,只是把报纸折叠好放在了窗户边的棕色木桌上,顺手拿起一瓶农夫山泉拧开盖子,倒了一大杯的水在玻璃杯里,然后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盒,悉悉索索的声响成功吸引住了我的视线。就在这时隔壁间的休息室传出阵阵笑声,于是我顾不及这边又转头好奇地透过略张的门缝往里瞧,等我再看长安洺这边时,他正悠然自得地摇晃起了玻璃杯。
“你在干什么,长安洺?”我经不起好奇心走过去盘问。
长安洺轻咳一声,说道:“曾旧旧,把这个端到二楼给阿峰。”
“得了吧,你纯心害我是不是?我才不要帮你,诶,你到底往里面放了什么?”
“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我眨巴眼睛无视他说的话。这跟我把自己卖了再回来跟老板谈判有什么区别?
长安洺也无视我无视他的事实,朝我无害地笑道:“曾旧旧,你把这个端给阿峰,回来后我告诉你一个关于阿峰的秘密,怎么样?”
我最鄙视种不公平的交易了,当我曾旧旧有多稀罕阿峰的样子,于是我心花怒放地接受了长安洺的蛊惑,屁颠屁颠端起那杯不明液体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