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 静水流深  Chapter 15.错位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91  更新时间:14-12-26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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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再怎么骗人,在既定的事实面前依然无计可施。
    霎时之间,仿佛一场天灾人祸横空在现世,原本的认知度全部被狠狠击落,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会是长安洺。不该是他的,暑假期间,长安洺要去的地方要玩的地方多得是,怎么会来暑假兼职?
    那还残留在潜意识里的清醒纪,让我不免好奇地看着吧台里侧正忙碌着的男孩。
    我两手托着下巴,看长安洺往咖啡倾倒白色的类似泡沫状又似液体的东西,问:“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长安洺看我一眼,露出轻蔑的眼神,“牛奶你都不知道?”
    无视他的眼神,两手难撑,索性下巴搁在吧台上,“看着好恶心,像武侠剧里中毒的人口吐的白沫那样。”
    “你可以再恶心点。”
    “这还不够啊,粘稠状,跟小孩脱水拉稀时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挺像的。
    长安洺不知道又往里面加了什么,抬起头两眼不见先前的鄙夷,我怀疑我看错了,他竟露出狡黠的眼神,不快不慢说:“曾旧旧要不要试试看。”我不自觉身子一缩,长安洺又加了一句:“免费专享,不用你钱。”
    我慢慢端起咖啡杯,摆正看才发现拉花是头只猪,小心翼翼看了长安洺一眼,靠近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甜甜的,味道还不错。于是放心低头喝了第二口,刚开始没感觉,突然一下子不对劲了,那股子辣劲冲破咖啡牛奶的甜味香醇,呛得我一阵咳嗽。
    眼泪直往外涌,我伸出舌头呼气吸气,舌头都麻木了,“长安洺,你脑子……进水了啊,往……咖啡里加……芥末,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加的又不是砒霜,再说我往里面加芥末的时候你不是看见了,曾旧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你情我愿的,你不能无辜冤枉一个对咖啡情有独钟的咖啡师,你这样子的会有辱我声誉。”长安洺又将一杯咖啡移到我面前,“嗯,免费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捡便宜的好事我不干,你让给别人吧。”我把杯子挪了挪。
    范雪婷走过来,一手撑着我肩膀,对长安洺说:“一杯拿铁,两杯摩卡,嘿,长安洺,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咖啡师,玛奇朵可真漂亮,比阿峰拉得都好看,没人要的话,我喝了啊,知音,我喝了啊。”说着端起桌上的那杯咖啡,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
    神啊,这是牛饮啊,范雪婷放下杯子后,舔了舔嘴唇四周,表情眼神一切正常,基本没有不良反应,我弱弱地问了句:“感觉如何?”
    范雪婷竖起大拇指,说了一个字:“爽。”
    我只感觉周遭一片漆黑,猛地一头趴下。范雪婷拍拍我脑袋,说道:“知音,哪能偷懒,别浪费大把看帅哥美女的时光,赶紧着,学学礼仪什么的,你看看我也是第一天,都卖了好多次笑了。”
    我嗯了声,脸贴在吧台上,“我知道了,先让我缓一缓。”
    范雪婷一走,我快速抬头,“长安洺,你是不是倍儿讨厌我,是不是我不跌得惨惨的你就不舒服?”
    长安洺不知道弄什么,一阵嘎吱地声响,停了后,他回我一眼,“你说呢?”
    我说什么,那话就我说的,我的观点明摆着了,“我说我特招你嫌,你巴不得我早点儿死。”
    “你严重了。”长安洺低头时还不忘收敛起笑容。我识趣闭上嘴,还不是一个意思?好比有人自暴自弃说自己一无是处,觉得人生已经走向绝境了,有人安慰一句,说其实你也没那么糟,也有好的地方。谁没有个优缺点的,这不是废话吗?
    我在心里反复揣摩,他的意思大致是这样的:曾旧旧,你这人我确实嫌你,讨厌你。严重了的含义是说巴不得我死倒是没那意思,我知道,他是那样想的。
    黑色迷雾。夜晚我趴在床上手握着笔特潇洒地在我黑色笔记本上写着这四个字,越写越顺,一转眼,整页都是“黑色迷雾”几个字。范雪婷说得没错,黑色迷雾真挺有个性的。
    咖啡厅里一天下来,让我想起了九把刀的《等一个人的咖啡》,小说里那个年轻老板娘,每天只亲手调制两杯味道不定,或许还很难喝的咖啡,一杯自己喝,一杯只卖给愿与她分享她故事的人喝。
    我不懂那是一种对过去的怀念留恋还是什么,陈佑年说的对,很多东西我都不懂。老板到现在为止我只见过一面,十足的面瘫真的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早上出门的时候家长都不在家,于是我没压力的出了院子,在路上碰到了陈佑年,“早,陈佑年。”我先打招呼。陈佑年笑,说:“你也早。”
    自认为来得比昨天早一些,可是你丫的今天连长安洺都来了。
    我不知道咖啡师叫什么,听娃娃脸姐姐她们称呼他为阿峰,我也跟着叫阿峰。“曾旧旧,下次再迟到,扣工资。”我换好工作服走出来时,阿峰冷着脸。我忙接过范雪婷端着的咖啡,无害又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姐姐没来,你不仅滥用私权还护短。”
    “小屁孩,你再这样,就死定了!”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低骂声。
    我满脸得意劲朝着范雪婷手指的方向走去,想着,谁不知道你的软肋是娃娃脸姐姐。
    最让人容易忽略掉的地方莫过于这里了,距离吧台最远,偏偏还被根柱子挡住,“先生,您要的咖啡。”小心谨慎地把咖啡放在桌上,真真心心第一次呀,难免激动,夹杂着紧张的情绪,又不得不礼貌性地说道。
    “嗯,好的,谢谢。”那人转过头。
    像在沙滩上,风吹来掀起巨浪,女孩坐在沙滩上手抱膝盖,男孩坐她身侧,拿着一把吉他,这声音像伴随吉他的旋律慢慢回荡在耳边。那曾是我数以万次幻想过的场景,恰似是我美梦里最真实的场景再现。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孩,简单的白衬衣,深蓝色的牛仔裤,额头渗透些还未擦拭的汗水。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慢慢放下,动作连贯自然再普通不过,我不禁问:“好喝吗?”
    我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问。
    答案不外乎就三个:好喝,不好喝,还行。于是,男孩给了我一个超出选项超出我能力思考范围的答案:“不知道。”
    “初中生?”他望向我。
    我急得用托盘挡住脸,食指靠在嘴边。“不能说出去。”我环顾四周,应该没人听到,才放下托盘小声说。
    “懂。”他轻笑,“有人说KarenAnn的东西适合作为全世界任何一家咖啡馆的背景音乐,你说呢?”
    我听都没听过这人,我哪会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受一下又不会死,我不客气坐在沙发上,“嗯,这个其实还好。”
    “我还是比较喜欢绿茶。”他搅拌着咖啡,“我刚点的是绿茶。”我的笑容立刻僵住,张嘴说不出一个字,简直呆若木鸡,只听见他又说:“不过没关系,绿茶可以明天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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