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轩宁想把沐静言带出宫去好好安葬，百里钰自是应允。本来他也想跟着去，但却被依旧处于僵持状况的北边界战争弄得焦头烂额。
    沐轩宁把沐静言葬到了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河边。那条秀美异常的河在大都的城西，那里有沐轩宁和沐静言最喜欢的赤璃树。沐轩宁还记得那时他和沐静言为了做糕点，笨手拙脚地爬上赤璃树的事情。
    赤璃花真的很香，用它辅做的糕点也是清甜异常。到现在看到赤璃花，沐轩宁仍会忆起那香软的口感，他真的很想再和言儿一同吃吃那糕点。只是，言儿现在不在了。
    沐静言曾经与沐轩宁说过，待他死后把他焚化了，将他的骨灰葬到赤璃树下。犹记得他那时还打趣说：他也有了昔时吕英亭的风格呢。
    呵……想到这，沐轩宁的眼里又是一阵酸涩。撩过挖坑时刨在一边的土，轻轻地弄实了，沐轩宁又有些不舍地抚了抚那块土地。言儿，哥哥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然后，沐轩宁像决定了什么似的，突地站了起来。他想，他有必要去见见那个让他心寒不已的人。
    ***
    沐府。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谁？”沐易放下手中的毛笔，有些疲累。
    “回大人，小的也不知。但那来人说，他叫沐轩宁。”那侍卫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怕是在想这沐轩宁与沐左相是什么关系吧？也是，同样都信沐，引人怀疑也是正常的。
    “宣他进来。”
    “哎！”那侍卫应了一声，殊不知他身后的沐易正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何事？”沐易闲闲地问着面前明显带气而来的沐轩宁，手还是在案上奋笔疾书。
    沐轩宁现在很生气，为沐易的冷血生气。不仅仅因为言儿的事情，还因为带他到半路就奇异不见的小侍卫。沐易，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父亲，你知道言儿死了么？”沐轩宁声音低沉，没有半丝情绪。
    沐易听得此言，那仍然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了下，将未写完的信上晕染出一大片墨渍。然而他却又立刻反应过来。
    “所以？”
    听着沐易那平淡的语气，沐轩宁几乎坳断了牙。他早就知道沐易并不在乎他和言儿这两个儿子，但也不知道他冷情如斯。言儿现在不是病了，也不是伤了，而是彻底离开了这个人世。沐易这个当父亲的真的一点都不伤心么？
    “父亲，我说过，您会后悔的。”沐轩宁抬起眼看着沐易，眼中的怨恨毫不遮掩。
    沐易身子震了震，也未说话，即使沐轩宁踏出了书房也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在沐轩宁转过身的那刻，沐易的表情可谓是五彩斑斓。茫然中又透着些微的伤痛，让人更加看不透。
    ***
    百里钰现在正等着对面静坐的沐轩宁发话，看他愿不愿意与他同去战场。现在，南疆的音缈族人也加入了战斗，与炎国士兵斗得不可开交。照这样下去，炎国迟早会处于劣势。于是，百里钰准备亲临战场，为将士们鼓舞志气。只是，他很想沐轩宁陪他去，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的不悦，他就会放弃，让他安安静静地呆在宫中。
    “皇上，你准备把季凌云和沐易怎么办？”沐轩宁也不正面回答百里钰的话，反是问起了不相干的两人。
    “这两人朕一个都不会留。战后，朕会严密部署，让他们自己往朕挖好的坑里跳！”
    “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