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风云,繁华赋错 第九章鬼缘古簪,素颜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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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暝落的唇如寒冰,似冬至时分飘扬的雪,凄凄冷冷;梵离的唇如温玉,似阳春三月和煦的清风,柔顺温和。他修长的手不知何时重又环在青暝落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吻着青暝落唇畔的嘴角隐匿着一抹得意的浅笑,眸中漆黑的色彩是深邃的夜,耀眼的瞳孔是明星之光,皎月清辉——如若可以,青暝落,我愿用这一生,燃尽流年,永世轮回之苦换得你有朝一日在我眸中巧颜笑兮,一如当年。我愿许你一世安宁,一树繁花,一壶茶,一盘博弈……只可惜,我做不到!只愿苍天在上,听见我梵离的祈愿,永远不要让千年的咒怨,映现在我们这辈上!就让时光停住在这一刻吧!让我们,能像现在这般安宁,即使是水月镜花!即使是一场梦,待到风雪满楼时,我也不负你!
天边的流云停驻在这一刻中,如梦似幻的晚霞染红了血色般的天穹,流光四溢。白皙的每一寸肌肤,宛如羊脂美玉,光滑通透,完美无瑕。墨色的青丝被凛冽的风吹得凌乱,却有着年少轻狂的肆意张扬,或许是少年豪情壮志吧?毫无畏惧,即使兵临城下,即使六军不发。也舍不下,那份儿女情长。江山美人不可兼得,说不清到最后是选了江山的英雄对了,还是选了美人的风流公子对了,或许,在他们眼中,彼此都做出了此生无憾的选择。
江山美哉,美在它的气吞山河,美在它的君临天下;美人美哉,美在她的柔情似水,美在她的云鬓如花。这两者之间,都是情,一是问鼎天下的豪情,一是眼波流转的柔情。本无对错之分。错的,不过是这世人,为何偏偏要让二者不可兼得?为何不可皆弃之?美人再美,不过是酒肉皮囊;江山再美,不过是黄土埋葬!而世人偏偏不懂,“与其相容以沫,不如忘于江湖”。
时间终有一日会磨灭心中对美的悸动,对名的追逐,真正能永垂不朽的,是对彼此之间最初的情感!越是平淡,越能相守永久。如果不能相守永久,不如从相忘,将对彼此的回忆忘在这茫茫天地间。就让时间刻下你的容颜,永恒的画在我心间……青暝落,我等,等到我们能够这样的那一天!终有一日,我们会放下一切的,所谓的江山美人,不过笑谈。你不是美人,你只是我梵离的青暝落,所以从来不需要什么抉择!
少年冷清的眉目中透露着懵懂,对于年方十六的青暝落来说,真正能够许下一生的感情毕竟太过遥远,即使宫闱磨砺了他的心灵,步步为营,步步惊心。可他对感情,对于真正能陪他相伴一生的人,却从未曾想过。他一直认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能令他刻骨铭心,因为世上有几人能专情?见异思迁。
白皙的肌肤升腾起胭脂色的红,梵离的眼瞳倒映在他的紫眸中,其中透露着痴狂。如春草,情愫疯狂地缠绕在二人左右,即使再锋利的刀刃也无法斩断红线情缠。唇齿相交,诉不尽情;红线成劫,错许情殇。他的手臂仍旧紧紧的环在青暝落的腰肢上,炙热的温度,即使相隔袍泽也遮掩不住彼此涌动在腕际的热血。舌在口中随意的攻占着城池,每一寸土地,顺带牵走青暝落的心灵。或许相识多年未必会心生悸动,可他们彼此之间的一场意外之吻,却牵动了红鸾星宿,乱了浮生……
梵离噙着笑,搂着青暝落的手臂早已松开,脚下的马驹也早已停止了躁动,不再状若癫狂的驰骋在旷野上,而是安静的垂着头,在羊肠古道边啃食着青青芳草。手轻抚着青暝落柔顺的三千青丝,少年粉嫩的脸颊宛如一朵云霞,妖异的绯红色,透骨生香的魅惑:“别闹了,好吗?”我只想这样静静地,守着你,直到地老天荒……梵离的声音很轻,却隐藏着参不透的秘密。
“公子谬论了。”青暝落的说话声仍旧不温不火,明显还在为先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冷清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拍开梵离抚摸着他长发的手。暮紫色的瞳凝视着遥远的穹天,残阳如血,如血。没有烽火连天,没有血腥杀戮,有的,只有他这个无处可去的人,亡命天涯。心中不免有一股悲凉之情由衷而生,虽然并未曾流露在明面上,可眼中的悲伤却逆流成河,无法压抑的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