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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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不祥的人,我是早上六点出生的,出生后两个小时,就是外婆去世的时间,而我外公和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自然,我父亲是入赘到妈妈家的,而我,则是“顶”着血盆儿来到人间的,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属虎,外婆属兔,虎吃兔。我是山上火命,是天生的烈火命,而外婆,却是金泊金命,金泊金!那得多薄的金子?
所以,妈妈那一边的亲戚,都说是我克死了外婆!以前小,不知道为什么表舅们和三姥爷他们看不上我,后来还是舅姥爷在一次说漏嘴了才知道,原来我的生日就是外婆的忌日!怪不得,每次我的生日,家里从来不给我过,最多给我一点儿钱,让我自己去买些好吃的,而哥哥过生日时,几乎所有的亲戚都会送东西来,因为我爸爸哥仨个,却只有我哥哥一个男孩儿,剩下的全是女孩子!千倾地一棵苗,能不珍惜么。
所以,我从小就不过生日,一直到现在也是,几乎不提生日。
慢慢长大后,也懂得了父母的无奈,因为我的原因,妈妈从不带我去她的那些亲戚家里,怕人家说三道四,尤其是三舅姥爷家,他们家全家信佛,唯一的儿子我的小表舅都出家了,是在他十七岁那年,去上学的路上,直接进的寺院,当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小表舅都已经剃度受戒了,可见他们家的信仰是多狂热!!
而父亲,其实说实话,不是很在意,因为父亲与母亲在未结婚前,还是远房的亲戚,彼此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父亲读的中医学院,母亲读的卫校,在外婆瘫痪后,父亲毅然入赘母亲家里,挑起了大梁,养活母亲与外公。
听父亲说过,我家祖上本来是地主,后来在抗日战争暴发时,被共产主义收服了,八年抗战加上三年的解放战争,曾祖父与叔祖父全部战死沙场,只有祖父一人带着一身的伤病,在十二年后回来了,而我家的医术,是祖传的,没有十代也有八代了,但有个规定,传儿不传女、传媳妇不传姑娘!由于父亲是那一代的长孙,而曾祖父他们都战死了,就只有曾祖母这一个传了医术的媳妇存活了下来,所以父亲从小就跟着曾祖母学习医术,十三岁号脉,十六岁开方子,后来还考了个乡村医生证,在我们那个小村子的卫生所里工作,算是吃公家饭的人。呵呵,在哥哥十岁时,父亲也开始教哥哥医术了。其实在我们三四岁时,外公就教我们背唐诗了,外公是富农出身,但在抗美援朝时,也参了军,由于外公认字识画,就被安排做了通讯兵,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候,外公从一个夜里上个茅房都要有人跟着做伴的胆小鬼,迅速长成了一个可以在尸山血海中面不改色的发电码的男子汉。
我和哥哥读的书与其它小孩子的书不一样,我们没有小儿书、连环画,除了唐诗,还有数学,练字,当然是毛笔字,还有铅笔字。
呵呵,若不是在童年时,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我想,我现在可能和其它的女孩子一样,长大、上学、恋爱、结婚、生子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为了一个存在于这个科技时代最神秘的一个职业,“鬼医”。
而在父亲教哥哥传统的中医医术时,并不避讳我,他认为那么尖涩难懂的文言文,我才九岁,是不会懂的,可惜他错了,在哥哥还在背濒湖脉诀时,我已经在心里背熟了,可我不敢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我的大姑姑和小姑姑都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可来我家也不敢随便动父亲的书,因为她们和我一样,是姑娘,是不能传给医术的!连书都不能看一眼。当年曾祖母的谪亲侄女聪慧可人,就想让曾祖母传她医术,但曾祖母愣是在人家下跪求她一天都不答应!
这,就是中医世家最严谨的教条。我只有在哥哥睡着了的情况下,偷偷看一下他的书,因为我们之间差一岁,年级差一级,在一起学习很正常,所以父母并不怎么在意我们俩学习时的小动做,哥哥睡觉我看书,顺便放风,父亲来了我就叫醒哥哥,然后看我自己的书。有时哥哥无法理解父亲讲的一些话,我却一听就明白了,但我不敢找父亲印证,只能私下里,和哥哥说,然后由哥哥去和父亲求证,但哥哥知道我比他学的快,一直偷偷的给我看他的书和笔记。在哥哥十三岁的时候,父亲也带着哥哥给村子里的人看病,但一般都是在不忙的情况下,父亲先号脉,然后哥哥号,哥哥先说是什么病症,再由父亲核实是否辨症正确,有时我也在一边看,望闻问切,切脉是四诊之未,我并不急着实践切脉,而是先望诊,但我也没有实际的切脉机会,毕竟我是女孩子,是不能传授医术的!
就这样,我私下里偷偷的学,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只有父亲手把手的交才能会,不然光凭我自己是摸索不到的!而哥哥显然不喜欢学医,他更喜欢数学,哥哥曾经无意间向父亲说过,要我也学医,他的任务就由我担当了,当时就被父亲骂了!我听说了之后,并未有什么感觉,说实话,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也许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吧,阴气重,但命格却占阳刚之极,有些时候,是能看到或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的,但有一点,那些东西都不会上我的身,而是上我的亲人身上。我有时可以预见到,但不敢说,我知道那些东西的利害,我这么小,不是它们的对手,但父亲有一套祖上传下来的针法,是专治这些在祖传中医世家中,被称为“癔症”的病的,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撞邪”了的那种毛病。
但我知道它们为什么不敢找我的麻烦,因为我属虎,三舅姥爷有个至交好友,是个老居士,在第一次见到我时,曾经惊奇的看了我半响,才说:“这孩子即有仙缘也有佛缘,但似乎有无边的杀业绕于身边,怎么会这样?”后来我曾偷偷的问过那个老居士,他问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我告诉了他,他看了我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是天生的白虎之人,白虎在四方中属西,五行属金,是杀戮之像,但又是四圣之一,所以我有仙缘与佛缘,却又有着无边的杀业,终身不会有邪祟近身,但身边的人就不保证了。后来我上学时,有个同学的妈妈是供“堂子”的,就是供奉一些狐仙黄大仙的东西的,在我去她家玩儿时,她妈妈从不碰我,我就知道老居士没有骗我,她妈妈要是犯起病来,能生喝鸡血活吃鱼,很是吓人,但她怕我父亲,记得有一次,她妈妈在家里又犯病了,人们正要去找我父亲时,正巧我父亲有事情来她们家,手刚摸到大门,她妈妈在屋里的坑上就说了,不能让我父亲进来,她害怕我父亲!还说父亲要是进来,她马上死!吓得人们赶紧在大门口就拦下我父亲了,后来还是父亲治好了她妈妈的那种毛病。
从此,我的胆子更大了,在父亲给一些特殊病人看病时,哥哥都吓跑了,我就站在父亲身边或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看父亲怎么处理的,怎么行针的,行针就是针炙,在我们世家里,从不说针炙,行针是指单纯的用银针,而针炙则不同,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让大家慢慢了解的,听父亲是怎么和那种东西交涉、怎么问话的,那时时间一长,我也慢慢知道了一些东西,但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父亲看出来。
几年的时间,我知道了,在真正的中医眼里,治疗“癔症”时,行的针是不能叫“针”的,而要称呼为“枪”,先刺头顶“百汇”穴与脚下“涌泉”穴,在这里,不叫“银针刺穴”,而是叫“封门”,即将邪崇封在病人体内,相当于“关门打狗”的意思了。然后如果病人在昏迷状态下,还可以说话,那就是有东西在身上了,那时可以和那种东西对话,其实父亲一般不下死手,只和它们打商量,或者吓唬它们,因为父亲说过,这种东西一个死了,一般它的血亲都会知道的,所以尽可能的不杀,要杀就得全杀!不然后患无穷。给它们的酒,不能说是酒,得叫“哈啦汽儿”,烟不叫烟,称为“洋儿火”,烧的纸钱称为“仪程”,表示送它们走,就不必再回来了的意思。有时还得给它们点儿好处,比如供个鸡、鱼什么的,表示大家很敬重它们,求它们保佑家宅平安,亲人健康,那就得接它们进门,放一个宽敞的地方上,一日三餐、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上桌的东西,不管好坏,得先上供,再吃才行,不然闹得你家鸡犬不宁的,那些保家仙黄大仙什么的,都特别在意这些,你要是犯了忌讳,动辙小病,大则昏迷,但到医院就好,什么毛病都没了,用最好最先进的仪器都检查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只要一出医院就不行!马上旧病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