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寝宫寂静无声。
    啸月不解的看着这高位上的人，脑袋里闪过千百种思绪，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父皇单独留下儿臣，可是为何？”
    老皇帝看着他，眼神精明，一点也不似病入膏肓之人。
    啸月的心忍不住跳了一下。
    “你先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
    谢了恩，他依言从地上起来，同时也明白，父皇单独留他下来，定不是什么简单之事了。
    “知道朕为何不将皇位传授于你吗？”
    啸月目光闪了闪，恭敬道：“儿臣不知。”
    老皇帝叹口气，慢慢开口道：“容妃……”
    才出口的两个字让啸月的心跟着他的话语一起不安了起来。
    “到底是如何死的？”
    咚——
    啸月的心犹如跳出了胸口，睁大的双眼正对上老皇帝犀利泛红的眼瞳。
    定了定心神，他说出众所周知的答案：“启禀父皇，容妃娘娘是受到刺客行刺而死。”
    “呵呵……”老皇帝轻笑了起来，却是笑不到眼底的，他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儿子道：“是叫做轩辕啸月的刺客么！”
    扑通一声，啸月再次跪倒在地，道：“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话虽如此说，但心中莫不是震惊。
    当年那事，他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竟还是未逃过老皇帝的眼睛。
    “朕说什么，你自是明白！”老皇帝的语气缓了下来，闭上那双泛红的双眼道：“为何要杀害容妃，若不是容妃，你也明白，哪会有现在的你。”
    啸月却是不说话了，那样的理由，在老皇帝面前他怎么说的出口？
    老皇帝只稍一眼便知道自己儿子心里所想，口中再次无奈的叹了气，绣着金黄龙纹的锦被下的手，在隐隐发着抖，说出了他无法说出口的理由。
    “是为了老七吧。”
    哄的一声，啸月只觉大脑瞬间裂开，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果然啊，在皇宫之中，谁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心底埋了多年的秘密，未曾告与任何人，却不想有朝一日，竟被自己父亲说了说来，啸月不禁苦笑，真是命运弄人。
    见他那般模样，老皇帝便知自己说中了，不禁怒火中烧，指着他大骂道：“畜生！畜生！你……你……”
    啸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老皇帝，脸上无一丝惧意，慢慢说道：“是，容妃是我杀死的，若是她没有发现我竟对她儿子存了那般心思，若是，若是她不会说出让我永远见不到肃慌的话，那么她便也不会死了。”
    老皇帝瞪大双眼，满面的不敢置信。
    啸月露出一丝苦笑，继续道：“可没想到，却被他亲眼见着了。”
    老皇帝现下却突然冷静了下来，道：“你竟以为，得到了皇位既得到了一切么？天真！”
    啸月的眼中浮现些狠色，冷冷道：“我不要天下，我要的不过是这权利而已，我要让天下人对我说不出一个不字，所有人都不行，包括肃慌，也不能！”
    然后，他继续道：“皇位不是我的无妨，我的目的并不是只有皇位才能完成。”
    老皇帝侧过头，不再看他，只说道：“你要的朕不管，朕要的是天朝江山永远姓轩辕罢了。”
    啸月知道，老皇帝这便是妥协了。
    呵，有何奇怪，他对自己与肃慌本就无什么父子之情，他想的不过是天朝江山永远是自己家的罢了。
    虽知老皇帝看不见，啸月还是行了一礼道：“儿臣定会助七弟一臂之力！”
    说了那么多，他要的不过就是自己这一句话罢。
    老皇帝点点头，“你下去吧。”声音却一下苍老了许多。
    出了宫门，啸月的阴狠一下消失殆尽，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曾经的他以为，他和肃慌会就这么永远下去，他甚至想过天荒地老。
    直到他手刃了容妃，从那一刻起，他与肃慌的情谊，就已结束了。
    结束的让他措手不及。
    皇位，那高高在上的东西，就算是肃慌，他也会臣服，曾想着若是自己做了皇帝，那人便不就是臣服了自己么？
    只是想一想，他就忍不住兴奋。
    肃慌去了离京城遥远的小镇，他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见自己了，可他怎会让他如愿，于是便也跟了过去。
    但这一去，对他来说既是失去，亦是收获。
    邱红妆，那个邱家病怏怏的二小姐，竟让肃慌对他如此着迷。
    他恨不得灭了他！
    呵，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邱二小姐竟然是个男的，不过是男扮女装罢了。
    他并未告诉肃慌，他要让肃慌亲手结束掉，他们之间所有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