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月下梅香隐 【无脸求】四十九、紫貂扑上众矢之的,心下真意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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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霎时间都凝聚在北辰手上的紫貂上,尤其是那几个董氏的亲眷女子,看那紧张兮兮的神色,简直是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北辰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将红线系在紫貂身上,拿线,打结,捋顺,少年系红线的速度原本不慢,但落在那几个女子眼中,他的动作仿佛定格了一般,缓慢无比。
红线终于系好,北辰温柔的把紫貂抛在地上,灵活的紫貂霎那间由温顺变得灵动,在原地活蹦乱跳的打圈。时而伸出小爪子挠挠脑袋,时而睁大眼睛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就是只在原地打转,一步也不走动。北辰被它可爱的动作惹得轻笑,显然是十分得趣,但是那几个女子却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娇俏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低头沉思了一阵,不顾女子的矜持,自顾自地蹲下身子,做出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去逗弄那只紫貂。董氏浅笑一声,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那女子见了,愈发得意而不顾忌了。
那小貂儿似乎有些怯生生的,吱吱的叫了两声,避开了女子白皙嫩滑的手。“这畜生!……“粉衣女子刚想骂出一句,却仿佛意识到些什么,抬头偷偷望一眼,急忙敛了声。
北辰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紫貂小巧的耳朵,女子见北辰骤然走近,羞涩地收回了手。紫貂仿佛很喜欢北辰似的,还没摸到一会儿,就伸出舌头舔了舔北辰如玉一般却又结实有力的手。
紫貂的头机灵的转了又转,仿佛一个孩童在用心思考一般,不一会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当中,紫貂向着一个角落欢快的跑去。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角落,正是永瑧站立之地。永瑧猝不及防,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那貂儿却纵身一跃,跳上了永瑧的怀里,永瑧只得抱住,紫貂就像之前一般,不住地舔拭永瑧的手。
顺着紫貂身上系着的红线向源头看去,北辰正把玩着手中的红线,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永瑧看着这样的笑意,竟不自觉的呆立在原地。
“你这个不知轻重好歹的奴才!还抱着这只紫貂干什么?!……“粉衣女子怒目而视,口中的语气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那是十足的宫里人才用的腔调。
紫貂被女子的声音惊吓到,微微颤抖了一下,更往永瑧怀里缩去了。女子一看,更是怒不可遏,刚出口的暴喝却硬生生地咽会了喉咙,只因她看见北辰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
永瑧放下怀中的紫貂,紫貂就在他的裤腿上亲昵地磨蹭,那条长长的红线就在地上迤逦地拖曳着,直拖得人心神不宁。
“还站在这里干嘛?”北辰走过来轻声说道,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
永瑧这时也觉得或者赶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不理会那粉衣女子足以杀人的目光,快步离开了现场。
远处刑逖见这边似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走过来看视,但是此时戏已散场。刑逖问清了缘由,打趣地对北辰说道:“没想到皇侄的缘分竟然是那小子,这怕是老天爷看在皇侄救过他命的份上给他机会报恩呢……“
北辰却没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永瑧一路神情颇为恍惚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坐到椅子上,回想起方才的闹剧一般的事情,胸口传来一阵钝痛。永瑧努力平复自己奔涌的血脉,却发现越是想要努力平复,就越是痛楚难忍。这情形之前也有过,但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般好似血液沸腾,血管爆裂似的疼痛。
想起方才那只貂儿扑上来的情景还有北辰深深浅浅的笑意,永瑧嘴角露出连自己都不能察觉的浅笑。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鼓鼓的,永瑧拿出那块北辰予他的糕饼,细细看着,是鱼松饼。那便是了,貂一类的动物最喜食鱼,难怪那紫貂竟往他身上撞。
想是北辰并不知道紫貂喜食鱼类的事,不然他怎么会给自己鱼松饼?永瑧心意一动,若是北辰本就是知道紫貂喜食鱼类,却还是给了他鱼松饼……这样想着,只觉全身的血液又开始躁动。
“永瑧!方才你去了哪里?”赫连隐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冲进来,声音里含着一丝质问。
赫连隐打量了永瑧片刻,眼里闪过狐疑的光。不容分说地伸手罩在永瑧的天灵盖上。感受了一会儿,赫连隐的眉头越皱越深,“怎会如此?!你的内力竟然跟上次一样又有消散沸腾发散之势,你最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没什么。”永瑧深深地望着赫连隐。
“没什么?!那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祭花神的筵席之上,还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赫连隐额前的碎发都散开了,此刻却不是什么潇洒的证明,而是震怒的前兆。
永瑧没有回答,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一切不同寻常的举动是为什么。
“这些日子,你一直心潮起伏不定。上次是你见过殿下之后,这次是在祭花神的宴席上……两次都和殿下有关……“赫连隐沉吟片刻,末了,以一种极端奇异又略带震惊的眼神看着永瑧,“你该不会是对殿下存有爱慕之心吧?”
永瑧继续沉默,但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爱慕……爱慕?爱慕。
看见永瑧的沉默,赫连隐的震惊无以复加:“你该不会真的……?!”永瑧此时抬起了头,眼中的神色一派诡秘,那是一种赫连隐从没见过的表情,带着隐约的喜悦与疯狂,若是日后,赫连隐定会无比的熟悉这样的表情,那是只对皇帝独一无二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