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上卷  25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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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么回事呢,睁开眼,白也还是有那么一刻的茫然,这个豪华而雪白的世界,他是怎么来的?他刚刚似乎还看见那盏巨大的镁光灯朝他砸来,现在竟然在这个充满消毒水的医院里呢?随及迷惘的眸子一下变得清醒,他想起来了,因为他在那一刻见到了那双清冷寂然的眸子,不然凭他的身手,要在那一刻躲过那灯不是难事,只不过,谁让,他因那双眸子失了神,才会造成现在这样重伤的局面,呵呵!!白也划过一个自嘲的弧度。
    倒是没想到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半年前出国的人,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穿的还是雪白的病服,白也压下所有难耐的心思,面上表现的十分平静,被包扎过的头剧烈的泛起疼痛,他伸出两指,按摩着太阳穴,问的很不客气。
    “阿也。”那人淡淡的咳嗽着,笑的宠溺,“我是来复诊的。”
    “你不是……”想了一想,白也住口转换了一个话题,“他呢,怎么没有时刻守着你?”
    “医生说你刚醒来可能会恶心想吐,要吃一些清淡的。”那人站起来,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乘出一碗清粥,然后递去,“至于他嘛,去和我的主治医生谈去了。”柔柔的男人本身不具备任何攻击力,但是白也明白对方骨子里同他一样的固执倔强,所以并没有拒绝,直接接过清粥,喝入下腹。
    “你……生病了?”似笑非笑的嘲弄。
    “还好,嗯……换肾手术很成功,只要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至于复诊吗,是很久以前的老毛病了,阿也是在担心我吗?”收好空碗,端坐在白也床边,拿出《小王子》一边看,一边微笑。
    “你好像……忘了这里是我的病房,要看书你干嘛不回自己的病房。”就算是气虚体弱,白也依旧一如当初,尖锐的像一只刺猬,对于男人的亲近丝毫不友善,冷着一张脸。
    “咳…咳…”男人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却依旧笑的淡淡的,虽然有些勉强与伤感,但他还是极为尊重的起身,准备离开了,离开前,他面上的担忧显而易见,说着真诚而忧心的话:
    “阿也,我住在1207病房,你有事可以来找我,至于你的伤,我希望短时间内阿也可以放下你手头上的事,专心养伤,你这一次真的需要好好休养,荀小姐也是这个意思。”
    在男人走了有半个小时之后,白也阴沉的面色终有缓和,然而挂着的点滴的左手早已握紧,鲜红色的血液随着针管回流至上,触目惊心,白也在盛怒之下仍保留了一份理智,没有做出有失分度的事,只不过是让指甲嵌入了掌心,在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了斑驳血迹,他口中喃喃,似绝望,又似悲哀:
    “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回来呢?”
    刚刚开门走进来的医生对于眼前的景象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清雅淡笑,微微摇了摇头,看似无奈,却又极为淡漠,熟练地从床头柜下的第二个抽屉拿出了酒精和纱布等医药用品,把处于呆愣任由他摆布的白也扶起靠好。
    “放松。”清清淡淡的音色,一视同仁的态度,医生低垂下头,拍了拍白也的手背,然后轻轻的掰开白也紧握不放的双拳,细心而认真地用棉签沾上酒精,然后给白也的掌心消毒,又在上面涂抹了碘酒,最后小心的用纱布包扎缠绕。
    “程知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也从惊吓错愕中回神,面对对方的包扎没有缩回手,反而是愣愣的问出了一个较傻的问题,一出口白也其实就已经后悔了,但是从表象来看他还是那样的冷漠。
    “我要是不在,你这个大明星是要把医院的清誉给毁了。”程知翌取笑,伸出右手替白也整理了一下那遮住眼睛的刘海,指尖在额头上那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徘回,轻喃揶揄道,“挂点滴你都能变成抽血了。”程知翌显然对点滴针管回血的事看的清清楚楚。
    “别给我转移话题,那天的事你没什么要说的?”质问从白也口中吐出,他可是清楚地记得那天小巷里程知翌是有那么一瞬的清醒,休想装傻不承认,白也他是不会给程知翌这样的机会的。
    “就是你见到的那样,小也你想让我说些什么呢?”程知翌一如既往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从容温和,一点儿也没有被白也质问冰冷的眼神吓着,反而是眼神一眨,轻轻调侃,戏谑之意甚浓,“小也是把医院当做片场了么,你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倒真是‘冷傲然’的范啊。”
    “程知翌。”强烈且不满的一把拂开对方伸过来的纤细修长的五指,伴随着白也怒吼的声音是那清脆悦耳的碎玻璃声,约莫十几厘米长的温度计就那样碎成了好几瓣躺在地上,寿终正寝了,他是那样的愤懑且带着从不属于他的几分气急败坏,恶狠狠道,“你难道对于那些已发生的就不做出一点解释么,你他妈的把我白也当做了什么人?”剧烈的疼痛一下子袭上脑,头痛带来的晕眩是如此的令人恶心,白也顿时感到一阵无力,直直的将本仰坐着的身子倾倒在病床上。
    程知翌见状,浅浅一笑,并未在意白也刺耳愤懑的话语,也无视于他孱弱的体质,不过是优雅从容地蹲下身,捡起那些碎玻璃,房间里一时间就那样安静下来。
    “小也。”捡完了所有玻璃,掌心是那样危险易伤的碎片,程知翌缓缓起身,直面白也,将那一地的碎片用力握拳,紧紧的握紧,就在白也眼前,一脸云淡风轻。
    “做医生的,尤其还是外科医生,你的手倒是不像别的医生,不仅一点也不尊贵,反而轻贱的可以嘛!”白也似笑非笑,冷嘲讽刺道,“既然你这么不在意自己的手,我看不如我来帮你吧。”说着,白也侧身,让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空闲出来,然后紧紧包裹住对方那掌心都是玻璃的拳头,使劲握紧。
    冰冷的寒意在白也手心徘徊游走,他想要见血的欲望是那样的强烈,对于白暮回国的震惊,程知翌隐瞒所有的愤怒,加之长久以来的不安,在这一刻终于化为嗜血的欲望,尤其是对方的血液似乎更让他感到蠢蠢欲动,一想到当初在小巷里见到的浑身是血的柔和男人,他的整颗心似乎都在颤抖,手中的力道越来越紧,甚至都不稳了。
    程知翌还是任由对方动作,,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他注视着面色不定的白也,眼底是一片荒芜淡漠,仿佛什么也进不去的冷漠,但在那张清俊的脸色,我们只看到了温柔的笑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鲜红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从掌心落下,重复着方才白也的情形,在本就充满对比的艳色床单上渲染开来,与另一滩血迹混合,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白也眼中的风暴渐渐平息,握紧的力道松了开来,眸子里复杂深思,口中语出讽刺,“程知翌,你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现在是在自虐吗,我倒是不知道以你这种不正常的心理状态可以给别的病人看心理疾病,不会是在草菅人命吧。”
    抬头,浅浅一笑,程知翌不讲话,不回应,白也难听的话在他眼里毫无意义,他——无动于衷。
    “你一天到晚摆这副样子给谁看,说话!!”白也冰冷狠笑,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然而,他所有的语言都在程知翌摊开掌心的那一刻,被堵在了咽喉,再也说不出问不出。
    玻璃碎片完好的在那个一脸温柔清冷的男人手心,没有血迹,没有伤口!!!
    床单上渲染开来的艳红色成了一个笑话,一个荒谬的怪诞。
    白也无话可说,程知翌的神秘之处使他必会不安的心理达到了一个制高点,两人清醒的面对着一个事实,他冷冷而又直白的凝视,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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