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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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得上寒酸的茅屋内,此时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南宫尘站在凌千尘旁边,夜凡因站在其身后,而他们要拜访的主人也就是天以行此刻正坐在一张竹椅上,只见他一头长长的白发,长长的胡须也是白色的,像一位白发智者,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此时他优哉游哉地品茶,只是探索的目光不时投射在凌千尘身上。
南宫尘碍于凌千尘的面子隐忍着没有发火,不过他那浑身散发的寒冷清晰地表明他此刻的心情,即使对方曾是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怪医天以行。
“千尘,你的朋友好像很不高兴哟。”天以行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他那脸上写满戏谑。
南宫尘转过头。
“师公,千尘打扰了。”凌千尘突然的话语让南宫尘和夜凡因均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南宫尘很快就掩饰住了,而夜凡因马上惊呼道:“公子,这老头儿是你师公?”公子的师公,那不就是公子娘亲的师父,这老头也太与众不同了吧,就像传说中的太上老君。
老头儿皱了皱鼻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吼道:“臭小子,什么老头儿,我年轻着呢。”
要不是三个年轻人都有武功,耳朵早就被天以行的无敌吼功震碎了,看屋外那纷纷飞走的飞禽和掉落的梅叶就知道了。
夜凡因连忙躲到凌千尘身后,紧紧拽着他的白衣。
天以行瞪了夜凡因一眼,然后笑着问凌千尘:“千尘不会是想我老头子了吧?”
“你看你自己也说自己是老头子了啊。”夜凡因探出脑袋朝天以行喊道。
“臭小子,我自己可以说,你却不可以,懂吗?”
“切,倚老卖老。”夜凡因皱着鼻子不满地嘀咕道。
“好了,凡因。”凌千尘轻声呵斥道,然后对天以行说道,“师公,您是否清楚五年前雪花园一夜之间被火烧毁一事?”
夜凡因紧紧握住拳头。
天以行正色道:“千尘,你想知道什么?”
凌千尘转身望着门外,说道:“我宁愿自己不知道。”
吃过晚饭后,天以行带着凌千尘出去了。
两人来到悬崖边,夜色笼罩下的悬崖仿佛失去了它原有的恐怖。
“千尘,我知道,就算我不说,终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你娘亲就在下面。”
凌千尘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
崖底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里传出清晰可闻的水声。
凌千尘走进山洞,入眼便看见一潭泉水,此时泉水从洞口外洒进来的月色下正冒着热气,泉水正中央是一方圆台,圆台上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上正躺着一位绝世容颜的女子,女子面容恬静,让人感觉她正在熟睡。
脚尖轻轻踏过泉水,然后在圆台上停下,凌千尘只是静静地看着石床上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身影来到凌千尘身后,他在凌千尘身后用从未有过的柔和声音说道:“千尘,回去吧。”南宫尘能清晰地感受到此时凌千尘心中的悲伤,那是他的娘亲,只有那样温婉的女子才能生下凌千尘这样绝世的人儿。
凌千尘倾下身子,在女子耳边轻声说道:“娘,我会好好活着的。”
回到茅屋后,天以行给了凌千尘一颗黑色的丸子,并且认真说道:“千尘,好好保存着,有一天也许你会用上。”
三人连夜下山了,而云山的悬崖边,天以行望着崖底,叹息道:“武林又要起风了吗?千尘,希望你能全身而退啊,诶……”一声叹息随着风飘向远方,不知有谁能听到。
看着曾经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雪花园如今已化作风中尘埃,凌千尘完美如仙的脸上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悲伤。
而一旁的夜凡因也沉浸在悲伤中,他毕竟只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家破人亡这种残酷的遭遇还不在他这个年龄的承受范围之内,看着自己儿时无忧无虑玩耍的乐园早已成为杂草丛生的一片荒地,他流着眼泪哽咽地说道:“公子,我一定会为爹爹报仇的。”
凌千尘转过身看着夜凡因一字一句地说道:“凡因,凡事有因。”
夜凡因不懂,只是就在凌千尘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他觉得公子仿佛流泪了,可公子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清澈,并没有眼泪。
凌千尘循着草丛走了一圈,然后在一个角落停下了脚步,夜凡因走到凌千尘身后,看着凌千尘蹲下身子将面前的一棵紫色的不知名的小草拔了起来,不明所以。
“公子,有什么问题吗?”夜凡因知道凌千尘做事一向有他的原因。
凌千尘还未开口,一个身影便飘到凌千尘身旁,无绝看着夜凡因拔到一半的剑,忍不住嘲笑道:“以你这个速度,你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夜凡因“啪”地一声把剑插进去,脸红地吼道:“要你这个鬼面人管。”
无绝隐在面具后的脸庞露出一丝淡笑,不过他很快又对凌千尘说道:“公子,烟溪姑娘来了。”
凌千尘看着手中的草,然后把草递给无绝并说道:“你去查查看,我现在倒很想知道南宫尘为什么偏偏会选在这个时期出谷。”
无绝接过草,问道:“公子,你是怀疑?”
凌千尘抬起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说道:“一切才刚开始。”
夜凡因还在一旁为无绝嘲笑他而生气,所以他并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回到庭院,烟溪正站在院子里。
“公子,南宫尘确实已部署多时了,他的手下最近都在勤习武功。”凌千尘刚走到她面前,她便开口。
凌千尘并没有很惊讶,但他看了看一脸疲惫的烟溪,还是说道:“辛苦你了。”
烟溪摇了摇头,“公子,南宫尘的野心那么大,他会只有如此小的动作吗?”
凌千尘赞许地看着烟溪,说道:“他并非池中之物,若过于大张旗鼓,那就会在计划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树敌太多。即使他南宫尘武功高强,却还是会有所顾虑的。烟溪,恐怕他早已觉察到你的身份了,你所知道的都是他想让你知道的。”
月夜笼罩下的苏家庄内,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快速地从房顶上飞过,过了不一会儿,这个身影不知从哪儿越到了一棵浓密的大树上,还在天边的月亮可茂密的树枝成了黑衣人很好的遮蔽物,然后黑衣人看着苏家的书房亮着的光,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当月亮不知不觉中已挂上枝头,黑衣人静静地从树上滑下,还没等黑衣人脚落地,一个开门的声音突然响起,黑衣人只好安静地抱着树,由于树叶过于茂盛,黑衣人的身影便很好地隐匿在了树影之中。看着慢慢靠近的脚步,黑衣人不禁屏住呼吸。
就在黑衣人顺着月光看到苏离笑那张老奸巨猾的脸时,他同时听到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苏庄主,好久不见。”
黑衣人明显地看见苏离笑在转身之前,朝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黑衣人此刻更关心的是,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苏家庄。
凌千尘站在庭院的树下,微风吹拂过他的长发,他静静地思考着昨晚无绝带回来的消息,如果那个人出现了,那一切就复杂多了,那自己所以为的真相也就是无稽之谈了,到底哪里出错了。
一个宁静的山崖边,一位黑衣男子举着伞站在那儿,他举着伞的右手的手指很白也很长,但可以清晰地看见男子少了小手指。
男子的面庞很冷峻,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眼睛里充斥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意。
只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响起:“曾经你之于我的一切,我会加倍奉还,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沈依依惊讶的声音从庭院传出,她看着凌千尘冷静的面容,再次不确定地问道,“你说凌易玄没死?”
凌千尘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无绝轻耳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他也不会相信,但他知道,无绝绝不可能听错,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折磨了他十年。
确实,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明明死于梦中蝶手里的凌易玄竟会活着,那么,这次最大的得利者就不是自己所以为的苏离笑了,而是凌易玄,当年以苏离笑的江湖地位,怎么可能掀起一场江湖上的腥风血雨,那么,他背后的推手就只可能是当年的武林盟主凌易玄了,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爹。
沈依依的脸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仅仅抓着石桌边缘,不相信地低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凌千尘知道最不能接受的便是沈依依,因为凌易玄是沈依依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也被那个男人伤得最深。但是,有很多事情,存在着,就一定会知道,痛苦也必须承受,他从不想瞒着沈依依。
夜凡因进来时,看着沈依依苍白得面庞,担忧地问道:“沈姨,你怎么了?”
沈依依抬起头看着夜凡因,看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过头对凌千尘说道:“千尘,凡因有危险,他一定是回来报仇的,寒云已经死了,他一定会把一切报复到凡因头上。
“既然他出现了,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沈姨,没关系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