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谁与争锋 第十七章 程易之vs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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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之微笑道,“三当家,好巧。”“叫我易之便好,不敢当大人二字。”
这个雅间是君再来最高档的一间,本来是有人定了的,掌柜想拍樊龙兄弟的马屁掌柜才破了规矩,正想着如何圆这个场,没想到二人认识,这下就好办多了。
樊豹道,“怎可直呼名讳?不如叫程大哥可好?”
樊豹面相亲和,性子又好,本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再加上他对程易之刻意亲近,说话间两人便熟络起来。“小弟不知大哥已经预定了这里,真是失礼,这就相让。”转身又对掌柜道,“这间屋子既然程大人已经定下了,为何还要使用?”“幸好程大人宽厚,否则看你如何收场?”他一向好脾气,本不会说重话,此刻学着樊龙往日里训人的样子,倒也有模有样。
掌柜点头哈腰的赔不是,程易之微笑着看了半晌,用扇子虚空一点道,“三弟,你也不要再责怪掌柜了,想必是客人多忙晕了。”掌柜听了赶紧顺坡下驴的点头,“对对对,今天客人太多。给疏忽了。程大人大量。”
“三弟吃了一半给我让地方,倒叫我不忍,不如一同坐下用餐可好?”程易之摇着扇子看向樊豹。樊豹乐不得的,脸上却不表现,故作深沉道,“不好吧?”
程易之一笑,推着他进门,“快坐吧,否则就等着与晚饭一同吃了。”
樊豹半推半就的坐下,程易之又点了些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都是精致讲究的菜品,品味不俗。
樊豹见程易之饮茶、喝酒、夹菜时举止优雅,不觉局促起来,他从小就跟一帮土匪混迹在一块,只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家在一处比着没吃相一般,倒也不觉什么。今日看到程易之如此雅致,竟觉得气势矮了一截,话也不敢乱说了,菜也不敢动了。
“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程易之给他加了一块醋鱼,“这是杭州的特色菜,北方很难见到的。也就这君再来的厨子能做出来。”
“大哥是杭州人?”樊豹看着程易之给自己布菜,不知如何应对,听对方说到了杭州,便好奇发问。
“是啊,只是离开家乡多年了。”程易之眼中闪出些许落寞,转瞬即逝的又微笑起来,“刚来北方还真不习惯,总是生病,这几年才适应了。”
樊豹吃了一口醋鱼,心想,也就南方的俊秀山水才能养出这样精致儒雅的人,想的太过入神这口鱼是甜是酸也没吃出个所以然。程易之见他举止拘谨,笑着道,“三弟怎么如此拘束?”
樊豹憋红了脸说不出,程易之道,“可是与我还不太相熟的关系?”
樊豹怕程易之误会,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从没和大哥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所以。。。。。。所以。。。。。。”
程易之用扇子掩面轻笑,他身边的小厮跟着主人见惯了大人物大场面,对樊豹这等十分鄙夷,翻了个摆白眼心中不禁嘀咕‘土豹子’。
“大当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程易之侧颈望向窗外,略作沉吟转过头道,“穷酸奸诈。”
樊豹想了想,他大哥确实不喜欢文人,也总爱这么说,底气不足的道,“大哥讨厌的不是文人,是那些当了官却不为民做主的人。我们的父母都是战乱时饿死的。”
程易之听了默然,樊豹道,“我倒是挺想读书的,这样可以知道很多事,眼界也会宽阔。”
想不到他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且又从小与土匪山贼为伍,能有如此见地更是不一般,程易之心中喜欢,故意试探道,“读书写字可是很辛苦的。”
“那能有我练武辛苦?站梅花桩、举石墩我都能受得住,拿本书拿支笔有什么受不住?”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洋溢在樊豹脸上,旁边的小厮看了又是一个白眼,程易之摇着扇子道,“那为何不去学?”
樊豹方才的意气风发一扫而光,眉眼也跟着耷拉下来,颓然道,“山寨上除了赛神医没人认识几个字,赛神医行事古怪又不肯教我。”
程易之道,“眼前有个师父你可愿认?”
樊豹激灵坐直身体,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大哥是说。。。。。。”
程易之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樊豹点头如捣蒜,“行行行,什么都行。”他心想,只要有人能叫他读书写字,就算让他当牛做马也认了。
程易之笑道,“这么爽快?一会儿可不要反悔?”
樊豹有些怪自己太莽撞,还没听是什么要求便应了,心里有些没底,程易之见他心思毫无遮掩,心想真是少年心性,道,“好了不逗你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你给我当个护卫。”
这不是要入公门?大哥知道了还不活剐了自己?樊豹左右为难,程易之道,“我知道江湖规矩,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只是私下里给我帮个小忙而已。过几日我要赴个宴席。”
莫不是鸿门宴?樊豹想着便说出口,程易之不作答只是笑着点头,“怕了?”
樊豹被他一激,几乎跳起,“我虽年轻却也跟着大哥见识了不少场面,这点小事启在我眼里?”
程易之笑道,“如此便好。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便包你学透四书五经。”
樊豹虽不知四叔五叔的是什么东西,但知道程易之承诺的一定不会错。于是端起酒杯道,“师父在上,弟子敬您。”
程易之笑着端起酒杯喝了,调笑道,“乖徒儿。”
将军府。
穆朝锋坐在院子里十指抚琴,悠扬的音乐从他的手指间飘然而出。一曲毕,薛长洲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斗篷,披在他肩上,柔声道,“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穆朝锋道过谢,微笑道,“长洲哥不是也没睡?”
薛长洲道,“你病刚好跟我比什么?”
穆朝锋不再言语,笑着低下头继续抚琴。薛长洲站在一旁听得陶醉,一个下人跑过来传话,穆岑要他过去议事,薛长洲对穆朝锋又叮嘱了几句才不舍的走了。
这一切被藏身于屋脊上的樊龙看到,心中好似打翻了醋缸酸味四溢。这一酸不要紧,忘了隐蔽气息,还不小心弄碎了一块瓦,在晚上响声十分清晰。
“谁?”穆朝锋警惕的抬起头,手里捏住一颗棋子下意识的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