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谁与争锋 第十四章 露真情vs 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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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能出气儿的大夫都被樊龙‘抓’来给穆朝锋看病,折腾了两天,也不见效果。
“简直是一群庸医!”樊龙烦躁的在院子里踱步,气恼的一拳砸到树上,手臂粗的树干拦腰折断。
清风寨。
高塔哨兵见远方天空出现红色烟火,赶忙向樊虎报告。樊豹此刻正与赛神医在院子里下棋,被火光吸引抬起头,当即大惊,“红色烟火?莫非大当家出事了?”两人再也无心棋局,这时樊虎急匆匆进来,“可看到信号了?”
赛神医道,“我这就去清河看看。”
樊虎道,“赛大哥莫急,未必是大哥出事了,也许是清河那边的百姓有病患。”
清风寨虽然这些年做起了正当生意,但必定是山贼起家,常年刀头舔血自然要有些救命的联络方式。山贼活动多在晚间,烟火不但颜色多样且传的远。因此便定下来按照烟火颜色做信号的规矩。若是伤病需要急救便用红色,需要武力支援便用黄色,看到蓝色烟火则是暗中观察等待行动,绿色则表示大功告成。天空中晕开的烟火红了半边天,清风寨一干人等自然坐不住了。
穆朝锋连日服药,虽然没有显著的好转却也没见恶化,还算令人安慰些。这两日樊龙守在床边喂水喂药,弄得纯钧、承影反倒成了外人,只有打下手的份儿。
如此几日,樊龙的兄弟们迷茫了。有人不解的道,‘大哥平日里最讨厌那些权贵,怎么今儿个对那个小白脸如此好?’另一人回他,‘咱大哥就是义气,随便认识个人都能掏心窝子对人家好。’两人正聊着,一个娘们唧唧的小匪兵道,‘我看是大哥觉得那小白脸好看。’那两个匪兵大笑道,‘你这满口的醋味儿,别是看上大哥了吧?’‘上次你不是老满要进你的被窝被你轰出来了?莫不是你等着钻大哥的被窝,寻思着当压寨夫人呢?’
“滚你娘的。”娘唧唧的小匪兵羞得满脸通红,一跺脚扭脸走了。众兄弟看了笑的更甚。
清风寨的兄弟们正在院子里胡闹着,就见门外进来两人,一个尖嘴猴腮,另一个亲切随和。正是赛神医与樊豹。
“三当家,赛神医。”兄弟们站起身抱拳行礼。
樊豹点了点头,赶忙询问樊龙的情况,一个伍长身份的人道,“回三当家,大当家没事,是穆将军的公子病了。”
樊豹知道大哥没事便放下心来,其中详情此刻无心细问,两人直奔穆朝锋的房间。进门时恰好赶上樊龙正给穆朝锋喂药,那温柔细致的模样险些把樊豹和赛神医的下巴惊掉。
“大哥。”“大当家。”
樊龙见到赛神医赶来,欢喜的刚要大声,突然想起穆朝锋还病着,赶忙压低声音,“快来给他瞧瞧,都烧了三四天了,吃药也不见好。”
赛神医走上前,瞧见穆朝锋俊美的模样,此刻因为生病带着几分无助和娇弱,让人更加想抱在怀里好好保护。心里当即了然,难怪大当家转了性。要是换了自己也愿意整天伺候在这样的人床前。
赛神医手指按上穆朝锋的脉门,半晌后又换另一只手,捻着胡须闭目不语,樊龙一下没了底。
“老赛?”樊龙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赛神医收回手,拿起大夫给穆朝锋开的药方道,“他原本吃的这些药都是对症的。”
樊龙诧异,“那为何不见好?”
赛神医存心绕弯子,道,“其他人吃了不都好了?”见樊龙瞪着眼睛等下文,继续道,“穆公子天生体质特殊,吃普通的药不奏效。”
樊龙紧张的问,“那。。。。。。如何是好?”
赛神医故弄玄虚的道,“他这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樊龙被他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怒道,“少废话,就说你能不能治。”
赛神医颇有深意的看着樊龙,“大当家,他是穆岑的儿子,也不是你的儿子,这么着急做什么?以穆将军的身份,什么样的名医找不到?用得着你我操心?”
樊龙当即恼了,“我告诉你老赛,穆朝锋要是今天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拼命。”
赛神医与樊豹互相看了一眼,咂嘴道,“啧啧啧,穆公子好本事啊,能让我们大当家为了他跟自己的过命兄弟拼命。”
樊龙皱眉,不耐烦道,“少扯淡,我知道你能治,快点着。”
赛神医叹了口气,“唉,世风日下啊,求人的都成了大爷。”
樊龙知道赛神医性子古怪,再强硬下去只怕不好收场,只好示弱道,“神医在上,兄弟求你了。”
赛神医立刻高兴起来,“免礼免礼。”说罢,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
“我给他扎几下,明日就能好了。”
赛神医将银针扎在穆朝锋的几处要穴,穆朝锋平日里看着十分瘦弱,方才施针时瞥见他身上肌肉紧致线条有力,绝非是终年坐在轮椅上不运动的人可以练就的,又想起前两日他无端失踪的那件事,樊龙心中疑团更甚,只是此时情景,没心思深想而已。
赛神医的盛名确实不是吹的,行针当晚穆朝锋的体温就回到了正常,人也清醒了些,只是连日的高烧脱水让他身体极度虚弱。
“小锋,可好些了?急死为父了。”穆岑坐在床边,见穆朝锋睁开眼拉着儿子的手道。
穆朝锋惊诧,还以为自己烧糊涂了,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后才知道并非幻觉。承影、纯钧二人将他生病的消息报告给了穆岑,穆岑当天带着薛长洲和宫里的刘御医赶到清河。
“父亲?”他环视一圈不见樊龙的身影,颇有些失望,这几日虽然昏沉心里却明白,樊龙对他的照顾并非三言两语便可言尽的。
薛长洲探过身道,“小锋你可吓死我和父亲了,若知道如此,我是宁死也不会让你来的。”
穆朝锋垂下眼睑,声音沙哑,“樊大哥呢?怎么不见他?”
穆朝锋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找樊龙,问也不问他和父亲远道而来是否辛苦,薛长洲心里不快,脸上却不表现出来,温和道,“樊大当家照顾你几日也不得休息,我和父亲既然来了怎能再麻烦人家?”
穆岑也跟着道,“是啊,这次多亏了赛神医和樊大当家。算起来人家救了你两次了,这个恩情我穆家定要偿还。”
清河县来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四五品,如今来了个朝廷的一品大员,还是皇帝的姑父,弄得王县令手足无措。穆岑示意他无需多礼,自称此番并非公干只是来接儿子回家,王县令赶忙安排下榻的客栈,穆岑婉言谢绝,随后对穆朝锋道,“小锋,这边是灾区,环境不利于你养病,物资既然已经发放完,就跟为父回家吧。”
穆朝锋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只能增加这里的负担,便点头答应。心里想到樊龙,竟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