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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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放晴了几日,天又开始阴沉起来,灰蒙蒙的天空压抑着人的心,空气闷热起来,却又迟迟不见有雨降下来。
吴邪很早就起来了,将房间整理好,打理好了自己,下楼打开了店门,挂上了开始营业的牌子,收拾下并不乱的店,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自言自语,这天看起来是要下雨啊。吴邪心里不禁想起了那个两次在雨天看到的叫张起灵的冷漠男子,不知他今天会不会来,不会又是满身水来的吧。吴邪皱了皱眉头又不再想这事,在桌子边上坐下来。
不一会儿便有客人来到店里。人渐渐多起来,店里也开始热闹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开始卖甜点的缘故罢,最近来的人越发多了,吴邪开始思考要不要招聘个人帮忙,下午,吴邪便把招聘启示张贴了起来,但一直没有人来求职。
下午一点多,吴邪关了店门,出去走走。
雨开始滴滴答答的下起来,吴邪撑开伞走在路上。
喵~一声猫叫止住了吴邪脚步,吴邪向下一看,一只黑猫挡在前面,水打湿了墨黑的毛发,眼睛直视着吴邪,吴邪和它对视着。一人一猫静静的僵持着,雨打在吴邪的雨伞上。喵~又一声猫叫从黑猫口中发出,吴邪决心不管它,向边上走了一步,那只猫也更着他向边上走了一步,正好当着他的路,吴邪只好看着猫,猫也看着吴邪。吴邪蹲下来,盯着那只猫,这是饿了么。。。吴邪从包里拿出牛肉干,放在猫面前,猫看着吴邪,并没有吃,吴邪站起身,继续走,那只猫并没有继续挡着吴邪的路,看着吴邪的身影走远,然后低下头开始吃牛肉干。
吴邪从便利店里买了一些零食和日用品,然后开始慢慢走回他的店里。
淅淅沥沥的雨一滴一滴降在万物间,夏季的雨总是来的那么频繁,不像春雨为了滋润大地而降,而是随性的,想下就下。
下午四点多,到了开店时间了,吴邪把灯打开,把冷气打开,就开始营业。
吴邪本以为张起灵会来的,但到了六点多还没来,吴邪便以为他不会来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坐在窗边的人一偏头就可以看到自己在玻璃中的倒影,就那么悬在黑夜中,孤独而飘渺。
张起灵出了公司,本来在办公室时他就已经微微嗅到空气中潮湿的味道,但只以为是下了些小雨罢了,站在公司门口才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瓢泼大雨和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张起灵只是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的走进了雨帘里,才一会会的工夫,他的衣服就湿透了,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虽然张起灵并没有很难受,但穿着湿衣服还是有些不舒服。
张起灵走过一条又一条街,他的房子里公司不算很远,但也不算很近,其实张起灵并不是没有想过带一把伞,在那个叫吴邪的男子笑着递给他一把伞的时候,他有考虑过出门带一把伞,但在伞还回去之后的第一天就忘记带了,之后也不会有人来提醒他带伞,就不会想起带伞的事了。
在走到那家店时,看着里面和外面黑夜并不一样的灯火通明,生活在黑暗的生物少有的迟疑了下,然后转身想走。黑夜和白昼本身就是两条平行线不是吗?那又何必要强行相交在一起呢。
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小哥,你怎么又湿透了?快进来坐坐吧。张起灵回过头,看着眉头微微皱起看着自己的吴邪,然后跟着吴邪进了店。
吴邪店里不是很忙,吴邪就开始发呆,然后他就看到在门口站在雨帘里的张起灵,他是怕自己不会感冒吗,他是从水里爬出来的吧,一身是水。吴邪看到张起灵转身想走,连忙拉住他,把他拉进店里,从柜子里拿出毛巾给他擦头发。张起灵默默接过毛巾,开始擦头发,吴邪看着张起灵身下的一滩水,无奈的说,上去洗澡吧,你这样肯定得感冒的。张起灵边擦头发边恩了声。吴邪领着张起灵上了楼,把他上次穿的那头衣服给他。张起灵接过衣服进了浴室,吴邪便下楼煮姜汤。
等到吴邪把姜汤煮好,张起灵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吴邪看着外面的雨,问道,你家远吗?张起灵答道,不远。张起灵喝碗姜汤,淡淡道了谢,就准备回家了。吴邪从柜子里拿出雨伞,递给张起灵,这次不需要特地来还,下次要来时顺便带过来就好了,不用下雨才来的,平时也可以常来啊。张起灵接过伞,应了声,推开门,撑起伞便出去了。吴邪看着张起灵消失在雨幕里,他总是一个人呢,背影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孤独,这样的人身上注定有很多故事。吴邪看着外面同样看着自己的那玻璃窗中的影子,突然觉得店里太冷清了,那如果有人来求职的话,就试试看呗。
张起灵走在路上,雨不断打在伞上,前面的路淹没在未知的黑夜中,旁边的房子亮起的一盏盏温暖的灯显得他越发孤独。
回到家,张起灵打开灯,他的家和吴邪屋子不同,他的房子里只有一些日常必须要用到的东西,对张起灵来说,这里不是家,只是一种房子罢了。家这种东西,张起灵曾经期盼过,但现在他已经不再奢望了。不知怎的,张起灵突然想起,那个笑着递给他毛巾的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在关心他感不感冒了,吴邪。。。。。
雨急切地打在地上,冥冥之中,它们连接起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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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吴邪早上起来发现牙膏快用完了,一大清早,整理好着装就下楼买牙膏去了。早上还是有些小雨,吴邪出门前带了把伞。
天还是阴的,雨是没有昨天大了,但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吴邪买完药膏,顺带还买了些零食之类的东西。他走在路上就被拦下来的,拦下他的是一只猫,是只黑猫,看样子应该是以前碰到过的那只。吴邪蹲下身,从装零食的塑料袋里拿出牛肉干放在猫面前。猫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吴邪,然后低下头吃。吴邪忍不住摸了摸猫的头,猫抖抖耳朵,继续吃。看猫吃得那么欢,吴邪也就准备绕过它回店里了,哪知才走几步,裤子就被猫咬住,吴邪再次蹲下来和猫对视着,问道,你不吃了吗?我现在要回店里,下次再给你带吃的。说完就把脚往后退了退,猫却不肯松嘴,紧紧地咬住吴邪的裤管。吴邪想,这只猫不会赖上我了吧,我不过请它吃了顿饭而已,要是吃顿饭就要以身相许,那我还尽职尽责的给张起灵煮姜汤,递雨伞,拿毛巾,他怎么不以身相许的?厄。。还是先处理猫的问题好了。吴邪摸了摸猫,为难地说,也不是不可以养你,但是我从小到大就没养过猫,要是把你养死翘翘了怎么办,为了你人身安全着想,还是不要找我做主人了,去找一个有经验的吧。
猫不死心地盯着吴邪,吴邪也看着猫,在一人一猫含情脉脉对视良久后,吴邪无奈地抱起猫,说,我先带你回去吧,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以后还请您多担待。猫喵了一声,就在吴邪怀里就打起盹来,吴邪就这么抱着它回到了店里。
猫回到店里也不吵不闹,就在吴邪的凳子上趴着,懒散地看着这它即将要生活的环境以及他的今后的主人。
中午高峰期过了后,店里就冷清下来了,只有几个客人,吴邪,还有一只猫。吴邪看着书,猫乖巧地趴在他腿上。外面依旧小雨不停,空气里的潮湿味道并没有蔓延到店里,虽说是下雨天,但毕竟是盛夏,离开了开了冷气的店,外面就只剩下蝉的喧鸣和令人烦躁的热。吴邪思量着要不要开始卖冰淇凌,这样也许会有更多人光顾,虽说他并不在意业绩,但店还是他生活的很大一部分嘛。
一本书,一只猫,一个人,一家店,一个下午。
张起灵起床洗漱后就去公司了,因为还是下点小雨他拿上了伞。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好的没话说,虽说昨天淋了一身的雨,但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依旧和以往一样。外面下的雨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或许是第一次有人为了让他不淋雨给他伞,他还是撑起伞,走进雨里。
路上走过一家便利店,看到门口不远处有一只黑猫,懒洋洋地呆在树丛下,树丛上的雨不时会滴在它身上,猫没有在意,反而盯着他。张起灵看着猫,看着猫孤零零的,随即蹲下身,一向冷漠的张起灵突然对猫问了句,要跟我走吗?猫看着他,突然站起身来,跳上了树,三下两下就不见了,也许是张起灵眼力太好,他在猫离开后看见它原先呆的地方有牛肉干包装盒壳子。
这猫是在等人吧,等这个给它吃的人,在那么大的雨中,那个人还愿意省下时间喂猫,那一定是个温暖的人。不知怎的,张起灵突然想起了吴邪。张起灵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频繁地想起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生活在黑夜的他不应该对那种生活在阳光下没有被染上黑暗的人有交集。张起灵站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公司,公司的职员依旧礼貌地向他问好,张起灵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办公室,公司的职员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没有过多惊讶,也没因为他的冷漠愤怒。张起灵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看了看表,不觉已经十二点了。他正准备起身去吃饭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默认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突兀地响起。张起灵看了看,是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他接起。
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说,是张总吗?
张起灵恩了声。
那声音继续说,我是吴三省,上次和贵公司合作的事情有些事情需要面谈,张总吃过饭了吗?
张起灵如实说,没有。
那边说,那我请张总到到楼外楼来吃一顿吧!
张起灵没有吃饭,正好他也有些事要和吴三省面议,就应下了吴三省的邀请。
等张起灵到楼外楼时,吴三省已经在那等了,看见张起灵到了,站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吴三省。张起灵和他握了握手,淡淡道,你好,我是张起灵。
吴三省是吴家老三,看起来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正装,和在吴邪面前的老痞子气不一样,此时吴三省作为公司老大的气势散发出来,霸气侧漏。
张起灵来时菜就已经开始上了,所以他坐下来就开始吃东西。
吴三省审视着面前的男子,估计着待会怎么将自己家的公司利益最大化。他开口说道,张总那么年轻就那么厉害,不像我家侄子,都二十老几都还只是守着自己的小店。
张起灵吃着,没有回应他的话。吴三省的侄子?应该也姓吴,是吴邪吗,但怎么想那个干净的男子也不像是从吴家出来的人,他和吴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是怎样的公司。
他问道道,侄子,那必定是吴家传人了?
吴三省笑道,我那个侄子一直没有接承吴家的意思,我们也不想让他涉进太多,所以吴家就只能靠我们这些长辈来撑了。
张起灵问道,那你侄子是?
吴三省道,吴家独子,吴邪。
张起灵有些愕然,那个男子居然是吴家人,吴家真的把他保护得很好啊。
吴三省看着面前的人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是伪装的表情,道,张总认识我那不成器的侄子?
张起灵继续换上伪装,说,见过几面。
吴三省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也没过多追问。
然后他们谈了一些公司里的事,最后,吴三省被一个电话叫走,走之前把账付了,对张起灵笑道,我先走了,有些事情下次再谈吧。张起灵也跟他道别。
吴三省一走,张起灵就把脸上的表情收回去,又回到那副淡然的样子。墨黑的眼珠看不清情绪。
张起灵又略微吃了些,然后回公司了。
不知不觉中,雨停了。太阳又出来了,夏天总是这样,不知是说它阴晴不定好还是随性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