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9 今昔何夕,与君成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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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悦奴吧。。。琴姬直接傻在当场,倒是溪颜开心得连连称谢。
    半个月后。冷炎麻烦,当然麻烦,虽然和这四个关系都不错,可是好像也没什么交心的意向。疾风和蓝璧偶尔教旗下镖头些微末功夫,还真是些微末功夫,至少疾风是绝对有藏拙。和自己最热络的是蓝璧,成天嘻嘻哈哈的,可是他说真正擅剑术的是冰刃,而非他。这才恍惚忆起,好像似乎也许当时紫炎是这么说的,“还有一个男孩擅剑术,甚至已无需兵刃,人剑合一,万剑归宗,名冰刃。另一个,也是个男生,呃,性子有点跳脱,名璧隐。”
    这算是自己一厢情愿么,还不能怪紫炎,怎么就把中间的话省略了,那么璧隐到底擅长什么。冷炎于是探询,“璧隐,那你最擅长的是?”蓝璧拍拍胸脯满不在乎道:“什么都在行!”冷炎简直窘得没办法了,这意思大约就是什么都不太好。。。正这时,一个小厮递上一张烫金请柬,居然是洛家堡的邀请函。大意是在今天傍晚在湖心小筑邀约冷炎庄及几位武林长老吃个便饭。冷炎揉着那张请柬,眼里放出灼灼的光来,好呀,我的小师兄,这么多年,居然是你先找上门来。
    当下挥挥手叫璧隐下去了,璧隐走了两步,摘了片叶子放在嘴边吹起唿哨来。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也就是你们人类会以武功论长短,老子才不稀罕!冷炎坐在太师椅上,心绪澎湃,想当年自己和小师兄洛鞍祖上颇有些过节。然而当自己和小师兄洛鞍拜入同一山门后,即琏山苍派,听说他的子嗣也是去了那个山头。
    少年意气风发,豪情正干云,荒唐少年时,而今空余谈。真不知是该说造化弄人,英雄惜英雄还是怎样,反正两个人居然是最志气相投的。怎料,直到最后两人辞别师傅,回家之时,洛鞍却引了一批马匪来。。。俯下身,头埋在膝盖里,哭不出的声音,拳头发出响声,掌心被抠破,有什么用处呢。再后来,就是自己遭到十二路绿林好汉的围剿,那时才知道,原来洛鞍去向盟主汇报,说自己私通马贼,甚至意图谋夺盟主之位。。。
    后来,后来。。。他就落草为寇了呗。再后来,洛鞍从洛门到洛家堡,他从魔殿到冷炎庄。难道是说命途之中有什么有意无意地牵引,这两个少年一个炽如烈焰,一个冷若寒冰,却走上了一样的路。呸,只不过是任何的原始积累都有他的血腥之处罢了。冷炎永远不会知道,他纠结的同时,洛鞍也在纠结。
    溪颜琴姬璧隐疾风简直就是断了线的纸鸢,一入冷炎庄再没传回只言片语。线人传回来,冷炎庄给的待遇不低呀,别是早把自己忘了吧。眼神瞥向身旁双双怀抱古剑,宛若双生子的洛岚和冰刃。眸光晦涩,这次,他要换一种方式将剩下的三个人送过去。
    当日傍晚,湖心小筑。华灯初上,小小的湖泊里行着数只画舫,挂着无数盏橘红色的灯笼。上面的舞伎或衣带飘飘作凌尘之态,或光鲜漂亮舞姿欢快,灼灼其华,却并不宜室宜家。且有歌姬嗓音曼妙,或坐或立,琵琶琴等大众乐器自然常见,箜篌等乐器竟也争相亮相。
    偶有清唱的,举手投足间,那腰肢,那身段,怎一个曼妙了得。画舫上翩翩起舞的花季女孩,丝绢的裙像是名画家意气风发,挥毫泼墨,大片的明艳的粉色揉着不透明的白,动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桃花坞里微风徐徐,落英缤纷的模样。遍地的花瓣无人捡拾,无数的桃花瓣儿正待落下,轻盈兮宛若精灵,神采飞扬间美人顾盼神飞。
    洛渊正襟危坐,半探着身子,持了玉色通透的杯子在手里转了无数个圈。别人要么需要庄重,要么在别人家里不好意思,只有他看得那个痛快。洛炎冰今天却斯文典雅得很,规规矩矩地端坐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虽然心里想的是脸都快僵了。身段完全长的少女容色潋滟,似花中皇后牡丹,雍容高贵,灼灼其华。无数人投注来的视线她都不与理会,若说这些不过是皮毛,那么再加上洛家堡呢?
    洛炎冰插戴了琉璃的头饰,曳了淡紫的耳坠,戴了红宝的项链,穿着浅粉底百蝶穿花衣,下着冰蓝色百褶长裙。纯银的环扣一环环结了腰带,晃着几个香囊荷包什物。洛炎冰吐槽:还好不用穿正装呀,不然的话。。。美人旋转间光影迤逦,风华乍现,怎不惊艳。洛渊到底不是个木头,总能感觉到身后安静执壶侍立的紫炎灼灼的视线,于是回头去望。
    紫炎当然知道自己没资格过问这些,一时直吓得如惊兔般颤了下,慌忙向后退去,却因踩到裙裾,几乎没踉跄跌倒。洛渊直接拽住她,温言笑道:“你自己小心,不然回头闯了祸,母亲又要骂你。”紫炎苦笑,就这样夹杂着内心的忧虑,毫无防备地撞进了凌风促狭的眸里。洛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郑重许诺道:“紫炎,你放心,我许不了你虚无缥缈的未来,但现在,你在我眼前,三千弱水,洛渊也只取一瓢饮。”
    旋律急转,明灭的灯火摇曳生姿,恍若星火。星星点点的光坠落的模样太美,直叫人沉迷。紫炎没敢去对上洛渊灼灼的目光,只僵硬的点了点头。今夕何昔,与君成爱。荧光漫天,娇花照月,紫炎何德何能。洛鞍诚心给冷炎添堵,直接把冰刃送给冷炎,好歹也要二人生了间隙也是,省得叫洛鞍笼络了去。可洛鞍小心打量着,竟不见冷炎脸上半分沮丧。
    宾主尽欢,宴饮散了。洛鞍把紫炎洛岚和红漪碧澈叫了来,无事,只是情感交流。等洛鞍挥手令几人退下,紫炎福身为礼,却向着洛渊的院落走去。洛鞍心烦意乱,本无心看她,谁知却在风扬起的下一个瞬间瞪大了眼。紫炎本意只是抚抚颊边被风吹乱的青丝,孰料就被老爷捉住了胳膊。紫炎是知道洛鞍也不会有什么混乱的想法,可是现在他盯着自己左臂上那朵赤红鸢尾的胎记,力气越来越大。这种愤恨的感觉令紫炎不知所措,这都是怎么回事呀。
    这胎记,自己都带了那么多年了,难不成它今天活了,成了活色生香的鸢尾,这才引门主如此诧异?!虽然紫炎没敢吱声,可洛鞍还是渐渐回神,看紫炎惊疑不定的神情。松开手,恢复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瞥着紫炎的眸光不由带了三分冷。不似月华皎洁,反类刀兵锋芒冷冽。“你先下去吧。”
    紫炎如闻大赦,赶紧回到洛渊的院落,服侍洛渊睡下。自己悄悄溜到外间的梳妆镜前坐了,看着自己一脸的惊慌心里好笑。挽起覆在臂上的袖子,略过那一小点儿青紫,这样生气,有什么理由。纤纤的玉指磨了薄薄的茧子,在那红色的鸢尾胎记上反复摩挲,像是触到了心底的某个角落。紫炎的唇角噙上了一抹笑意温馨,大概自己总有一天能凭借它弄懂自己是谁吧。当然,这并不意味自己会忘却门主的恩德。
    窗外的树影在习习的晚风中婆娑摇曳,倒映的景物在湖中波光粼粼地晃动。月光圣洁,犹如美人遮面,蒙了一层轻透莹白的面纱。苍穹浩瀚,星子闪烁,宇宙无穷,世事无常,谁人得窥真谛。洛鞍停下踱着的脚步,停在窗棂旁看窗外摇晃的树影,忽然间笑出声来。好呀好呀,真是好,冷炎,你亏欠了我这一世,可你为数不多的子嗣差不多都在我手里了。
    且说冷炎不冷不热地安置了冰刃,冷炎才走,冰刃就去见了疾风璧隐溪颜琴姬,琴姬,哦,不,现在叫悦奴了。听璧隐绘声绘色地叙了这一段故事,在场之众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的样子。当然了,除了抱着偶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溪颜,还有对他怒目而视的悦奴。“哼,”炽焰总算是想起自己应有的姿态来,勉勉强强收了怒色如霜,郑重神态,凌竹傲梅地回这一句,“那又如何,咱们在洛门的时候不也打探好,海皇这一世也是以悦为名吗?有什么所谓,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他的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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