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师傅见他空手而来，神情郁郁，便好心地催促他几句：“明秋啊，你那面料还没挑到合适。我这边的鞋模已经叫人去开板了。
    老板那边也说了，材料一准备整齐，马上先把你的鞋子做好。原本排在你前面的好几单外省的，都给排了下来。”
    明秋一听，心里头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厂家都排好工期准备做他的单，价格也谈好，中途变挂，怎么说不过去。
    明秋强颜欢笑，表示面料这一二天内能定到货。
    出格师傅以为他工作压力大，鼓励地笑道：“年轻人，万事开头难，等你混得久一些，你也会变得很老练。不过嘛，你能碰到这家厂的老板，你也总算遇到贵人了。你要知道，现在外面像你这样也搞中介生意的人不在少数，碰钉子的人很多。”
    明秋微笑以对，有块石头沉沉地压在心里头，挣扎得难受。
    这边的话，他是无路可退了，只能硬着头皮，找秦大老板商量看看。
    如果实在不行，他要走遍所有吉东镇的皮革商行，不信找不到跟他一样的面料。
    当明秋走遍所有皮革商行的第二天后，他绝望地发现真的只有恒大的面料是独一无二的。
    他尝试用几种纹理差异不大的面料给客户看，希望他能换个面料，结果，人家看来看去，还是坚决要恒大的那个款。
    客户说：“既然你都找到这么合适的面料，为什么还要挑别的？”
    明秋无语以对。人家是做大品牌的，非常注重细节的差异性。
    思考再三，在出租房里，明秋拔打了名片上的电话。
    耳朵边的铃声缓缓响着，可听在明秋心里却紧张得很。
    半晌，手机接通，电话里头响起了一个男人浑厚磁沉的音调，“喂，你好。”
    明秋停顿了一瞬，抓紧手机，急忙回应：“秦老板，你好。是我，李明秋。”
    电话里头沉寂了一会，接关响起秦宗凌带点笑意的磁沉嗓音：“明秋，有事么？”这个男人明知故问。
    听着这个男人的声音，明秋觉得自已的心脏跳得有点不正常，语气也不禁有点急促，“嗯，是这样的。关于上次那面料一事，我希望能和你再谈谈。不知，您有没有时间？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恒大鞋业公司的明亮办公室里，秦宗凌将修长的两腿随性搭放在宽大整洁的桌面上，玩味的笑容一直挂在唇角边。
    “今晚七点，在银丰国际大酒店门口等我。”
    明秋只“哦”了一声，电话已经被关了。秦老板约他在银丰国际大酒店谈。有必要么？
    办公室里，秦宗凌放下手机，又开始查看近半年的出口订单与资金回流。几乎每一年，他就要回来这里呆上一到三个月。
    秦家的人就属他最大。他的最大有四样。
    一是，他是秦家最大的长子；二是，他是秦家所有产业最大的持有者；三是，他是秦家人最忌讳的经商人才；四是，他秦家人最头疼的同性恋者。
    所以，排在众多兄弟姐妹最前面的他，作为老大仍至今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