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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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飘起了零星雪花,掉落在苏流年手心里那冰凉的相印之上,映在那晶莹剔透的玉玦之中,还来不及融入其中化作冰心一点,就被苏流年攥进手中,化作冰水,缓缓溜进苏流年的掌纹之间。
“哟!相邦原来在这,可叫寡人好找。”
司马钰听音眉毛微挑,对着苏流年低声说道:“快将此物收好,于本相见过龙君。”
正想着司马蓝的苏流年迷茫的看了一眼司马钰,这才看见步步而来的赵皓与顾西扇,赶忙将相印藏入怀中,对司马钰一垂首,不声不响的站在司马钰后头,跟着司马钰对赵皓一礼。
“相邦快免礼吧。”赵皓说着已将身上披着的斗篷解下小心翼翼地替顾西扇披上,顾西扇看了一眼正拂去袖上雪花的司马钰,瞪了一眼赵皓未说些什么。
赵皓得意的勾起嘴角,却发现了司马钰身后的苏流年,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此人是谁?相邦认识?”
“哦,回国君(龙君)。。。”顾西扇与司马钰的默契明显引起了赵皓的兴趣,只见司马钰瞥了瞥顾西扇,将话语权让给了她,毕竟这人是她带回来的,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不好了。
而这反而让赵皓更加兴致勃勃,立在一旁等待着顾西扇的回答。
“回龙君,此人正是凤歌遣来的质子,慕厌。”顾西扇看着赵皓的眼神直想抽他,但还是平淡的讲完,司马钰却不禁心中一悬,凤歌质子?
“质子?姓慕?这凤帝也太不将寡人放在眼底了吧!”赵皓嘴上虽有怒气,眸中可是满满的好奇,顾西扇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他对凤帝有救命之恩,且是他助凤帝登基,只不过凤帝为掩人耳目,为其改姓罢了。”
“有趣,不想凤帝这般对待有功之人,可他又为何戴着面具呢。”赵皓淡淡的说完,忽然一步上前,脚尖抵住了苏流年的锦靴,一国之君的气势瞬间燃烧,司马钰原不想管这件闲事,但念在他怀中还有自己的东西,只得上前道:“此人于我说他生来面丑,不喜以面示人。”
“相邦,寡人可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啊,慕厌,既然你到了龙涎,见了寡人,就得当做你是一个龙涎人,这般也好活得洒脱。”赵皓轻轻拍拍苏流年的肩头,发现苏流年有一次打颤,赵皓冷笑一声,转手便要去摘苏流年的面具。
这可让顾西扇的心漏跳了一拍,赶紧一个箭步抓住赵皓就要掀开苏流年面具的手,满目责怪的对上赵皓的双眸,冷冷的道:“相邦已言其之缘由,你作为一国之君,这点体谅之心都没有,如何保两国平安。”
赵皓稍有吃惊的看着这个脸色忽变却更加动人的佳人,手只得一软,不甘的放下,苏流年的双眸却依然黯淡,一阵风儿卷着白雪挠起苏流年的发梢,在这一瞬间,赵皓仿佛忽视了苏流年还戴着面具,他分明看到了活脱脱的苏流年,可那个眼神,太陌生。
“寡人不会之处,城主应当多多指教才是。”赵皓虽这么说着,目光却死死的锁在苏流年身上,司马钰心中也明白赵皓眼神转变突然的原因,略微一拱手道:“国君不如将其安置于敝臣府中。”
“嗯?”赵皓这下终于将目光投在了司马钰身上,连同顾西扇也是一样,她可没忘她对苏卿府的承诺,赵皓也没有忘记是司马钰杀死了赵胥,可若不答应,岂不是表露了自己不相信他的事实?
想到这,赵皓刚想作答,却被顾西扇抢先开口道:“相邦的一番好意自然是好的,但西扇曾答应凤帝,将其留在尘城,想必相邦不想西扇失信于人吧?”
司马钰对上顾西扇水灵灵却冰凉的眸子,他没有丝毫退让,反而风轻云淡的道:“尘城之外,是熙城,骠骑将军驻扎其中,尘城又不为天下一治,又让龙涎百姓如何想?”
顾西扇没想到司马钰会因为苏流年动用司马徽的兵权,心中不禁疑惑司马钰是不是已经知晓慕厌即是苏流年,但面上还是假装平淡的道:“我与凤帝有言在先,西扇从不食言。”
苏流年似乎突然从梦中醒来,因为他感到一股殷切的目光正烧灼在自己身上,是顾西扇,她想自己留在尘城,留在尘城也好,可是自己为什么放不下在翎孜的她呢?
顾西扇见苏流年挪开了目光,玉拳不禁悄然攥紧,赵皓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心,锁住她的五指,下命令似的道:“只要寡人迎你为妻,留在何处也都一样。相邦,安置在府中寡人放心。”
“你。”顾西扇仰头怒视赵皓,赵皓却做看不见一般,只将她想挣脱开来的手攥得更紧,司马钰看在眼里,眼角翘起一抹弯,对赵皓一鞠,含有笑意的道:“那臣就告退了。”说罢,司马钰看了一眼苏流年,只见苏流年苍白的笑着,惊住了司马钰的脚步。
“慕厌,随相国先回吧,别日,寡人请你吃喜酒。”赵皓越发肯定慕厌定非简简单单的他,不仅是从司马钰停住的脚步看出,更是因为顾西扇对他的万千牵挂。
“谢过龙君。”苏流年终是开了口,声音却是沙哑难听得很,但赵皓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一丝熟悉,看着苏流年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顾西扇也目送着苏流年离开,直到目光只能留恋心中的记忆,方才狠狠一脚跺在赵皓靴上,踩得赵皓疼得呲牙。
“顾西扇!你。。你胆敢。。。”赵皓捂住受伤的脚背,在雪地里单脚跳动,顾西扇一掌朝着赵皓胸膛而去,赵皓猛地受力,向后倒去,狼狈的摔在雪地中。
只见顾西扇居高临下,犹如绽放在冰山一角的雪莲,对着风雪傲视,对着雪峰妖姿,对着苍天盛开,赵皓一时间看得忘记了疼痛,只闻顾西扇冷冷地道:“休想娶我为妻,否则你当后悔终生。”
“你是不是心中有人,就是那个所谓的质子!”赵皓一把从雪地中爬了起来,顾西扇却是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弃他被白雪乱舞。
可苏流年知道,他的心中,是那个相见却不敢见的背影,想回忆却疼得心碎的一言一行,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翎孜的茫茫梅花下,她主动来找了他。
言的却是:“你便是那从凤歌来的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