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休书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17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携着落叶凄凉的寒风卷过孤独无依的枝条,司马钰没有想到他被接回翎孜的时候是这般苦涩的心情,他身上加厚的衣裳似乎也加重了他的脚步,入城时天色已落下黑幕,司马钰胯下马儿的马蹄声敲不醒这个已经入睡的城池,领着司马钰步入磐石。
“相爷回来了!”看门的家丁打着灯笼远远的瞧到了在马背上的司马钰,赶紧扶司马钰下马,备好热茶递给司马钰,可那盏热茶迟迟没有被司马钰接下,司马钰突然觉得这个家很陌生,难道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这样吗?
“公主可歇下了?”司马钰轻叹一口气,迈进家门,接过热茶,淡淡的抿了一口。
家丁似乎迟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司马钰,司马钰见他不吭声,将茶盏递给他,低声道:“怎么,还有难言之隐?”
“小的不敢!夫人早时出去现。。。现还未归。其余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家丁很是忐忑的说完这一番话,拿着茶盏的手在微微发抖,司马钰瞪了这家丁一眼,一巴掌扇在其脸上,压制着语气中的怒火道:“连她去哪都不知道吗!”
“相爷饶命。。。相爷饶命。。。是夫人不允许我们过问的。。。还。。。还让我们不要告诉。。。告诉相爷。。。。”家丁捂着被打的脸颊,一把跪在地上,连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司马钰见这家丁怕成这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呵斥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明日领了你的钱赶紧滚。”
“谢相爷。。。谢相爷。。。”家丁头磕得砰砰作响,司马钰看向一旁摔得粉碎的茶盏,出了口气,他从前从未这般对待过下人,他究竟是怎么了?
司马钰摆摆头,大步走进书房,榻上空无一人,被褥似这几天都未曾动过,铜镜前的胭脂水粉倒是不少,司马钰随意拿起一盒来,竟不剩几何,司马钰狠狠的将胭脂盒掷在地上,咬着牙憋出笑来,他耐心的打开每一个胭脂盒,盖好,放回原处,直到鸡鸣声打在他的耳畔。
还是那么安静,司马钰终于合上了双眼,忘记放回手中的胭脂盒,便躺在了榻上,浑然不觉踏着惊慌的步伐而来的赵月,赵月蹑手蹑脚的上前,发现司马钰将自己的胭脂握在手中,方才还不知所措的她瞬间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丝感动。
她以为司马钰是在想念她,给她买的新胭脂。
赵月悄悄替司马钰脱下锦靴,解下相印,并扯来被褥轻轻盖上,赵月蹲下身,轻吻司马钰的指尖,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轻柔,赵月看着掌心的胭脂盒,笑了。
“好好睡一觉吧。”赵月将胭脂盒小心翼翼的放在梳妆台上,转身坐在榻边,任由时光流逝她默默欣赏着在她心间的这个人,她想念他舌尖的味道,他身上的气息,赵月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小嘴贴上他的双唇,仿佛这是她一生最慢的时光。
“咕咚!”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赵月一个结实,赵月庆幸司马钰未被吵醒,起身发现是司马钰的相印掉在了地上,赵月自然知道这相印对司马钰来说是非常看重的东西,连忙上前捡起,可她发现这装着相印的锦囊她不曾见过,赵月瞥了一眼熟睡中的司马钰,拿出了那块凤歌的相印。
赵月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块相印,龙涎的相印与凤歌的相印她还是分得出来的,她咽了口唾沫,刚想把相印装进锦囊,可刹那间,她突然停下了动作,脑海里居然闪现出司马钰平日因公文而冷落于她的场景,她不止一次在心里责怪赵胥又让司马钰为相,也不止一次的想让司马钰失去这个相位,在凤歌,她成功了一次,那么在龙涎呢?
想到这,赵月心思一定,拿着相印来到榻前,小声道:“钰,这是天意,你不能怪我。。。”说罢,赵月转身就走,向着龙涎宫而去。
直到赵胥进了书房,司马钰才被家丁急匆匆的叫醒,司马钰睁开惺忪的睡眼,揉揉有些犯疼的太阳穴,立起身子,又小息了片刻才听到赵胥怀着笑意道:“怎么,要日上三竿相邦才肯起榻吗?”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劈醒了司马钰,司马钰慌张的穿上锦靴,理理发冠,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这一模不要紧,让司马钰冒出了冷汗,眉头微皱,司马钰还是上前对赵胥拜到:“臣司马钰拜见国君。”
“哟,相邦这可使不得,寡人哪能让相邦拜见呢?太见外了不是。”赵胥加重了见外二字,让司马钰心中一咯噔,还是起身对赵胥试探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子拜见君王是应该的。。。只是。。不知国君到访是。。。”
赵胥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司马钰的腰间,装作不在意的喝了口茶,问道:“相邦是不是遗失了什么?”
“。。。。。”司马钰这下彻底明白赵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他不知道赵胥还知道他连凤歌相印一块丢了,司马钰赶紧跪下道:“臣罪该万死,将相印遗失。”
“哦呵呵。相邦是不是没有说全?”赵胥给身边内侍一个眼神,赵月举着凤歌相印,缓缓的来到赵胥身边,司马钰不禁瞪大了双眸,看着赵月手中的相印赶忙收回目光,他的双眸在眼眶里乱撞,就如他现在心乱如麻。
赵月什么时候拿走了这凤歌相印?她又为什么要交给赵胥?这父女两是早有谋划?
赵胥见司马钰难得被逼得说不出话来,大笑着拿过赵月手中的凤歌相印,道:“不知道相邦是丢了哪块?”
“臣。。。。”司马钰强迫自己冷静,呼出一口气道:“臣将相印遗失在了凤歌,将凤歌相印遗失在了龙涎。”
“相邦就不需要解释解释么。”赵胥的语气忽然变得阴冷,司马钰却站起身来从容不迫的道:“臣亦不知如何解释,因臣不知相印怎会变成凤歌相印,也不知凤歌相印如何又遗失在了龙涎,或许这是天意,借此来表明凤歌龙涎之间和平之意吧。国君若执意要一个解释,也只有国君去问天了。”
司马钰淡然的对上赵胥的目光,赵胥不禁对司马钰这种态度与气势感到赞赏,他亲手将凤歌相印放在司马钰的掌心,道:“相印遗失了可以再雕,一个治国之才遗失了可无法挽回,何况,女婿也不好找啊。”
“哈。”司马钰轻笑一声,他看向了赵月,赵月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可就在看到司马钰目光的那一刻,赵月瞬间笑容满面,仿佛在为司马钰高兴,司马钰也笑了起来,可他觉得是那么恶心,赵胥看到了二人之间的变化,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岳父,小婿可以请教您几件事么。”
“哦?”
突然被司马钰这般称呼的赵胥显得很吃惊,司马钰却是很平淡的问道:“听闻家父与您相识三十余年,可称得上您的先生,这。。。”
“额。”这下轮到赵胥语塞了,司马狐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咽喉,可当他看到司马钰肯定的眼神时,便点了头,并道:“不仅是我的先生,更是我莫大的恩师。”
“那小婿能代家父向国君要一道旨意否?”司马钰再次看向了赵月,赵月莫名的一颤,赵胥则是说道:“自然没有问题。”
“那好,钰要一纸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