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孙建阳这才发现这家伙的存在，“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晓风直冒冷汗，敢情他一直是个隐形人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们答疑解惑。”
    孙建阳皱着眉头，又想骂人了。“少TM添乱。”在他看来，要是没有赵晓风，就不会有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他们兄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哪是添乱啊。你们自己说，如果说陈瑞的事情怪我，那还算是有点道理的，秦沐就和我没关系了吧。你们想啊，你们几个那是有多少年感情的兄弟了，为什么秦沐的事你们就一点也不知道呢？因为你们排斥啊！秦沐他和你们一起这么多年他肯定知道你们不能接受这个，才会一直不敢告诉你们的。”
    “这……”李青嘟嘟囔囔的话也说不清楚了。“这，这不正常……”
    赵晓风横眉竖眼，义正言辞的开始教训起来。“这话不对，哪里不正常了？秦沐要是不正常你们能和他做朋友？陈瑞要是不正常你们能和他做朋友？你们想想，他们平常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吗？有不正常的生活习惯吗？他们不就是喜欢男的吗？”
    “那照你怎么说，喜欢男的还是正常的吗？”孙建阳此时也有点动摇了，可是赵晓风的言论始终有点让他接受不能。不是呛他，而是真的迷惑了。毕竟是自己最要好的两个朋友身上发生的事，为人什么的自己也是了解的，平日里和他们也没区别，可是，怎么就会喜欢和自己相同性别的人呢？想不通，想不通。
    “我问你，你以后找老婆，是说找一个漂亮的，还是要找一个合得来的？”
    “那肯定是要合得来的。”
    一旁李青也点头赞同，肯定性格更重要啊，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我们这样想，漂亮是一个人的外在条件，性格是内在条件。同样的，性别也是算在外在条件的范畴里面。我们只是选择了内在条件更适合我们的人，而不是从性别这样的外在条件上去思考，所以，我们和你们都是一样的。”
    好像……有点道理啊。李青被绕的晕乎乎的，率先倒戈。
    “可是，男人喜欢女人才是天经地义的吧。”孙建阳还在负隅顽抗，只是明显已经战斗力不足了。
    赵晓风不着痕迹勾唇一笑，加足火力，继续对孙建阳进行狂轰乱炸。
    “其实男人喜欢男人，自古就有的。早在战国时期……”
    陈瑞尚不知他男人在外头给人上课的事，他和秦沐聊过之后，秦沐哭着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赵晓风出去大半天也没回来，病房里现在也不需要有人，陈瑞先离开一阵子，秦沐醒来之后也能有空间平复一下思绪，他也相信，死里逃生的秦沐不会再做傻事了。
    才踏出住院部的大门，就看见小花园里的三个人正晒着冬日的暖阳，赵晓风口沫飞溅，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的忘情，听得专注，三个人居然都没注意到陈瑞的到来。
    陈瑞一来就听见赵晓风苦口婆心的为他的朋友洗脑。
    “……其实同志的存在是合理的，问题的症结就在于男人不会生孩子。现在科技正在飞速发展，这个问题早就已经不能称之为问题了。这是一点，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这些医学技术的帮助，难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孩子吗？不一定，多少人不孕不育的，还有多少人是丁克家族的。你们往这方面想……”
    孙建阳和李青对这方面的东西是不感兴趣的，原有的认知也是简单粗浅的。耐不住自己的两个好友居然都是同志，不免觉得纳闷好奇，赵晓风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给他们科普教育。赵晓风那一张嘴，说是舌灿莲花半点不为过，两人就这么听了个把小时，居然还真就觉得颇有道理的样子。
    可不是嘛，这过日子就是要找喜欢的人啊，要是真喜欢了，男人女人好像就真的不太重要了，关键还是有个合心意的人相伴。
    赵晓风高谈阔论的，全没在意自己身处是在公共场所，孙建阳和李青那就那么傻不愣登的跟着听，就不担心要有什么人走近，听了他们的对话，又会怎么看待他们。陈瑞看了这阵势，他们也没发现自己的存在，于是就悄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了。
    秦沐的事情，最终还是通知家人了，两大道的刀口，又是伤在了手腕上，哪里能瞒得了家人。秦沐有了家人照料，陈瑞医院也就去的少了，再加上马上就到元旦小长假了，工作也变得繁重。倒是孙建阳和李青他们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和陈瑞还是保持了如以往一样的电话联系。
    秦沐出院的日子刚好就在元旦那一天，大家伙都有空，几个朋友就一起去了医院接秦沐。
    新年新开始，几个人提议去外头餐厅吃一顿，秦沐的父母叮嘱了几句就提着秦沐的私人物品先回家去了，留下他们几个年轻人自己玩去。
    赵晓风开着车去的，餐厅是李青找的，孙建阳说了，这顿饭他请，谁要是和他抢着买单，他和谁急。
    大中午的，再加上秦沐大病初愈，餐桌上没点酒，赵晓风拿主意要了两瓶可乐。
    菜一上桌，孙建阳以可乐代酒，一口气灌了三杯，被碳酸饮料逼出个嗝了，说：“今天这顿饭除了要庆祝秦沐出院，我还要向陈瑞和赵晓风道歉。”
    又斟满了一杯可乐，特别认真的对陈瑞道歉。“那天我喝多了，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还打了赵晓风。陈瑞，这么多年兄弟，你知道我轻易不和人说对不起的，今天我对你说，对不起，我给你赔罪。”说完又是三杯。
    陈瑞没说话，也是三杯可乐，两兄弟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事就算是揭开翻篇了。
    看到这场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赵晓风，最得意也莫过于赵晓风。哎呀，不枉他这几天的努力啊，果然得到回报了。
    赵晓风这几天真是费了心思的，孙建阳一想到那天赵晓风居然领了一个有执照的心理医生出现在他家门口，也就确信了这家伙对陈瑞的那份心是绝对的无人能敌。
    “秦沐，有件事我也得和你说。”
    秦沐微笑的抬起头来，对于孙建阳的严肃不以为意。不讳言的说，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的他，此时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甚至于，他能隐隐猜到孙建阳想说什么，而能够坦然面对了。
    “那天我们不小心听到你和陈瑞说话，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男人了。做兄弟的只想和你说一句话，兄弟是做一辈子的。”
    秦沐还以为他们是要问自杀的原因，原来……什么时候被他们听见了也不知道。秦沐鼻头发酸，只能举起杯子。“一辈子的兄弟。”
    李青也举起杯子，“一辈子的兄弟。”
    几个人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物，秦沐一扬手，笑着抹去了不经意流出的泪珠。
    这段时间的不愉快就像个一条抛物线，秦沐自杀的事就成了这条抛物线的最高点，往后的日子，不愉快在一点一点的往下走，生活又恢复了平顺和谐。
    吃着喝着，几个人就盘算起了元旦的假期。工作不比学生，只有三天的假期，今天就用了一天，剩下的两天该怎么打发得好好谋划谋划。
    “打麻将，打扑克。两天就过去了。”
    这么没有建设性的提议居然是陈瑞提出的。赵晓风倒是很想来一次夫唱夫随，却奈何这提议实在太不得人心了。
    “切，那有什么意思。”
    “我才不想才发的工资就送你兜里去。”孙建阳不是输不起的人，可陈瑞近期实在太旺了，他不能傻到给人送钱啊。
    秦沐也表示不赞同。“好歹我也算病人，就让我跟着你们去打牌，也太不健康了吧。”
    大家伙都不支持，赵晓风也默默点头，话说上次去打牌就把他抛下了。
    “不然，去我老家玩吧。”李青说了个尚算靠谱的。
    “那成啊，李青老家我去过一次，不远，大巴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去哪儿玩不重要，秦沐现在需要的就是一次散散心的旅程。“那可以啊。就是住宿好安排吗？”
    “没问题，我外婆家好多空屋。”
    陈瑞没意见，赵晓风自然也跟着没意见，这事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吃完饭大家伙回去休息收拾一下，定好下午五点钟出发。
    这次元旦陈家父母有事去了邻省，家里就剩陈瑞和赵晓风。才关上门赵晓风就扑到陈瑞身上，热辣辣就是一阵狂吻。
    唇瓣碾磨，搅着陈瑞的舌头，赵晓风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的狠命纠缠。陈瑞也不是不经人事的，这回愣是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
    下了狠劲才把人推开，陈瑞舌头都发麻了。“你发癔症啦。”
    赵晓风自己也是气息不匀，看着陈瑞的眼睛还是发红的，就像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说起话来有带着股可怜巴巴的劲儿：“我们都好几天没亲热了。”
    可不是，陈瑞工作忙，两人又一直处在陈家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赵晓风自然是不敢太放肆的。就这段时间的亲热次数，基本为零。赵晓风又是一贯热情的，这阵子真是憋得够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