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之家 012: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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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美!祁宅的烛火灭了,而后,书房的纸窗又散出了微弱的油灯之光来,宅中人就着这一丁点的光火入了自个的房!等宅中安静,各房中响起了微弱的呼吸,那书房的门开了,一道纤瘦的身影‘摸’了进去。
“二娘,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明天我还要去……”‘摸’进门的祁谚打着哈欠抱怨。
“找你那些朋友筹钱去了?”不等祁谚抱怨完,美妇人便叹道,无奈而疼惜!
祁谚心中一跳,知是瞒不过今天所为,便不再装困,对着美妇人点了点头,头垂得很低!二娘说过,就算再困难,也不能去找曾经的那些“朋友”,大不了远去他方,可是祁谚不想离开这里,因为不知道离开了是否就会过得比现在好!
看着祁谚那小孩模样,美妇人的疼惜更甚,“哎!没筹到吧!”语气更是柔软,却很是肯定。
她知道,祁谚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就喜欢往城外跑,也知道祁谚的那些担忧,所以,她无法责备祁谚在昔日“朋友”身上寄有希望,怪就只怪她生的儿子不能为祁谚分担!
“嗯!”祁谚垂在身侧的手掌紧了紧,今日过后,他终于明白,为何二娘不许他去找那些人了!曾经,那些人总是给他送这送那的讨他欢喜,与他相处也都停留在一个恰当的距离里……
然,今日那些人一见着他,对他上下起手不说,还跟他说:祁谚,何必那么累,凭你祁家人的模样,要银子,那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说那话的人,眼神露骨的让祁谚恶心。所以,他没提银子的事,转身就逃了,思绪混乱间,他只想离开这个长大的地方!
祁谚暗暗的咬了咬牙,语气看似平静的道:“他们说,最近手头有点紧,等过些日子宽裕了……”
“砰!”“祁谚!”美妇人拍桌严厉喝断。她本不想生气的,可这孩子怎么就喜欢这么‘欺己骗人’呢?说出那些委屈又能怎样?
祁谚的笑容僵住,比哭还要难看,颓丧的再次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美妇人。他明知道二娘精明着呢,却还是选择了隐瞒,今日所受是他不听长辈话语的惩罚!
美妇人见祁谚如此模样,心中无奈一叹:这孩子,脾气咋就这么倔!不想让祁谚在外头受了欺负,还被家里为难,美妇人深深呼吸平息了情绪,招呼着祁谚坐了下来,转移了话题……
“谚儿,你可记得峥嵘余华?”美妇人笑着问道,虽然那笑容有点僵,还是散了适才的紧张。
刚才二娘有生气吗?祁谚疑惑,不过既然二娘有问,尊敬二娘的祁谚自然会回答!让记忆回放,祁谚嘴角抽搐。
记忆中……
那年二娘带着他们三小的去寺庙里拜佛,雪地里,有个穿着单薄、冻得发抖、脸上涂抹得黑黑的少年冲到他们的面前,大喊:“小姐,你真漂亮,长大了嫁给我做娘子吧!”
少年满眼期待的看着一大三小,最终把视线落在祈谚身前的祁语莲身上。二娘他们心软,祁谚却是不瞒站在那里吹冷风,“啪!”跳出身来就给了那少年一巴掌,稚嫩的嗓音喝骂道: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也敢打我祁家小姐的主意?”小祁谚骂着随手摘下腰间装满碎银子的荷包,向那少年脚下砸去,一边大骂:“让开,不然我砸死你!”而后,下巴一扬,挺胸大步走了。
“我叫峥嵘余华,我一定会来娶你的!”空寂的雪地里,响起了少年坚定的大喊。
那日回到家里后,不知是吹了冷风还是怎么着,那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姐姐祁语莲“病”了,竟穿起了粗布衣裳,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张漂亮的脸蛋总是画得花花的!
最开始的时候,都以为是女孩子家图新鲜,没人在意!可是,半年过去,大姐的行装依然没有改过来,且很讨厌乞丐!大家才觉不对!
二娘哄问之,祁语莲哭叫道:“我死都不要嫁给一个穷小子!不要嫁给一丑八怪!”从此,他们便记住了那么个人,哎,是想忘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