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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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张唐晨风笑的照片了。”香菊和茉莉正窝在沙发上看着结婚照。香菊的嘴角扬起开心的笑,她终于在一堆照片里找到了晨风笑着的照片,就像在千万朵落叶里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片落叶一样高兴着。“你看他这微微一笑的样子,多倾国倾城啊。”香菊拿着照片,侧过身,对着正埋头看照片的茉莉说道。
茉莉把脸凑过去,看着这张唐晨风搂着她的腰,微微一笑的照片说道:“这可是唯一的一张晨风笑的婚纱照。你不知道摄影师为了让他笑,又是蹦又是跳的。”
“哎,唐晨风真不愧是冷酷的少女杀手,你看他这眼神,这姿势,真是帅呆了。”香菊说着脸上泛出一片红光。“花痴。”茉莉笑着拿过香菊手中的照片。
“哎呦,怎么有股酸溜溜的味道。”香菊说着用食指点了点茉莉的鼻尖。
“去你的。”茉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香菊又重新翻看着结婚照,她心里既有对好友深深的祝福,又有一丝丝不安。香菊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每一张婚纱照,茉莉都笑靥如花,而唐晨风显得冷冰冰的。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忧,但是担忧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觉得他跟冷酷一点都不搭边。”茉莉笑着,在她心里,晨风是一个风度翩翩温和热心的好男人。
“传说中的唐晨风,在商界,号称最冷酷的总裁。在他公司,全体员工很少见到他笑,他总是一副阴沉的面孔出现在大家面前。来自央视的记者为您报到。”香菊左手当麦克风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说道,引得茉莉捧腹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两个人的笑都僵在了脸上。一种强烈的伤感气息将两个人包围了。
茉莉走进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她就要搬离这里,茉莉不知道为晨风为什么那么心急,一定要在7月7号结婚,虽然日子匆忙了点,但是茉莉一想到自己有个小家,心里也在美滋滋地期待着。但是伴随着这种期待的还有一种刺入心扉的伤感。似乎结婚就是将她习惯了多年的生活决裂,要她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她和香菊住了这么多年,早已情同姐妹,一想到明天要离开这里,茉莉就忍不住要流泪。
香菊依偎在门框里看着茉莉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安静的房间只有窗前的风铃在风里摇摆着,奏着叮叮咚咚的乐曲。
“你真的不打算办婚礼了?”香菊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在香菊心里,她还是想着亲眼看着最爱的闺蜜穿上婚纱,走向红地毯。
“恩。这样简简单单就很好。”茉莉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在农村人眼里,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拨出去的水,茉莉每次见到村里女儿出嫁的时候,父母都哭得撕心裂肺。那时候茉莉就立誓,以后不会举办婚礼,她不想看到奶奶伤心。
茉莉收拾着衣服,往昔和香菊在这里的快乐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她鼻子一酸,眼泪一滴滴滑落。她怕香菊看见,便赶紧背过身,拿手背擦了擦。
香菊一眼就看到茉莉哭了,但是她装作视而不见。她心里也百感交集,看着好朋友嫁了个好人家,她心里也很高兴,可是一想到以后茉莉不会再和她一块住了,她的眼泪也一滴滴滑落。
“去了那边,有空得多回来陪陪我。”香菊开始哽咽着。
压抑了许久的伤感情绪,在听到香菊哽咽声的刹那释放出来。茉莉失声痛哭,她嘴里喃喃骂道:“你哭什么,搞得人家以后不回来似的。”
香菊走进去,抱着茉莉,两个哭成泪人的伤心人就这样抱成一团。
“不管你嫁给了谁,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香菊的眼泪汩汩往外流,泪水带着脸上的妆,浑浊地往下掉。
“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经期不要吃辣的东西。要忌口,不然有你疼的了。”
香菊好吃辣,管不住自己的嘴,每次来事的时候还忍不住吃,茉莉每次都恶狠狠教训她。
夜已经深了,一片薄如丝的乌云缠绕着如钩的弯月,似乎给月亮穿上了飘逸的裙子。乌云急促地掠过天空,风呼呼吹着大街上的行道树,安静的夜,茉莉和香菊和往日一样躺在床上,只是,两个人都怀着同样的伤感辗转难眠。
而在隔壁的中天,正躺在阳台的榻榻米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天空。听到茉莉结婚的消息,他的内心深处,一直被一个叫着疼痛的家伙撕咬着。他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又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白兰地,对月独酌。“月亮啊,想必李白和你一起喝酒的时候,心情也是这般的痛彻心扉吧。”中天自言自语着,酒精开始在他体内发酵,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抱着酒杯睡着了。风呼呼吹着他的脸,到了后半夜,雨点夹在风里,低落在大地上,带着湿气的风,却始终没有把中天吹醒。
第二天,风依旧呼呼刮着,大街上都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车子奔驰而过,溅起漫天的水花。有些幼小的椰子树,经受不住台风的张牙舞爪,在与风战斗了一会就光荣倒在了。雨依旧一阵一阵随着风下着。对于海南的人民来说,这种天气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一年一度的台风季节已经来了。
茉莉站在窗前,焦急的目光一直在等待着晨风的出现,她的眉头紧锁,时不时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钟。今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茉莉特意穿上了晨风送给她的粉色公主裙,虽然今年已经26岁,但是这身打扮,却将她清纯靓丽充分显露出来。晨风约好八点过来接她,但是现在已经是九点了。茉莉不禁有些着急,这样刮风下雨的天气,他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她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晨风的号码。手机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一直到下午三点,雨开始停住的时候,茉莉才看到晨风的车才停在楼下,茉莉看到晨风全身湿淋淋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心里压制着的对晨风晚来的怒火顿时消失了。
“你怎么淋成了这样?”茉莉盯着眼前的晨风,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因为雨水粘成一绺一绺的,晶莹的雨水正顺着晨风的头发往下滴着。
“没事,过会就干了。”晨风上下打量着茉莉,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接过茉莉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
“你这样会感冒的。”茉莉看着脸色阴沉的晨风,虽然心里有几分郁闷,但是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我没事,进去吧。”晨风说着打开了车门,茉莉这才闻到晨风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话刚落,晨风却用力地合上车门。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晨风始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茉莉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车轮溅起的水花。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红色的本子上,晨风面无表情,茉莉也是笑得不自然。一路上,茉莉深深地感觉到晨风心情不好,但是晨风让她苦等了这么久,却只字不提,一句解释都没有。
车子驶进了海碧小区,茉莉的注意力被窗外的海迷住了。刚刚下过雨的天空,乌云低垂,辽阔的海平面上,波涛汹涌。风摇落了岸边的椰子树上的小椰子,虽然茉莉从小就在这座滨海城市长大,但是她从来没有在海边居住过,所以看到这场景,内心还是涌起一阵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