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至六回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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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书说到莫秋雨领大军亲自南下讨伐大月,玄教则在南方作乱。方映月、凌懋然、凤源寮三人也随之而动,将大局搅得是一片乱向。
    秋雨见凌懋然治军之严谨使人钦佩,故而按兵不动。手下士兵议论纷纷,皆说秋雨身为主帅,不出兵,不议事,私有通敌之嫌疑。秋雨不免对左右道:“如今之战事,实乃势均力敌,凌懋然虽然是‘三权’末等席,所从之师非旁人,乃我师父之义弟昆山道人!故其人也有一番作为。秋雨虽强难以匹敌。且行军之道,岂是士卒所知?使人不屑。”左右皆服。
    对峙三日后,夜已深沉,大雨瓢泼宛若倾盆,凌懋然又饮了数杯酒,颇觉意沉,和衣而卧。手下士卒见他如此,也觉得大雨如此汹涌,敌人自然不会渡河,故也全都睡了。营帐千里,几乎无半点灯光。
    秋雨遥望敌军阵势如此懈怠,遂立刻命人整顿军队,衔枚而攻,又集结船只,纷纷渡江。趁夜攻向了敌军。
    顿时间江南江北一团乱象,懋然正在昏昏沉沉中,各大营帐又离得过远。一时间只觉天地昏沉,四周皆敌。懋然恐惧,率亲兵望南而逃,各大营帐死伤惨重,登州,关原纷纷被秋雨占领。
    懋然心中恐惧,又无计可施,只得再次陈兵骆滁溪三州,警戒秋雨。所幸秋雨不屑于南下故尚可苟延残喘。
    映月在南都听闻如此败绩,心中颇对凌懋然不屑,对亲信笑道:“懋然意气用事,实在难比秋雨之厉害,如今登州,关原已失,屏障仅剩骆滁溪三州。然,莫秋雨其人过于谨慎,怎敢轻易出动呢?只要我等一举击破玄教,这仗便算打赢了。”
    另一边,宵云等人听闻秋雨率军一举击破了凌懋然后,皆对其刮目相看。暗道:“原以为此人不过腐儒而已,未曾想用兵竟如神迹!使人佩服!”而后又对手下四位圣使道:“如今北朝势如破竹,我等也不可放松了。不知诸位又有何等计谋?”
    四圣使之首,即紫渊圣使进言道:“所谓兵法谋略,臣以为不需丝毫道义可讲!不如分兵五路,一路迂回,绕至方侯之后,待敌我交战时趁机攻入敌营,制造混乱。同时安排两路,待战事爆发时,从敌人左右两翼处进攻,分裂开敌军防线。从而达到减缓敌人攻势的作用。如此,乃是罔顾道义却可致胜之道也!”
    黄粱圣使却不以为然,自信道:“臣自以为才学不下于紫渊,兵法谋略,也是通习之。不如派兵分三路,一路正面迎敌,与敌军相互钳制,同时另一路占领高地,在山坡上肆意冲击。最后一路则作为后备军,待我军一出现疲态便上前支援,如此一来必定会使敌军怯于我等布置而退!”
    其余两位圣使仅因忙于军务故未做回答。宵云则朗声笑道:“我却以为不然,方映月学艺于紫府,素有奇才之称,非我等可敌也!然,若轻易退兵,自然不会!不如采取分兵的措施。一队攻打方映月,由我亲自统领;另一队往西而去,入入西四州,在西部建制;再一队撤回本部,专注防守,以防哗变;最后一队经本部往江康二州,再退江康,夺取海外二十小岛,伺机而动。如此,我玄教方有一线生机。”
    紫渊疑惑道:“却不知教主缘何要往西四州而去?”
    宵云道:“卿不知,西四州地势之险,非东,北,南可比,扼险峻之地而守蛟龙之势,盘乱世之危而居偏安之所。进可占南云,退可守龙山。可谓福地!若在此地建制,定可保我等无忧也!”
    说罢,又一一指点前进路线,而后方才整军行动。
    映月见宵云军已然开始动作了,不免暗讽其之不智。乃命亲信通报各大营帐,往战场上进发。
    两军甫一照面,映月便打马而出,对宵云拱手道:“南朝,玄教一向交好,可谓一衣带水之亲,缘何教主要受奸人谗言,犯我南境?”宵云朗声责问道:“玺侯所言着实令人不哂,北朝虽为远邻,然许我西北三城,南朝虽为近友,百年以来无有和睦之日。若南国愿许我三城之领,玄教必退之!”映月怒道:“竖子妄言!尔有何能?敢取三城?”说罢,挥舞令旗,三军涌动,摆横弓三日月阵。轻骑入阵,衅道:“竖子可敢入此阵乎?”宵云率大军打马而入,毫无惧色。其余几路见宵云已然入阵,则纷纷按路线前行。
    宵云一入阵,便见阵势变幻莫测,铜盾翻翻,沉声震地;长矛恢恢,耀遍光华。宵云乃对亲信道:“此阵变化莫测,由三阵化之,一谓‘一字长蛇阵’,分三路,看似皆是铠甲,长矛,实则铁炮列于其中,首尾呼应,难以克制。若有不察,便是丧命!二谓‘鹤翼阵’,左右翼横接前一阵,若强行冲突,只恐被包夹其中,最为险恶;三为‘车悬阵’,此阵最为厉害,若一闪失,轻则一帐之兵皆是丧亡,重则全军覆灭,难以想象!”
    众人听他如此分析,方才对映月刮目相看,又请教道:“不知该如何抵抗?”
    宵云又道:“一字长蛇阵,实则不难,若能将其阵势分开,便可击破,然而,三阵皆是如此,便难处理了。不如我军也分三路,三路攻阵首,三路攻阵尾断其首尾相呼应之功,再取其阵中,分而破之!”
    又指鹤翼阵道:“鹤翼阵此阵,颇难应付!若耽于进攻,势必受阻;若仅图防守,又恐车悬阵突入!曾闻我师指点,此阵实乃以包围见长,若破两翼则阵势即崩,若以龟甲阵防守,流水难泄!”
    再指车悬阵道:“此阵实为大正之阵,防守严密,难以冲突,唯有曲缓避之,肆其锋芒渐消,再觅其差池错处,一举攻之!”
    宵云将这奇阵一一指点后,又命各军分三路攻入,刹那间烟尘滚滚,人马嘶鸣。可谓壮观。
    待到三路人马齐齐到阵,却只见雾气奄奄,凄风哀嚎不尽,阵势变换,竟与之前所批阵势大相径庭!宵云这才了悟中计,惊呼道:“该死!竟被方映月这厮唬住了!全军,另寻退路!撤离!撤离!”
    映月在本阵远远便看见了宵云军四散,心中大喜,道:“宵云此人虽智谋可谓古今无双,然却无随机应变之能,勇猛果断之机,纵然手下有千百谋士,却无可用之人。此战妄他自夸,早已是败局。”说罢,举右旗,命大军化散为整,各路人马包围玄教大军。
    宵云仓促之下,只道毫无办法,属下也是议论纷纷,宵云无奈之下,只得命众人各领一路大军另寻退路,而自己则亲自殿后。众人虽心忧主上,但无奈军情危急,只得望北四散而逃。
    映月见宵云亲自殿后,万般惊疑,自忖道:“宵云其人,虽瞻前顾后,但这一番动向却颇耐人寻味了,竟然舍却尊贵,亲自殿后?难以明了其之所思所感!况且其身为一教之主,若我辈将他亲自擒杀,只恐留世人以不义之映像!全军,休再追逐!”幸有映月此举,玄教方可安然撤退。
    却不知三国对立又该何去何从?玄教北朝又该如何对付南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仓促幽雨洗帝京,悠然长河照浮云。
    当年意气奋发路,如今仅余旧时青。
    上回说到北朝,南朝,玄教三支大军混战于南沧源一线,虽莫秋雨以当世难有之奇谋攻克了帝都以北,然映月却以诡诈之才险胜宵云。无奈之下,宵云只得望北而逃。
    却说南朝众人自得知懋然大败后,心下极为忧虑,只恐莫秋雨乘胜追击,攻克三州,然见莫秋雨按兵不动后,更恐其有诡诈机略,幸有映月险胜宵云,方才安下心来,极力夸扬映月丰功伟绩,又各类保举,使人哂笑。
    映月回朝后,单去觐见了当今四公之一林国公,林方平。此人概当年四公之一,举世名望之人,然却与北朝莫秋雨是外祖孙关系,故朝野上下对其颇怀猜疑。方映月却不然,常与其商讨国是机要,可谓是忘年之交。
    “此番出征南疆,只可谓是九死一生,宵云之智谋,四圣之勇猛,举世难敌,幸我辈天公庇佑,地母祥和,方可险胜。”甫一落座,映月便对林方平感慨道,林方平笑道:“那是自然,宵云之智,老朽有所耳闻,玄教立坛之时,不过百余教众,千名信徒,今却挣得南朝半壁江山,两海之境,皆可说是宵云一人功劳,而汝,虽智谋韬略皆超凡人,识人之工已越先辈,依旧难与之匹敌,此次险胜,不过是因其过于自傲,志得意满之嫌疑而已。”
    映月听林方平如此说,不免不快道:“不才之人虽难比家师之谋划,师祖之智慧,但也可谓是名士,纵使他宵云如何聪慧,败就是败了,输也就是输了,如今天下安枕无忧矣!”林方平摆手道:“非矣!虽已击退玄教大军,然莫秋雨所领的北朝依旧游曳于三州以外,若不仔细提防,只恐南北夹击,**乏力。”
    映月虽自夸才比天下,但也深知南北夹击之困窘,迟疑道:“若按如此说,却不知若按林国公该如何应对?”林方平笑道:“老朽愚钝,不比方侯壮年,有勇猛机略,无穷无尽。窃以为若要分化二者,理应夸大国之物力,慑玄教之雄心,服诸侯之恐惧,结南国之谊,共对北朝。”
    映月苦道:“虽是如此,然南疆地近我中原广博,实是互知底细的,我朝有的,他也有,我朝没有的,他也有,琳琅满目,哪是我南国可比?”林方平不屑一顾道:“非也!纵玄教与我南国一般光景,但据我所知,那南海之巅的白玉灵芝,北海之尽海龙巨卵,海外三仙山的千年琼浆,这可是天上人间皆不可多得的宝贝啊!这几件宝贝老朽没记错,理应是供奉在隐太子牌位下的,若将这些宝物全在玄教门前一晃——自然是使宵云叹服!”
    映月鼓掌道:“妙哉,以稀罕物件结邻邦之友好,用举世难寻之物夸大国之国力!果真是莫秋雨之外祖父,四公之一也!谋略非常,使人佩服!”林方平却劝道:“虽是如此,万事却仍需以和为贵,我朝内部弊病已然显露,纵南北两战已大为缓解了各党系势力错综复杂之斗争,但一个不注意,仍会大乱,玺侯此去,必须和,若不和,记恨玺侯之人,隐太子一脉,凌懋然之亲信定会群起而攻之!还望玺侯切记!”
    映月沉吟片刻后,叹道:“不才之人又怎可不知呢?自陛下登基以来,三权欲夺天下之志已是暴露无遗,虽在下身为三权之首,但从不渴慕声名;懋然性婪,好权势,却无临机应变之能,故大败秋雨于关原;凤源寮心机深沉,侍帝侯于左右,鹰犬遍布天下。这两人自认才学不及我,故我还是压的住他们的……但隐太子一脉,却是难以抵挡,在下以为,不如许他等以高官厚禄,再伺机打压,如何?”林方平冷笑道:“玺侯此计,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隐太子一脉之所以至今仍未有大动作,全因为你们不放权,若你把大权拱手让与了他们,乃是放虎归山,鹰纵长空。此计愚钝无比,使人不屑!”
    映月虽一揽南朝大业,然疏于阅历浅薄,故而难深究人性之善恶。如今听林方平如此分析方才犹如茅塞顿开一般,又将与玄教言谈措辞皆与之研究,方才辞谢而去。
    旦日,映月乃以宗方之名宣凌懋然,凤源寮二人入殿,委以两廷重任,又觅古玩珍奇,率数千甲士亲下江南,与玄教嗟商和谈一事。
    半月后,映月等人方才到了玄教本坛,一路行来,见玄教戒律森严,对外人颇为防范,暗地里对左右吩咐道:“此去恐凶多吉少,你且吩咐将士们做好应战准备,以防不测。”左右深以为然,吩咐众人仔细提防。
    待呈了拜帖,又打点了宵云亲信后,已是过了二十多天,自紫渊圣使处传来了召请,邀映月只身入云岘宫受宴。
    映月将此事与左右一说,左右皆惊,屡次劝阻,恐是计策。映月却不以为然:“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和谈之事若成,则三权鼎立之势难以改变,盛世永保,若不成,我等将被群起而攻之,到那时,隐太子一脉势必会借机重掌大权,故此次应邀必往之,不往岂不是使宵云多了指责之辞,折了宾客之谊?”左右方才恍然:“是我等多虑了。”
    待映月随使者来至云岘宫已然申时三刻,宫里早已戒严,灯火升堂,宴席已然准备妥当。宵云坐于主席亲自邀映月坐下。
    坐罢,两人微一拱手,又呈上了南朝的古玩珍奇,如林方平所说的南海白玉灵芝,北海龙卵,海外千年琼浆等物事,可谓是极尽奢华,宵云见这些世间罕物,不免对南朝暗自揣测道:“常听闻南朝集四海珍奇,万国珍禽于一城,名士豪庭谈吐不俗,有仙人之府的雅号,如今看这些宝物琳琅,哪是我玄教可比?”映月见玄教礼数周到,对己恭谨,心中也叹道:“往日常闻众大夫世族言语间对玄教尽是不屑,如今亲自前来反而更觉见识浅薄,如此礼数周到,与我南朝有何异同呢?”
    念及于此,映月率先举杯道:“今见玄教礼数周到,宫殿华丽,有如一方霸主!使在下汗颜。为表南朝之谊,在下之钦,先饮了。”说罢一杯下肚。宵云见映月毫不客气,也举杯唱喏道:“在下区区乡绅,怎敢受南国如此大礼?这琳琅宝物灿灿光华,举世闻名,羞愧也!”说罢也回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后,宵云未见酒意,对映月道:“却不知玺侯携如此大礼前来所为何事?”映月笑道:“教主坐拥南疆数千里土地,见识不俗,外有勇将内有良臣。在下所为何事君怎不知呢?”宵云颔首道:“玺侯所为何事不才已知,然,自玄教开坛立宗以来,南朝与我等罅隙不断,边境开火之事屡次发生,两国已然世仇之态,却试问玺侯,如何讲和又怎能和?”
    映月驳道:“教主谬矣!纵两国世代为仇,然试问教主,假若纵览天下,此时大势可比当年乎?非也!外陆十国威势崛起,四海大军咸集,内陆四国常年战乱,疲态尽显。宵云教主与北贼伙同作乱,岂不是枉顾朝纲社稷,置天下于不顾?”宵云不以为然道:“玺侯一番言论,看似明事理,实则不然!南朝若败,不过天命使然。假若上下一心,又怎会致使北五宫席卷北域?今南朝三分不过是宁康御人无术,三代圣皇枉顾伦理,人心惶惶所致。我等奉天命,驱无道又有何错?”
    映月讽道:“所谓天命,却不奉正朔!须知自前朝北渡后,宗家掌南朝二百年,乃四海共主是耶!口称天命,却领兵北上,对共主不敬,岂不是谋逆?再者,试问教主,今北朝东收三州,西设重镇,南收登州关原,俨然称雄之意。玄教为他人冲锋陷阵,北上南下,落得个他人口实!岂不使人引为笑谈?况且我南朝拥百万大军,兵强马壮,四海皆敬,万国来朝,又与贵教接壤进退自如,其中利弊,还望教主衡量才是。”
    宵云自知其中利弊,又恐得罪了映月,待宴罢亲自将其送出宫门。后又亲召四圣使连夜入宫商讨是战是和。
    旦日,宵云以紫渊圣使为首,三圣使为附议共方映月订立和议,结百年之盟,共同进退。史称“第一次南国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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